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諶瀚抱著胳膊,老神在在坐在那裏,一點兒都不慌張。嘜鎷灞癹曉


    文采菁見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在外頭應付阿史那葉淳緊張的要命,他倒是氣定神閑,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他們應該是在找你吧。”她看著他,冷冷道,“你倒是夠鎮定的,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諶瀚瞥了她一眼,目光也是冷冷的,然後拉過旁邊的小幾,鋪紙磨墨,然後執筆寫道:無妨,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把你拉下來做墊背的。


    文采菁看了一眼,頓時氣的直磨牙:“你皮癢了是不是?淥”


    諶瀚怔了一下,奇怪的看著她,似乎沒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過了半晌才提筆一本正經的寫道:我皮不癢。


    文采菁不由瞪圓了眼,捏緊了拳頭,忍不住就要撲上去:“我是說你欠揍……”


    青檸一看不好,忙一把抱了她的腰,將她拖了迴來,無奈的笑了兩聲,勸道:“好了,公子,別生氣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丕”


    “他就是故意的……”文采菁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


    澹台興哲在外頭聽到裏頭的***動,忍不住擔心的問道:“怎麽啦?”


    “沒事,沒事,鬥嘴呢。”青檸幹笑一聲說道。


    澹台興哲與身旁的蘇曼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裏頭就三個人,一個主子,一個奴才,一個啞巴,奴才不可能跟主子鬥嘴,那主子這會兒在跟誰鬥嘴?啞巴?難以想象。


    諶瀚淡定的再次瞥了她一眼,掀過一張紙,繼續寫了幾個字,然後直接將紙遞到了文采菁的麵前。


    文采菁斜睨了他一眼,擺出一副很是傲嬌的模樣,一手扯過那張紙,說:“我可是不接受的道歉的……”說著,低頭看向那張紙,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瞬時變的更難看了。


    青檸看著心猛跳了一下,不是道歉嗎?怎麽又鬧成這樣?


    她探頭過去一看,頓覺無力。


    原來那張紙上就寫了六個字:我就是故意的。


    本來火就已經燒的很旺了,幹嘛還往上倒油啊。


    文采菁氣得咬牙切齒,很快將那張紙揉成團,狠狠向諶瀚腦袋上砸了過去。


    眼看著正中目標,諶瀚輕鬆一抬手,接住了,若無其事攤開壓平整了放到一邊,然後提起筆,繼續寫了起來。


    這迴,文采菁不打算再搭理他了,直接來了個眼不見為淨,拿過一個墊子,靠在上麵閉目養神,不管他寫什麽都不打算看了。


    很快,她的耳邊就響起了嘩啦啦的翻紙聲,然後,有張紙遞到了她的麵前,紙角輕輕擦過了她的臉。


    她隻當不知道,沒有睜開眼睛,更沒有伸手去接。


    最後,還是青檸沒辦法,伸手接了過去,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輕輕推了推文采菁:“公子,你快看看……”


    “不看。”文采菁繼續閉著眼睛,不打算妥協。


    青檸有些急了:“公子,你快看看吧,很要緊的事。”


    文采菁不情願的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很不以為然:“能有多重要。”


    “你看……”青檸直接將那張紙豎到了她麵前。


    文采菁看著,臉色也是一變,伸手拿了過去,仔細看了一眼後,不解的轉頭看向諶瀚問:“什麽意思?”


    這次,紙上隻寫了四個字:馬上改道。


    諶瀚看著她,微微翹了翹唇角,很快低頭寫道:這條路不安全了,走別的路。


    文采菁為難的皺了一下眉:“可這條路是去旭州的唯一一條路,不走這條路,我們怎麽迴大周?”


    誰說是唯一的,我知道一條小路,也能迴大周,隻不過不經過旭州而已。諶瀚繼續寫道:這條路不能再走了,阿史那葉淳很快會發現不對追上來的。


    “走不了,我就把你給他好了,反正我也不損失什麽。”文采菁故意道。


    諶瀚深深看了她一眼,低頭又寫了一陣。


    文采菁忍不住探頭過去看他寫了什麽。


    若你一開始就把我交給他或許還能行得通,現在?晚了,我們已經是一根繩的螞蚱了,誰也跑不掉。


    文采菁頓時鐵青了臉,果然,他就不是個好東西,上一世,也不過間接的禍害她一下而已,這一世倒好,親自上陣了。她跟他勢不兩立。


    “就算這樣,我也不能隨隨便便跟你走什麽小路。”她一臉警惕道:“誰知道你說的那個什麽小路是真是假?我還有這麽多手下的,冒不起這個險。”


    他瞥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你怎麽這麽蠢”的眼神,氣的文采菁差點又忍不住上去掐了他的脖子。


    騙你們對我有什麽好處?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你們根本迴不了大周,我有必要害你們嗎?


    他很快唰唰唰寫下幾句話扔到文采菁麵前,因為寫得急,字體有些潦草,文采菁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明白寫的是什麽東西,若有所思了片刻,終於點下了頭:“那好吧,就走你說的那條小路。”說著,她很快一變臉色,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威脅他道:“你若是敢騙小爺,小爺就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去讓人看。”


    諶瀚麵上的神色陰了陰,看著她的眼神也冷了幾分。這個可惡的家夥。


    文采菁依舊對他徒有其表的目光攻擊視若無睹,敲了敲小幾,催促道:“會畫地圖吧?該怎麽走,快畫出來看看。”


    他好像沒聽見似的,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不過,手下倒是迅速動作起來了。


    文采菁原本以為,他最多也就能畫張簡圖出來,沒想到畫出來卻是一張旭州和那滿兩地之間的詳細地圖,哪裏是山,哪裏是河,哪裏是草原,哪裏是戈壁灘都畫的一清二楚,地圖上,除了他們所走的這條官道外,另外隻畫了一條小路,在山、河、草原、戈壁間蜿蜿蜒蜒,從官道上的某一處開始一直通到大周的邊境,浮雲山下的一角。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個本事。


    文采菁深深看了他一眼,連她都不知道,經過這一事,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東西。“這是浮雲山?”文采菁指著北蠻和大周邊境上綿延的山問。


    諶瀚點點頭。


    “這你讓我們怎麽過去?我們的馬車可不能爬山的。”她又指了指小路通向的浮雲山腳的那一點說。


    那裏有條小路,雖然有點陡,不過車馬還是勉強可以通過的,出口距離旭州大概十裏。諶瀚很快寫道。


    文采菁盯著那幅圖若有所思了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了。”說著,她便鑽出了馬車,將那張剛畫好的地圖交到了澹台興哲的手裏。


    “這是什麽?”乍一看到這樣一幅地圖,澹台興哲意外的一驚,畫的很細的地圖呢,比他阿爹那兒收藏的那幅畫的還要細致,可惜隻有這麽小的一部分。


    “旭州和那滿之間的地圖,我們不走官道了,沿著這條小路走。”文采菁指著中間畫的很清楚的小路說著,有些擔心的看了澹台興哲一眼,問:“能看得懂嗎?”


    澹台興哲很快對照著地圖查看起了四周的環境,點點頭:“應該沒問題,再往前一點應該就能上小路了。”


    “那就拜托你了。”文采菁說著,正要鑽迴去,去聽澹台興哲叫住了她:“公子……”


    她隻好又鑽出去:“怎麽啦?”


    “好好的為什麽要走小路?”澹台興哲不解的看著她問。


    文采菁無奈的撇撇嘴,向馬車裏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車上有個瘟神,惹來了大麻煩,隻好想辦法避開了。”


    瘟神……大麻煩?


    澹台興哲順著她的視線看看馬車裏,聯想到剛才阿史那葉淳大肆的搜查,隱隱覺察到了什麽,心下沉了沉。果然是個大麻煩。


    想到後麵可能很快會有人追上來,澹台興哲不由甩了一鞭子,加快了速度。得趕緊才行了,他們的車隊可比不上阿史那葉淳那些精兵悍馬,很快就會被追上的。


    再說那滿城裏,因著阿史那葉淳突然帶來的兵馬,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城門已被守住,不許再有人進出,同時阿史那葉淳將自己帶來的人分成四隊,分別從城東、城南、城西、城北四個方向進行地毯式搜查。


    麵對士兵,阿史那葉淳臉上是少有的凝重:“一戶一戶,都給我仔細的查清楚了,絕對不能漏掉一個人,抓到有重賞。”


    “遵命。”應聲猶如雷鳴。


    這時,先行一步去府衙取畫像的紮木也迴來了,將手裏的一疊畫像很快送到了士兵們的手裏,畫像上很分明的正是諶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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