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之後,混亂暫時壓下來。

    陸明臉上、脖子、手背被抓出好幾道指甲痕,胡亂處理了一下,便同鄧婉瑩一起去了交通局。

    最終調查結論出來了。司機為這起事故負主要責任,當時天色昏暗、山中霧氣大也是不容忽視的客觀原因。車上82人,47人死亡,33人重傷,兩人輕傷。初步估計損失達三千六百萬元人民幣。

    陸明垂頭喪氣地迴公司,同財務總監商議賠款事宜。而鄧婉瑩則去保險公司進行交涉。經過幾天的艱苦談判,保險公司終於鬆口,同意賠償55%的金額。鄧婉瑩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趕到陸明家,驚訝地發現竟然有人在往外搬家具,忙忙碌碌。陸明在一旁默默站著,一派蕭瑟景象。

    “陸明,這是怎麽迴事?”

    陸明把她拉到陽台,沉默半晌,才道:“公司裏麵算來算去,隻能擠出一千多萬。還有八百多萬的空額無法補上。總不能把公司的不動資產變賣……”

    他低低道:“我就叫拍賣行的人過來了。車子房子,拿去抵押好了。”

    鄧婉瑩理解他此刻痛苦的心情,也為他的大公無私感動。輕輕偎依在他身旁,“那你搬到我那裏住吧。還有一間房白空著。”

    陸明搖搖頭,“我可以搬迴老屋住。”

    鄧婉瑩佯嗔:“怎麽,嫌棄你老婆的房子?我就不能養你?”

    陸明既知她一貫不喜別人小看女性,又知她安慰自己的委婉心思,便攥緊她的手,一笑:“那好,我們同居。”

    鄧婉瑩微微一笑,竟不反駁。

    同日,陸明拿了一箱子衣服,輕裝搬到鄧婉瑩房子去了。又忙了幾日,陸明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竟是鄧媽打來的。

    鄧媽不尷不尬寒暄了幾句,便期期艾艾說:“小陸啊,咱家鄧子立要是有什麽地方得罪的,你別生氣……”

    陸明本在納悶,一提起鄧子立,立刻省起來鄧媽的來意了。

    自從那次揍了陸明,鄧子立便很有些麻煩。進出各大娛樂城都要查身份證,那些保安一看名字是鄧子立,立刻請他出去。連帶坐車,司機們一看到他的臉,都不肯載他。

    折騰了好些時日,鄧子立左思右想,隱隱約約想到是得罪了陸明的緣故,又不好拉下臉來問,便叫母親來央求。偏生上次為房子吵翻,鄧媽不好意思跟鄧婉瑩聯係,隻得找上陸明了。

    陸明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早把封殺鄧子立的事情忘在腦後,現在聽到鄧媽的話,笑了笑迴答:“伯母,您別生氣。鄧子立有什麽事情,叫他親自來找我吧。你又不是他,替他操心什麽?我平生最瞧不上縮在背後的人。”

    陸明既這麽說,鄧媽也不好開口了,訕訕掛了電話。

    過了一日,鄧子立果然找上門來。秘書把他請進辦公室,見到陸明正在伏案工作,桌子上小山高的文件幾乎把人淹沒了。

    “姓陸的,你不就是想要我給你賠罪,好掙迴麵子嘛!我現在來了,你要把我怎麽樣?”

    陸明抬起頭來,輕輕放下鋼筆,“就你這個態度,是來賠罪的?”

    鄧子立瞪一眼:“你還想怎麽樣,能奈何我?”

    陸明好笑地看著這個強著脖子的年輕人,“我奈何不了你,那你為什麽來這裏?”

    鄧子立又氣又羞,“是!你厲害,現在你公司也快要撐不下去了,看你到時候還威風不!”

    陸明不惱,慢慢地說:“我再不濟,也能整你。這就是不公平的社會地位。什麽時候你不依賴父母和你姐姐,自己創出一片天地來跟我叫囂,那才威風呢。現在空嚷嚷可沒用,嚇不倒我。”

    鄧子立老大不服氣,一腔熱血燃燒了,“我一大爺們,還愁闖不出事業嗎!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總有一天,我要你求我。”

    “十分期待這一天。”陸明笑著說。

    鄧子立摔門出去了。

    陸明微笑著撥通一個號碼,“尹哲,你真夠兄弟啊,那個封殺令我謝謝你了,這幾天撤了吧。有空咱去一趟高麗會館……”

    又是幾天過去了,資金緊缺的運輸公司十分困難。陸明幾乎使出渾身解數,為緩交路費、賒點汽油費等到處賠笑。深夜迴到家,總有累得站不起來的錯覺。

    這天十二點多了,鄧婉瑩等了又等,終於盼迴陸明的身影。

    一身酒氣的陸明推開門,嘿嘿笑著:“婉瑩……談成了,公路局那群龜孫子,總算同意緩交了……”

    鄧婉瑩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扶著他坐下來,“你別太拚命了,盡力就好。”

    她倒了一杯濃茶,擠了熱毛巾,吃力地搬起陸明的脖子,解開襯衣扣子透氣,給他擦臉。陸明閉著眼睛,安靜了一會兒,複又笑起來,“我真高興啊……真高興啊……”

    鄧婉瑩輕輕擦著他白皙的臉,“醉得這麽厲害……”

    “我沒醉!”陸明不悅地嘟囔,一把抓住她的手,“婉瑩,我愛你……”

    鄧婉瑩在他唇上親親,哄孩子一樣,“我也愛你。現在先去洗澡,然後上床舒舒服服地睡覺,好不好?”

    “不要!我累死了,不想動,哪也不想去!”醉了的陸明耍賴,扒在沙發上不肯走。

    鄧婉瑩拿他沒辦法,隻得陪他坐著。看他俊美無雙的臉上生出幾絲憔悴,仔細一瞅,鬢角竟也生出銀絲。

    鄧婉瑩用熱熱的手掌來迴摩挲他腦袋,減輕他的頭痛,心中難過。陸明舒服地哼了一聲,忽然抓著腦袋,“公司好難,我要撐不下去了。問題接踵而來,怎麽都處理不完……錢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可是沒有錢更不是東西……”

    他抬起頭,眼眸裏一片迷惘,盯著鄧婉瑩,“婉瑩啊,公司真要破產了,你還會跟我嗎?”

    鄧婉瑩緊緊抱住這個又累又苦的男人,鼻子酸酸的,“大傻瓜……我是你老婆,不跟你跟誰?”

    陸明下意識地抱緊懷中溫香軟玉,下頜摩擦著馨香的發絲,忽然頭一重,低頭便一口親在伊人唇角。

    鄧婉瑩輕輕轉過頭,唇舌交纏。觸手是他光滑的胸膛,不覺動情把襯衫拉開更大口子。

    陸明借著酒勁,伸手摸進她衣服裏,在滑膩肌膚上流連一陣,更覺饑渴,體內躁動不安,渴望深入的親熱。

    他直起身子,三下兩下除掉自己上衣,也脫掉鄧婉瑩的衣裳,緊緊貼近溫熱的胴體,重重磨擦。體內的酒精愈加燃燒起熊熊欲火。

    室內的唿吸聲漸漸粗重起來。陸明顫抖著手解開她乳罩扣子,狂熱貪婪地親吻撫摸豐滿的胸脯。

    鄧婉瑩難耐地“哼”了一下,似乎全身都被火灼燒地熱,他的每個親吻撫摸都讓細胞戰栗。

    陸明睜著赤紅的雙目,火熱地唿吸噴在她脖子上,緊貼的身體能感覺到彼此劇烈起伏的胸膛。

    “婉瑩,婉瑩……可以嗎?”嘶啞的嗓子壓抑著幾近狂亂的欲望。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顧著她的想法。

    鄧婉瑩半張著水潤的眸子,摩挲他的後頸,低聲說:“明,愛我吧。”

    這個男人,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刻不忘自己的責任,最在意的是不能給自己最好的物質。還有什麽不值得的呢。她心甘情願地與他結合,獻出守了二十多年的貞潔。

    終於可以同相愛的人深深結合。衣衫一件件全拋在地,汗水涔涔地滴下。當粗大的男根進入身體,鄧婉瑩緊咬下唇,青澀地坦誠身體,體會著從來未有過的痛楚和快樂。

    炙熱的律動沉沒在漩渦深處,化作滿天眩目的碎花,埋在愛情的土地裏。在狹小的沙發上做愛,兩人都有些難受,卻舍不得停下,任由歡娛鋪天蓋地將彼此淹沒。

    一夜纏綿,這貪歡的一晌水乳交融,世界消失,隻剩下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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