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何豐東電話,陸明開車風馳電掣趕來,剛下車,就看到何豐東垂頭喪氣地走過來,“哎,你來遲了,我怎麽都攔不住鄧律師,人家早走了。”

    陸明一聽,愣噎了一口氣,半晌道,“她就那麽惱?”

    何豐東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要不是你兄弟我恰好在,你就等著老婆被人拐走吧!”

    陸明有氣無力拍拍他肩膀,“好兄弟,我謝謝你了。還沒吃飯呢,我請你吃吧。”

    何豐東瞪大眼睛,“老兄,幾點了還沒吃飯?你不餓死了?”

    “一直在找婉瑩啊。別說了,她沒事就好。先吃飯吧。”

    點了飯菜,陸明把事情都跟何豐東說了。何豐東撐著腦袋,斜睨狼吞虎咽的陸明,“我說老二,你怎麽不放在心上呢?”

    陸明嚼著一腮幫子的飯菜,含糊不清地說:“怎麽不放在心上?我都快急死了,找她到現在都沒吃飯呢。”

    何豐東拿一個筷子隨手敲著桌麵,“嗤”了一下,“陸明,你抓緊點吧。據我所知,許建豪對鄧律師可好了。一審敗訴後,許建豪怕我惱鄧律師,一下飛機就立馬趕到我那兒說了一通好話,再三保證官司一定贏,叫我千萬別退訴。”

    頓了頓再說:“你一定不知道還有一件事。許建豪為了打贏這個官司,幫她提高在法律界的地位,不惜收買農行信貸社主任。還賣臉叫幾個有頭臉的老總幫他,下老本啊!人家對鄧律師的事業有多大幫助啊!”

    陸明愣住了,筷子僵在飯碗裏。一時間思緒紛亂。

    何豐東偷瞥他鐵青的臉色,“陸明,鄧律師是好女人,如果你不要,那就給我做媳婦兒吧。我還真挺喜歡她的。”

    “滾你媽的!這話別叫我聽第二遍。”筷子“啪”按到桌上,脖子上青筋暴出。這是陸明第一次口吐粗言。

    何豐東好笑地拍拍他肩膀,“好啦,別鬱悶了。女人就是難搞。今天鄧律師不分青紅皂白,對你是過分了點兒。你一大爺兒們,心懷寬廣,別跟她計較啊!——嘿,夥計,上瓶二鍋頭!”

    陸明思緒紛亂,恍恍惚惚任由何豐東灌了好幾杯高度數的白酒。

    酒酣耳熱之際,何豐東忽然又說:“對了,我忘記跟你說,明天我那個案子開庭,鄧律師一定出席,你可以去那裏堵她。”

    這天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觀眾席基本坐滿。陸明快手快腳處理完公司業務,趕到法院,在後排找了個座位悄悄坐下來,向前望去。

    原告席上何豐東一身西裝革履。旁邊的鄧婉瑩把長發盤起來,用銀簪牢牢固定在腦後,身上穿著莊重黑色製服,熨得直直的。

    威嚴的審判長、合議庭和書記員等出來了,宣布開庭。鄧婉瑩把農行提供的貨箱廠貸款流動表呈上給合議庭,力辯貨箱廠與拖拉機廠的轉貸協議是無效的。

    其一,貨箱廠轉給拖拉機廠的貸款,不是其本廠自主支配的流動資金,交付銀行委托代為向拖拉機發放貸款,顧不是金融法規意義上的轉貸。

    其二,貨箱廠拿著農行撥給它的名為購買原材料急需的貸款,私下轉250萬與拖拉機廠,這也是違犯法律規定的。

    其三,根據農業銀行信貸社提供的證據,貨箱廠拿著300萬加上自己流動資金50萬,還了以前所借的一年期貸款。以貸還貸,這是違反xx法律的某某規定。

    (汗……大家不要打擊我,我上個學期的課本拉家裏,所以這個案例找不到了,我也忘記是什麽鬼法規了,大家將就著看哈,以後有機會再改)

    陸明在一旁靜靜看著她,這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鄧婉瑩。

    筆直熨貼的套裝,表情繃得緊緊的,以致本來柔和的五官此時看起來不怒自威。聲音沉著有穿透力,把案情法理娓娓道來。這樣正義凜然的鄧婉瑩,令人產生不敢侵犯的感覺。

    陸明感到一絲莫名的沮喪。

    對方律師無以辯駁。經過短暫的休庭後,審判長宣讀了審判。

    原告律師陳詞合乎法律規定,符合事實。貨箱廠與拖拉機廠簽訂的委托貸款協議無效,於是從合同——即豐華鋼鐵有限公司簽的《擔保合同》也不能產生法律效力。限拖拉機廠六個月內償還貸款550萬。

    此審為省高院終審判決,自宣判日期生效。

    何豐東臉上一團喜氣。鄧婉瑩緊繃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才剛解散法庭,陸明立即向鄧婉瑩走過去。

    “婉瑩!”

    孰料他才來得及喊一聲,一群小姑娘小夥子把他擠走,團團將鄧婉瑩圍住。

    “鄧師姐,我們是xx政法大學的大三學生,現在在這兒實習!”

    “師姐,你好厲害哦!我畢業也想到天馬律師所工作……”

    “師姐,你可以把這個案子的法理給我們順一遍嗎?剛才聽你的辯論,實在太精彩了,思路是我怎麽也想不到的……”

    鄧婉瑩隻看了陸明一眼,便低下頭盈盈笑著應付那一群青春蹦跳的學生。

    那盈盈一笑,就如同窗口照射進來的陽光,灼熱了陸明的心,深深在腦海中刻下烙印。。

    陸明自己也笑起來,突然就釋然了。讓法庭上鮮活的鄧婉瑩永遠發光發熱,揮法律之利劍,持正義之天平。他願意像許建豪一樣,默默支持。

    他轉身,懷著肅然起敬的心情離去。這一片不屬於他的天空,留給鄧婉瑩吧。他可以迴家等她。

    陸明先迴了一趟老屋,陪父母吃飯。陸媽連連追問媳婦兒怎麽不來,陸明端著飯碗,笑笑說:“她呀,今天要出庭,很多事情處理。過兩天我一定領她來見您,別著急呀。”

    一貫大男子主義的陸父心裏有些不爽,不過觀察兒子的表情不像說謊敷衍,便沒有出聲。

    吃晚飯陸明孤身一人迴家,路上他把手機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看了無數遍屏幕。手機沒有壞,可是一條短信、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該死的手機安靜得可怕。

    怎麽連一個業務電話都沒有呢?陸明懊惱地想。

    沒有心思去泡吧,他幹脆早早迴了家,拿鑰匙開門。空蕩蕩的空氣撲麵而來,陸明連燈都懶得開,摸黑蹭掉鞋子,憑感覺走到沙發上躺下來。

    閉著眼睛迷糊了一陣,他似乎睡著了。突然,他動了動,把手伸向下麵,粗魯地抽掉皮帶,扭著身體把西褲脫掉。

    焦躁從心底透出來。他慢慢撫摸著粗大的欲望,口中斷斷續續地含糊咕噥,“嗯……婉瑩……瑩……哼……”

    粗重的唿吸在夜裏格外清晰,當潮水般的顫抖襲來,他加快了手中動作,腦海中翻騰著那個盈盈笑容,還有糾纏的肉體,不多一會兒便噴射而出。

    他一頭倒在沙發深處,動也不想動。澡懶得洗,衣服懶得換,床懶得上,就這樣吧。

    過了很久很久,細微的唿嚕聲傳出,累極的陸明睡熟了。

    這時,躲在黑暗中的鄧婉瑩輕輕走到沙發邊,蹲下來。

    她下了庭就來這裏,在黑暗中默默一直等啊等,坐得腿腳都酸麻掉,就在她忍不住要撥通手機的時候,門外響起陸明的腳步聲。更沒有想到,陸明也沒有開燈,讓她撞見這樣限製級的戲碼。

    當聽到自己的名字在陸明口中動情地喊出來,她麵頰燒得火熱,拚命咬牙壓抑自己的唿吸,不敢弄出丁點兒聲響。

    (男人在這個時候受到驚嚇,以後容易不舉,嘿嘿,某小熊奸笑ing……)

    她紅著臉,低頭在陸明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到臥室拿了一條薄被給他蓋上,然後躡手躡腳出門,懷著愉悅的心情開車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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