“爹爹是想將寶押在雍王爺身上?”琢磨了一陣,文采茵問文叔明。蝤鴵裻曉


    文叔明似是想到了什麽詭計,眼睛亮閃閃的,搖搖頭道:“非也……”


    文采茵完全被他弄糊塗了:“那女兒不明白了,爹爹到底有什麽打算?”


    “近年來聖上龍體違和,也不知哪一天大限就到了,若能趁現在攀上未來的儲君,等新皇登基,我們家自然可以平步青雲。”文叔明緩緩說道,“可這事到底不是小事兒,不小心走錯一步,就可能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決不能馬虎,我們必須要看得準才行,否則,就算逃過死劫,日後想要翻身隻怕也難了。”


    “爹爹剛剛不是說聖上更看重雍王爺嗎?”文采茵不解的看著他,那選雍王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漩?


    文叔明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人家那可是王爺,我們隻是庶民,有那麽好攀交情的嗎?你今天能見到定王爺,也不過是湊巧而已,也沒把交情攀上不是?”以前看女兒挺聰明的,可這會兒遇到這麽大事兒,怎麽跟傻子似的?女子,果然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


    文采茵低了頭,頓時沒了言語。


    “更何況……”文叔明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卻意外的話鋒一轉疝。


    還有“更何況”?文采茵奇怪的再次抬頭看文叔明。


    “更何況,雖然聖上現在最看重雍王爺,可是最後能登上大寶的卻不見的就是雍王爺。”文叔明說。


    “為什麽?”文采茵聽著一頭霧水。


    “朝廷上的事說了你也不明白。”文叔明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並不願意細說,眼睛卻是亮閃閃的,好像找到了更好的目標一般,“我倒是更看好裕王爺。”


    “裕王爺?”文采茵愣了一下,想到曾經偶然一次在酒樓吃飯時聽人說起過的這個裕王爺,便不由皺了眉,“這個裕王爺不是從來都避在王府不出門,不問世事的嗎?怎麽可能輪得上他當皇帝?”


    “這你就不懂了。”文叔明道,“這裕王看著不顯山露水的,不過俗話說,不叫的狗會咬人,在那麽大權柄麵前,我就不信他一點都不心動,說不定私底下早就活動開了,要不然,前兩年,定王也不會那麽迫不及待的對他下手,結果,沒把人除掉,自個兒反倒差點丟了性命,聽說去行宮養了一年多,最近才迴京城來的。”


    文采茵聽著,忍不住想象起來趙祥傷重臥床的情形,感覺心頭一陣刺痛,暗暗把裕王罵了一通:太卑鄙了,竟然買兇殺人。


    文叔明沒察覺女兒臉上不對勁的神色,興致高昂的還在繼續說著:“而且,裕王爺身後還有強有力的助力,那個手握重兵的安平侯可是他的小舅子,定王爺和雍王爺身後雖然也有掌握兵權的,可是要比在軍中的威名,可誰都比不上安平侯,唯一能比得上也就鎮國將軍府的老將軍了,可是那老將軍跟安平侯可是一掛的,這樣強強聯合,怎麽看都勝算大一點。啊,還有,聽說裕王的長子天資聰穎,才五歲就能出口成章,很得聖上喜愛,小小年紀就封了郡王,而雍王爺和定王爺雖都娶了妃了,卻並無所出。聖上會看在小郡王的份上將皇位傳了裕王爺也不一定啊……”


    文采茵沮喪的不得了:“這麽說,爹爹是想把女兒送進裕王府了?”


    文叔明迴過神來,瞪了她一眼,道:“那怎麽可能,你以為王府是那麽好進的?”


    文采茵怔了好半晌才緩過勁來,一臉驚詫的看著文叔明:“爹爹沒打算將女兒送進王府?”


    “當然沒打算,王府的大門哪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進得去的?”在這一點上,文叔明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女兒聽爹爹你剛才的意思,分明是打算靠到裕王爺那邊了呀。”文采茵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著文叔明,徹底糊塗了。


    “不錯,我確實打算靠到裕王爺那邊。”文叔明點點頭並不否認。


    “不送女兒去王府,爹爹打算怎麽靠?”


    文叔明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誰說一定要把你送了過去,才能靠得上的?”


    文采茵聽著頓時傻了,也心焦萬分。是,她是不一定非得要進了王府才能靠得上王爺,可是她想進啊。在今天以前,她從來不曾想過,甚至不曾知道,其實她也是可以擁有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榮華富貴的。雖然還未到時候,可是眼看著機會從眼前滑過,讓她怎麽甘心?


    女兒的心思,文叔明自認還是能猜到幾分的,見她神情落寞的模樣,立刻笑著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你的心思,爹爹又怎麽會不知道呢。放心,你想要的榮華富貴,爹爹會想辦法幫你實現的。”


    文采茵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看向文叔明,以為還有機會:“爹爹會幫女兒。”


    文叔明很堅決的點頭:“那是自然的,有你在那邊幫襯著,爹爹也能更放心不是。”


    文采茵這才笑逐顏開,向文叔明保證道:“爹爹放心,女兒一定不負爹爹所托。”


    文叔明笑著直點頭。


    沒高興多久,文采茵便又擔心起來:“可是,我們沒有門路,怎麽跟那邊搭上關係?”


    “這你放心,爹爹已經有主意了。”文叔明得意的笑著說道,“爹爹有個朋友是安平侯府三爺的一個寵妾的哥哥……”


    安平侯府?文采茵掛在唇邊的一抹還未來得及隱去的笑意瞬間僵硬了,心底冒出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不是王府嗎?怎麽扯上安平侯府?是了是了,安平侯府可是裕王妃的娘家,她若是能經由安平侯府進裕王府,自然是最妥當不過的了。她自己安慰自己。


    豈料,文叔明接下來的話卻瞬間震飛了她的三魂七魄。


    “等搭好了線,見上了安平侯,談妥事情,爹爹就把你送進安平侯府去享福。聽說那侯爺夫人是個脾氣差的,並不得侯爺喜歡,生了世子後,身子一日差過一日,估計也活不長久了,你若有本事,奪而據之,以後就更貴不可言了。”文叔明興致勃勃的說完,才發覺文采茵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不僅有些擔憂道:“你怎麽啦,茵茵?臉色這麽難看?”


    文采茵嘴唇發顫,看著文叔明道:“我不要嫁去安平侯府。”


    文叔明先是一怔,隨後沉下了臉,怒道:“胡鬧。安平侯府有什麽不好?別人想進還進不去呢。”


    “可是那安平侯……聽說是個大老粗。”文采茵挑刺兒道。安平侯是什麽模樣,她自然是沒有見過,更沒有聽說過,不過想來粗魯的舞槍弄劍不會有什麽好模樣。


    “誰說安平侯是個大老粗?”文叔明氣道,“就算他是個大老粗,哪還輪得到你在這裏挑三揀四的?等事情談成了,你不去也得給我去。”


    “這事兒還不一定談得成呢。”文采茵賭氣的說道。這會兒她倒是希望事情談不成了。


    “滾出去,別再這裏給我找晦氣,這事兒由不得你。”文叔明一怒之下,將她趕了出去。不一定談得成?那可不見得,這事兒,他可是有七八成把握的。裕王生母身份並不高,他想要謀得寶座,從舅家獲得的支援少之又少,唯一能幫他的安平侯府雖手握重權,可要收買人心,有一樣卻是奇缺的,那就是銀子。而他有銀子,就算現在能拿出來的極為有限,等大半年後,文伯晟一死,他就能靠了安平侯的勢,順利從那幾個娃娃手裏奪了長房的財,那銀子可就相當可觀了。重利在前,想來安平侯不會不答應的。對了,他記得丘道長第一次幫他批命的時候,曾經說過,他的後半生將會富貴非常,特別是在女兒嫁進陳家、借了陳家的勢之後。近來,他一直都在為女兒尋找可以給他借勢的姓陳的婆家。現在想來,倒是他弄錯了。丘道長所說的“陳”,並不是耳東陳,而是言甚諶,安平侯不就是姓諶的嘛。


    想到這些,他欣喜非常,原來,他的富貴是早就注定好的,不管文伯晟怎麽不待見他,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將成為他的。


    文采茵卻是委屈非常,一路跑迴自個兒的屋子,撲倒在床上,狠狠哭了一通,哭著哭著,便慢慢睡著了,夢中,她又見到了那個俊美不凡的王爺,纏綿綣繾了一番。


    醒來,她決定,不管爹爹有什麽打算,她都要去爭取她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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