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想去。葑窳鸛繯曉”站起身,文采菁想要跟著一起去。


    璟哥兒窩在她懷裏,一臉懵懂,隻當是要出去玩,便也吵吵的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沈氏原也是有意讓女兒見識一下那個場麵的,畢竟女兒以後也是要嫁人的,當了一家的主母,這些個事兒少不得要見,免得以後驚慌不知所措,自然是這會兒先看著習慣了比較好。可是一看到小兒子也吵著要去,便打消了念頭。


    “不行,你一個小孩子家的,如何能去?”


    “姐姐去,我也要去。”璟哥兒不依不饒渥。


    “你姐姐也不去。”沈氏摸摸他的小臉,勸說道。


    “真的?”璟哥兒詢問的看向文采菁。


    文采菁知道今天是去不成了,無奈的笑著點點頭:“是,姐姐不去了在這裏陪你玩不好嗎?纜”


    璟哥兒欣喜的連連拍手叫好。


    文采菁這才看向沈氏:“娘,你去吧,我在這裏看著璟哥兒就是了。”


    沈氏這才應了一聲,帶著田嬤嬤匆匆走了出去。


    隨後,文采菁便被璟哥兒拉去了他住的西廂房,纏著給他講故事。


    直到後來,采薇采芊來了,將他拉出去玩投壺,她才得以解脫。


    “姐姐也來一起玩兒。”璟哥兒還想把她一起拉過去。


    她忙找了個借口推辭了:“姐姐剛才講故事講的有些累了,就不玩了,你們自己玩吧。”


    璟哥兒也是個懂事的,知道心疼姐姐,聽她這麽一說,便不再纏著她了。


    文采菁在那兒坐了沒一會兒,文采薇也玩累了,過來跟她坐了一塊兒休息,見她總是時不時的皺眉,便忍不住問道:“姐,怎麽愁眉苦臉的?還在為爹爹擔心?”


    “嗯。”知道瞞不住,文采菁也不瞞她,直接承認了,“爹爹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得盡快想辦法找人醫治才行,拖得時間越長就越難辦。”


    文采薇也擰起了眉:“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文采菁笑著伸手過去幫她整了整亂的衣領,說道:“什麽忙都不需要你幫,有娘和我在就夠了,前陣子,你不是也病了嗎?該好好養著才是。”


    文采薇很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不過咳了兩聲而已,沒什麽,是娘太大驚小怪了。”


    文采菁聽著,故作慍怒的板了臉:“什麽大驚小怪?娘可一點兒都沒有大驚小怪,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平時就該更多注意一些才是,不能累著,更不能凍著,知不知道?”


    “是是是,我聽姐的。”文采薇笑著連連點頭答應。


    正說著話呢,沈氏已帶著田嬤嬤迴來了。


    文采菁一見,立刻迎上去詢問情況:“娘,怎麽樣?已經打完了?”


    “嗯。”沈氏點點頭。


    “怎麽樣,那劉嬤嬤傷得重嗎?”文采菁立刻擔心的問。


    “因為不少下人都看著,血是肯定見了的,不過看著嚇人而已,並沒有傷到筋骨,姑娘可以放心。”田嬤嬤在一旁解釋道,“打板子的都是有經驗的婆子,跟劉嬤嬤也有幾分交情,有分寸的。”


    聽她這麽一說,文采菁才稍稍鬆了口氣,想到那不依不饒的兩姐弟,忍不住皺了皺眉,又問田嬤嬤:“三房那邊派人來看了沒有?”


    一聽她提起這個,田嬤嬤臉上就不由浮起一抹慍色:“哪能不來啊,不過不是三少爺派來的,是三姑娘屋裏的碧玉,在哪兒鬼頭鬼腦、東張西望的,看著就讓人覺著心裏不爽利。”


    果然,就她放心不下呢。看樣子應該不單單是為了那些藥材才對。


    文采菁心想著,看向沈氏道:“娘,我想過去看看劉嬤嬤。”


    沈氏沒答應:“今個兒不行,要是被血氣衝了可不好,你要去,明天再去,劉嬤嬤那裏,娘已經撥了個小丫鬟過去伺候著了,你不用太擔心。”


    “哦。”文采菁無法,隻得應下,沒有立刻去劉嬤嬤那裏,不過也沒聽沈氏的話,第二天去,而是晚上吃過晚飯以後偷偷去的。


    劉嬤嬤並沒有什麽大礙,就是躺著不能動,氣色還算好,用得是前一晚沈氏給她的上好金瘡藥,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下地走路了。


    去看過了劉嬤嬤,文采菁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心裏頭稍稍安定了些,迴了房,梳洗一下便打算睡了。


    “姑娘,今個兒奴婢陪你一塊兒睡吧。”這時,青杏忽然開口說。


    文采菁愣了一下,意外的看著她,僵硬的點了一下頭:“好啊……”反正姑娘家讓貼身的丫鬟陪睡也不是不行,可是……


    “怎麽突然想到要陪我一起睡?”她笑著往床裏頭挪了挪,道,“以前也沒見你陪我睡過。”


    “以前也有過,姑娘不記得了嗎?”青杏看著她,一臉詫異。


    文采菁一嚇,仔細想了想,果然有,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這麽久了我都忘了。”說完,看了她一眼,問:“今個兒怎麽突然想起來了?”


    青杏一臉嚴肅:“這次,奴婢可不能再讓那個登徒子有機可乘了。”


    文采菁一愣,很快明白了過來,輕笑一聲道:“誰知道他今天來不來了……”


    “不管他來不來,還是預先防備著比較好。”青杏一絲不苟道。


    文采菁看著她,腦中忽的靈光一閃,眼睛一亮,看著她,道:“不如,今個兒我們來個守株待兔怎麽樣?”


    “什麽是守株待兔?”青杏沒聽明白。


    “等著那個登徒子上門來,逮住他啊。”文采菁理所當然道。


    “逮住他啊……”青杏卻有些不放心,“要是事情鬧大了,姑娘的名聲……”


    文采菁卻不以為然:“又不是要把事情鬧大,隻是看看他是誰,警告他以後不要再來了,至進門來,沒劫財沒劫色,想要他應該不是個蔫壞的,反正現在還有你陪我呢不是。”


    青杏一想也是,雖然心裏依舊有些擔心,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好,就聽姑娘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文采菁想了想道:“你去把青柳叫來,讓她睡外間。你躺在床上,假裝是我。我去淨房躲著,等他來。”


    青杏點點頭應了一聲,心裏卻始終有些不放心:“要不事情告訴青柳嗎?”


    “不用。”文采菁不假思索搖頭,“就讓她當做是平常時候的值夜就成了。”


    “可是,晚上,房間裏頭若是有什麽動靜,她還不是照樣聽得見,不如也把事情告訴她。”青杏說。


    告訴青柳,她這是嫌以後不夠亂是不是?


    文采菁果決搖頭:“不需要,若那登徒子來了還用迷香,她一定睡死了,那還能聽到什麽。”


    “也對。”青杏若有所思點頭,心中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勁。


    按照文采菁的安排,青杏很快叫來了青柳睡在了外間,自己則躺在了文采菁的床上,而文采菁則是躲進了後麵的淨房。


    因為不知道那人什麽時候才迴來,青杏生怕她凍壞了,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才讓她躲進了淨房,而自己則是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


    一炷香過去了,沒動靜。


    一盞茶過去了,還是沒動靜。


    然後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睡在外間的青柳心中疑惑,為什麽姑娘好好的叫了青杏陪睡,還要她在外間值夜?於是,她一直都不敢睡,大睜著眼睛聽著內室裏的動靜。可是等著等著,倦意襲來就睡著了。


    內室的青杏也是,剛開始雖然也是耐著性子再等,可是睡在暖烘烘的被窩裏,不一會兒也有了睡意,雖強打精神,可終究還是沒能撐得下去,也睡著了。


    隻有文采菁,強打著精神等了一夜,一直等到天蒙蒙亮都沒有見到人來,氣的直在心裏罵娘。這個壞蛋,不來也不捎個信兒來,讓她白等了一晚上。


    然後,她便哆哆嗦嗦爬迴床上睡覺去了。


    青杏睡醒過來,眨巴著惺忪的睡眼,盯著帳頂看了好一會兒才猛然迴過反應過來,想到昨夜的守株待兔計劃,懊惱的不得了,明明說了要看著姑娘的,可沒想到,她倒好,先睡著了,竟然留了姑娘一個人。


    一轉頭,她看到姑娘已睡迴到了床上來,還以為她已經將人逮住,知道那個登徒子是誰了,原想立刻搖醒她問問事情的經過的,可是轉念一想,姑娘挨了大半夜向來也累了,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兒好了。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文采菁這一睡竟睡了個沒影,晌午的時候都沒見醒。


    就連沈氏那邊,久不見女兒過來,也有些著急,派了田嬤嬤過去,才知道,竟然這個時候還沒有醒。


    田嬤嬤氣急的罵了青杏一通:“昨晚你都幹什麽了,怎麽讓姑娘累得睡到現在?”


    青杏是又擔心又害怕,眼睛都紅了。


    恰好這時文采菁醒了過來,正好聽到田嬤嬤的聲音,便道:“嬤嬤不要怪她,是我自己想事情睡晚了,青杏並不知道。”


    田嬤嬤聽著,一臉心疼:“我的姑娘誒,你怎麽著怎麽成,若是讓夫人知道你又費神,會心疼死的。”


    “嬤嬤別告訴娘就是了。”文采菁調皮的笑笑說。


    “是……”田嬤嬤拖長了調調,點點頭應了下來,不過也囑咐她:“奴婢就替姑娘瞞這一次,下不為例,姑娘也得為了自個兒的身子著想才是。”


    “知道了,嬤嬤。”文采菁忙答應。


    田嬤嬤這才暫時放心:“我這就迴去告訴夫人,讓她不要擔心了。”說著,便要離開,可是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


    “怎麽啦,嬤嬤?”文采菁見狀,奇怪的問。


    田嬤嬤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三房那邊又出事了,姑娘還不知道吧?”


    文采菁聽著一驚:“三房又出事了?什麽事?嚴重嗎?”


    “其實,要說嚴重也還好。”田嬤嬤道:“三姑娘那邊的那個丫鬟碧水昨夜偷了三姑娘的金銀首飾,跑了……”


    “誒?”文采菁驚訝的忍不住叫了出來,“有這種事兒?這怎麽可能?碧水那丫頭看著可是對文采茵最忠心的一個,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誰說不是呢。”田嬤嬤無奈的重重歎了一聲,“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沒想到她竟然下得了這手呢,聽說三姑娘那裏所有的首飾都沒了,存下的私房也一點兒都沒剩下,被拿了個精光。”


    文采菁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的原主,不也是被個惡奴偷走了幾乎所有的錢財了,雖然並不同情文采茵,她卻有些感同身受,一時間,麵色看著有些不大好。


    正好這時,青柳聽到姑娘醒來的動靜,端了洗漱的熱水進來,見文采菁的臉色看著不大好,就關切的問了一句:“姑娘,您怎麽啦,臉色這麽難看,是有哪兒不舒服嗎?”


    文采菁冷冷看了她一眼,想起前世她做的好事,就忍不住怒上心頭:“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青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兇狠的模樣,嚇了一跳,麵色慘白,看著很是惹人憐惜的模樣,哽咽的說道:“姑娘,是奴婢哪兒做錯了嗎?”


    “你沒做錯什麽,我就是看你不順眼,給我滾出去。”文采菁毫不留情道,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打算再在身邊留著這個定時炸彈了。


    青柳被嚇得不輕,立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輕輕拉著文采菁的裙角,乞求:“求求姑娘,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做錯了什麽,求您一定告訴奴婢,奴婢一定會改的,求求你了姑娘,不要趕奴婢走。”說著,“咚咚咚”使勁磕起頭來。


    不過,文采菁並不為所動,這次她是鐵了心裏。


    田嬤嬤和青杏母女倆在一旁看著這樣的情況也是滿臉詫異。


    “姑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田嬤嬤見狀,奇怪的上前詢問。


    文采菁看著她,直言道:“嬤嬤,這個人我不要了,你領走吧,叫了人牙子來,發賣了出去。”


    青柳聽著,隻覺腦袋上炸響了一個驚雷,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軟軟的癱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姑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青柳做了什麽事,竟然要發賣出去?”青杏驚訝的看著文采菁,試圖替青柳求情,畢竟是在一起伺候姑娘好多年的好姐妹,她實在不忍看她被賣出去。


    文采菁很堅決,目不轉睛看著田嬤嬤。


    田嬤嬤見她這般決然,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但不管是什麽原因,既然姑娘用著不順手,這人自然也沒必要留下。


    “是,奴婢明白了,姑娘就放心把人交給奴婢吧。”田嬤嬤說著,就將癱軟在地上的青柳拉起來帶走了。


    青柳已是麵色灰敗,臨走前,一眼狠狠瞪向文采菁,眼中滿是恨意。


    青杏原本還打算替她說說話的,無意看到那一眼,驚得半晌說不出來。


    “這……怎麽會?”


    “這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文采菁看了她一眼說。


    青杏有些沮喪:“難道姑娘早就知道了?”


    “要不然你以為我有什麽要緊事的時候為什麽隻帶你,不帶她?”文采菁反問。


    想到聖香庵之行,青杏心中了然:“姑娘早就知道了她靠不住?”


    文采菁輕輕點頭:“她不夠忠心,現在還看不出來,但是我們若有什麽為難,她為了保住自己,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呢。”


    青杏嚇的渾身打了個哆嗦,情緒有些低落:“奴婢都沒有看出來,還真心把她當好姐妹呢……”


    “沒關係,這也不是一看就能看出來的。”文采菁有些心虛道。若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她也看不出來。


    話雖這麽說,青杏還是沮喪了一陣。


    吃完了飯,文采菁又去了毓園看了沈氏和文伯晟,便再次帶著青杏出門了,同去的還有澹台興哲,這次是坐的馬車。


    沒剩幾家了,文采菁雖然心中始終存著一絲希望,怎奈,這些希望都破滅的太快了。幾家藥鋪醫館所給出的答案幾乎都給前天她去找過的那些異樣。


    眼見著,太陽西斜了。


    文采菁失落的從一家醫館出來,上了馬車。


    “姑娘,還有要去的地方嗎?”澹台興哲在外頭問。


    “隻剩一家了……”文采菁低頭掃了一眼手中的紙上最後剩下的那家,無奈的歎了一聲,吩咐道:“濟安堂,應該就在前麵。”不管怎麽樣,最後一家也得要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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