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安羿珩的百萬跑車上,不用10分鍾就到達外婆所在的醫院門口。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真的很謝謝你!”坐在車上的米靜揚邊解開安全帶邊對著安羿珩說道。

    “我說過不陪你進去嗎?”

    “啊?”

    “我去看看外婆也是應該的嘛!”

    “什麽?外婆?”

    “……我是說做為你的同學,去看看你的外婆也是應該的嘛!”

    “哦……那走吧!”

    兩人輕輕地打開門。病房裏,醫生和護士正在為患有心髒病的外婆做深切檢查。

    過了十分鍾後……

    “米小姐,請借一步說話。”摘下聽診器的醫生走到米靜揚麵前說道。米靜揚應了一聲,擔心地看了看靜臥在病床上的外婆,便跟著醫生走了出去。

    “米小姐,您外婆的情況很不樂觀。恐怕需要盡快動手術。”醫生一本正經地看著米靜揚。

    “動手術……?那麽,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百分之三十。因為病人這是心髒病末期,再加上已經年近七旬了,所以就算手術成功了,恐怕也活不過一個月。”

    “那要是不做手術呢?”

    “那麽她活不過三天。”

    “……”驚愕、恐懼、詫異……米靜揚的嘴唇不安地抽搐著,半晌也說不上話,接著兩腳一軟便跌坐在地上……這時,站在牆另一邊的安羿珩急忙衝上前去,半摟著扶起她。

    “醫生,無論要多少錢,隻要能讓外婆好起來,一切都無所謂!”安羿珩鎮定自若地看著醫生說道。他的話,立馬深深地感動了米靜揚,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他,眼裏噙滿了淚花。

    “安少爺,這不是錢的問題,實在是……唉,我們會盡力而為的。隻是……”醫生一臉為難的樣子再次使米靜揚懸著的心再次被提起。

    “隻是什麽?”米靜揚迫不及待地問道。

    “隻是您要做好心裏準備,因為病人很有可能在手術過程中突然失去心跳。”

    “失去心跳……就是會死去……是不是?”米靜揚小心地詢問道。

    “是的。我們會盡快安排手術的。”說著醫生轉身走進了別的病房。

    安羿珩把米靜揚扶到醫院的花園裏坐下,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是不是……做不做手術,外婆她都會離我而去……”沉默了許久後,米靜揚終於一臉迷茫地看著安羿珩問道。

    “傻瓜……做手術我們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把外婆留在身邊久一點。凡事都應該試一試不是嗎?”

    “可是……我擔心外婆的身體會吃不消,我好害怕……好害怕如果她就這樣孤零零地在手術台上……而我卻沒能陪在她身邊,那我該會多後悔……”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尊重外婆的決定。我們這就去找她,好嗎?”

    “……”

    “該來的總會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與其在這裏暗自彷徨,倒不如勇敢去麵對。”

    米靜揚抬起頭凝望著安羿珩,久久地,說:“嗯。”

    來到老人的病房前,米靜揚似乎在猶豫些什麽。在病房門前不停地來迴走動,腳步那麽重,那麽慢。過了幾分鍾,她又無力地靠在牆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唉!,終於臉色蒼白地走了進去。打開門,老人正側臥在床上休息。

    “外婆……靜兒來看您了。”

    “靜兒,你來啦!”

    “外婆……我……”

    “外婆什麽都知道了,傻孩子。”

    “……”

    “有些話,外婆想跟你好好說說。靜兒現在長大了,已經不需要外婆像小時候一樣事事操心了。看著現在的你,仿佛就像看到小時候那個乖巧、聽話的小靜兒在眼前嘻鬧著。隻可惜,外婆老了,終有一天會離你而去,我現在隻希望靜靜地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外婆……您不要再說了……我們去做手術好不好?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對不對?對不對安羿珩……”米靜揚緊緊地握住老人的那青筋凸起的手,無助地迴過頭望了望一直緊蹙眉頭看著她的安羿珩。

    “你是……”老人疑惑地看著這位一直佇立在門口的少年。

    “您好,我是靜揚的同學。我叫安羿珩。”安羿珩見狀忙走過來做自我介紹。

    “好、好……”老人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安羿珩的心就像被揪了一下。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一個無憂無慮的自由王國裏,從來沒有機會體會到那種即將失去家人、生離死別的感覺,連看著,都竟是這般難受。

    “以後,我們靜兒要多虧你照顧了。”

    “外婆,您這是在幹什麽?求求您不要這樣好不好,哪怕隻有一線希望,哪怕隻有一個月……我們去做手術,好不好?”聽到老人這一番像是遺言的臨終交代,米靜揚再也抑製不住地哭喊起來。

    “外婆不想孤孤單單地在那個冰冷的手術台上結束這一生,走的時候連靜兒都見不到。我想平靜地去見你的外公和媽媽。”

    “外婆,您就聽靜揚和醫生的,接受手術。這家醫院歸屬在我家名下,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用最好的醫療設備和最權威的醫生為您進行手術治療,您隻需養好身體就可以了。”安羿珩從容地說道。

    “孩子,你的這份心意我心領了。真的很謝謝你,就拜托你以後多多照顧我們靜兒就可以了。”

    “您放心,我會把她看待成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的。”安羿珩信誓旦旦地看著老人。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而對著米靜揚說:“靜兒,對你、外婆很放心。外婆相信我的靜兒即使沒有外婆在身邊,她也會堅強地,笑著活下去。所以,答應外婆、靜兒不哭,好嗎?”

    “外婆,我不哭。但您也要答應我,不許離開我。”

    “傻孩子。人終將會有一死,或早、或晚罷了……外婆好想你媽媽……”

    “外婆……如果不是那個人,也許您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靜兒,仇恨陪伴了我12年。但也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有些事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許是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對於背叛者,可以原諒,但決不寬恕……”

    “外婆,這、有區別嗎?對於他,我早已心如死灰。別說是寬恕,要我原諒他,是決不可能的事。”

    在一旁一直靜靜地看著米靜揚的安羿珩,對於這對婆孫之間的對話,感到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到底有著什麽樣不為人知的過去……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極其陌生的米靜揚……

    “外婆,您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您。”米靜揚一邊說一邊幫老人蓋了蓋被子。又看了看安羿珩一眼,示意可以走了。

    兩人邊說邊散步在醫院的花園小道上……

    “外婆她很執著,一旦決定了的事就從不反悔。可……我真的不想眼睜睜得看著她就這樣離我而去……”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右手腕猛地一緊,接著就被往後一帶,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答應我,無論結果怎麽樣,千萬不能迷失了自己。記住,不管怎麽樣,你還有我!”

    米靜揚一愣。不知道為什麽,原本不安的恐懼感在他說出這些話以後,就像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撫平了一樣。那種感覺如沐春風,這是不是幸福的症狀,胸口微微地發燙……她的手緩緩地抱住他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肩膀上。

    我隻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我在累了的時候可以休息一下……安羿珩,也許你就是擁有它的人吧……可是,幸福真的會再次降臨到我的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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