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好人會長命,壞人自然就會被倒著說,好人會上天堂,壞人會下地獄;可地獄與天堂到底相差有多遠?剛出生的嬰孩能識辯出好與壞嗎?為什麽命運之神總是不能眷念小小年紀的我——蘭穎?
龍田村——大概有三十多戶人居住,四周都是高山峻嶺,除了菜地、灌水渠道、就是稻田,一塊緊接著一塊,半山坡的地方也有稻田,最裏邊還有個算得上大的池塘,水很清澈,天氣悶熱的時候就會有很多魚冒出頭來。看上去要比水庫小多了,但數百裏的稻田都是這個池塘的水供養,一米寬左右的渠道彎彎曲曲通向整個村落。下午的時候,有許多人來這放牛,一般都是小孩,我也是經常來,站在這可以看到遠處別的村莊,住的房子都差不多,生活條件好點的,地基就是用石頭或磚頭砌成,上麵才是泥土加上屋頂也是瓦片蓋好,比較安全。條件不好的,能有土屋木屋住就算不錯的了,屋頂也都是拿沒用的稻草鋪蓋而成的,住在這樣的房子裏就是最怕下雨天,隻要一下雨,家裏能用來裝水的就都用上,屋裏屋外都是下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而我就恰好有幸住在這樣的房子裏。
在這個村裏就範彩麗跟我玩,她和我差不多大,小小的瓜子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很甜美的。所以我隻要見到她就會先跟她說話。
“彩麗,放學後,去幹什麽?”
“我還不知道,阿蘭你呢?”
見我這麽問她,她也實在是沒地方可以去,才會反問我。
“我要幫阿姨他們幹活,去田裏割豬草”這是我每天必幹的活,其實很輕鬆的。
“那放學後,我來找你,和你一起去好嗎?”。
她每次都是這麽說,我都快背得了。
“好的,那就這麽說定了哦!放學後就來你家找你”見她開開心心地去上學,真的很羨慕她。
“好的!我等你”怎麽辦呢?還有一大半天的時間,我可怎麽過?。
看著他們都能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去上學,而我沒有學上,因為我是黑人,黑人是沒有學校肯收的。(黑人——沒有戶口的人)心理有點不平衡,把門一關,自己躲到一個角落,靜靜地想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但我又不是孤兒,我是被親生父母送出去的女嬰,不管他們是什麽原因,幸運的是收養我的養父母條件還不錯。都是在單位上班,在養父母還沒離婚時,有個大我7歲的姐姐,離婚後,我被判給了養父,奶奶在家裏是最疼我的,那時侯我才三歲不到,所以養父又娶了個老婆,一開始對我還不錯,就算對我不好,我也不曉得撒。第二年我又多了個弟弟,長得還挺秀氣可愛的,就是喜歡跟在我後麵,我到那,他就跟到那,其實我也挺喜歡弟弟的,他差不多是我帶大的,因為我比他大三歲半。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收養的,隻是每次看到奶奶一個人孤單無助的身影看著掛在土牆上的照片,不停的發呆。每次我也很好奇的問奶奶:“那上麵抱著我一起拍照片的姐姐是誰?”。
“那是你姐姐,她現在跟媽媽一起過了,不知道又長高了多少?”。
每次奶奶也會用她那滄桑的聲音來迴答我,滿臉藏不住憂傷,奶奶是這麽的思念姐姐。
奶奶:“我不是隻有個弟弟嗎?那姐姐是誰的?還有媽媽不是跟我們住一起嗎?”。
“現在住在一起的是你後媽,這個是跟你爸爸離婚了,所以姐姐就跟著你媽媽走了。”。
“那我怎麽從來都沒聽爸爸說起過。”還真的是一次都沒有,為什麽呢?。
“你還太小,告訴你,你也不懂,這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每次都是這樣敷衍我,別看我小小年紀,其實許多事情我都懂。
“那姐姐迴來看過我們嗎?”記憶裏有點模糊,不大敢確認,所以才會問。
“迴來過,就是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你媽媽把她送了過來,自己就又走了。”奶奶提到爺爺時就會流淚,所以我出來不敢問爺爺的事,我不想讓愛我的奶奶傷心落淚。
為什麽媽媽不留下來呢?我記起來了,但是那年我什麽也不懂,反正我真的是好小,隱約的記得,當時屋子裏人好多,真的,還有院子裏也是,但都是穿著白衣服,而我就和幾個比我大的姐姐一起在草堆上玩耍。雖然姐姐不常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對她一點也不陌生。所以那天我們玩得很開心,現在才明白,原來跟奶奶一樣很疼愛我的爺爺是那個時候走的。我隻記得爺爺給我留下一樣東西,就是親自用竹子做成的搖椅。家裏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就隻有我有。而我除了後來的弟弟,是家裏最小的。奶奶也是每天隻看著我,其他的孫兒她都不管。這些就是後來我從長輩還有村上的人那聽來的;當然也有我自己記憶裏的。看來奶奶是真的很愛我,奶奶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我,可是當我半懂事的時候,奶奶也離我而去。奶奶離開我的那年,我才八歲,到現在還能熟悉的記得,奶奶很安詳的躺在門板上,用一快白布輕蓋著,不清楚的我,感覺肚子餓了,就找著奶奶給我東西吃,還不小心的翻開了蓋在奶奶身上的白布。
“奶奶我的肚子好餓,你起來給我弄吃的好嗎?”。
為什麽奶奶不動,眼睛也不看我呢?不記得是誰把我抱開說:。
“小蘭最乖了,奶奶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小蘭可不可以不要去打擾奶奶睡覺”。
“但是我的肚子真的好餓哦!”奶奶你起來啊!喊奶奶不起來,我就哭了出來。
“那我帶你去找吃的好嗎?”可能她也是怕我驚擾奶奶,才會想辦法把我勸開的。
(一聽到有吃的,我也就跟了去,後來大家送奶奶上山的時候,我沒能去送奶奶最後一程,而是被外婆帶著坐拖拉機迴學校上課去了。碰到別人問我奶奶那去了?我就會迴答奶奶在老家休息。所以我現在很恨,真的。奶奶她老人家一定怪我了,為什麽最疼愛的寶貝孫女沒來送她最後一程,可惜那時候我真的什麽都不懂)。
隻要在我孤獨、受委屈的時候,我就會常想起奶奶對我的好,我就會傷心地淚流滿麵,但我從來都不敢哭出聲來,每次不是躲在被窩裏就是蹲在某個角落裏。不停的哭,一直哭,哭到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平息時,我也就會慢慢的疲倦到睡熟。
媽媽有了弟弟後,對我就越來越差,也許是我真的不聽話,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對我動手,每次被打的時候,身上都沒有一處是好的。記得有次媽媽打我的臉時,不小心打到了我的鼻子,流了好多的血,所以媽媽也怕了,後來就再也沒敢打我的臉,應該感到萬幸,要不以後可怎麽見人。
(聽說過牛哨子炒肉嗎?就是用竹枝紮成,我們這都是拿來掃地用的)所以身上到處都是傷痕,鄰居見了也不好插手,因為次數太多了。除了爸爸,沒人管我。但是他太忙了,家裏承包了百貨公司,爸爸就要到不同的城市去進貨迴來賣,所以從小我就是個野孩子,再加上媽媽的重男輕女,奶奶的身體不好,也越來越承受不起我的野蠻折騰,一個人迴老家靜養。所以我的日子也不怎麽好過。
在我九歲的時候,應該是還沒九歲吧!我就一個人上山采蘑菇,一個人走了好遠,走過一個山頭又再翻一個山頭,提了個籃子,裏麵裝滿了我自己采的各種蘑菇,手上也拿著用草杆子串好的蘑菇。有青菇,鬆菇,茶葉菇……再抬頭看向天空,時間應該也不早了,心裏也就有了迴家的念頭,可是走過的山頭太多了,隻好從大路迴家,當我走到大馬路上時,我就分不清那一頭是迴家的路,腦海裏也在不停的搜索。正在這時候有個陌生的叔叔向我走來。
“小妹妹,你是不是想迴家?”一臉關心地問向我。
因為年紀小,所以沒有戒備之心,就把自己所想的全說了出來。他叔叔也很慷慨,馬上就答應送我迴家:。
“走!叔叔送你迴家,剛好我也要到鎮上去”。
一聽到能迴家,我也就什麽都信了。
但是他讓我坐公共汽車迴家,因為他說這離家很遠,,坐車會比較快。所以我也就答應了。
上了車後,我真的很累,就睡著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人就在煤炭火車上了。感覺不對的時候,什麽都晚了,周圍擠在一起的,都是幹煤炭活的,因為身上到處都是煤渣,臉上除了牙齒是白滴,其他的就都是黑滴,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扁擔,一旁還堆放了許多竹籃,再次把目標瞧向叔叔的時候,他用那兇惡的眼神告訴我,讓我別出聲,否則就讓我好看。所以我又縮迴身去,這時候肚子真的是好餓,但是什麽也沒有得吃,一直就這麽餓著到達終點站,火車才一停,他粗大有力的雙手向我拉來,一直把我拉下火車,過力的拉扯,我的手好疼,但我從小就是被打大的,所以我什麽都不怕,就這麽被他拉著走,出了活車站後,他可能也是餓了,就買了幾個包子,也善良的分給了我兩個,包子一到手,我就猛吃,因為沒有水喝,我差點被咽死,還好賣包子的旁邊放了桶水,我用髒乎乎的雙手捧起水來就往嘴裏送。總算是舒服了。叔叔也不管我的死活,他自己吃好後,就把我帶到一間簡陋的房子裏,把我的雙手用繩子綁在了床頭。我除了腳那都不能動,嘴也被封了。心裏想著,到底要把我怎麽樣呢?爸爸見不到我一定擔心了。
他吩咐了幾聲,叫我那都別去,等下會有人來接我迴家的。
我也就這麽一直被綁著等他迴來。我感覺自己坐了一次監獄,所不同的就是他們沒被綁著手,而我被綁的地方確實要比監獄強很多,至少等下就會有人來放我出牢房。
過了許久,大概是下午時間,遠遠的就聽到他帶了個人進屋,然後就把我送開,問那個人,還行吧!。
那個人也迴答還行,就這麽辦了。
然後他們又出到門外,讓我在裏麵等他們。
過了幾分鍾那人就又進來,把我帶走了。
叔叔也跟我說了幾句,讓我以後就跟著他迴去過,還讓我聽他的話,別到處亂跑。不聽話就要挨打,敢跑就把腿打斷。所以我也就真怕了,一路上就跟著接我走的叔叔,什麽話也不敢說,好怕舌頭一伸出來就會被砍掉似的。他也沒和我說話,就帶我到車站,買了票,就又坐上了汽車,還把我抱在他身上坐,因為我是小孩,沒買票就不能占位置,我隻要一上車,就很想睡覺,所以一路上我也就真睡著了,到了下車的時候我也沒醒,所以都是他抱著我迴到家的。
到了家後,是個阿姨把我叫醒的,她還給我拿了幹淨的衣服,帶我先去洗了澡,洗幹淨後,我們三個人就這麽麵對麵,他說他們沒有孩子,所以才買了我來給他們當女兒,讓我以後就好好在這個家住下來,如果我不想喊他們爸爸媽媽,就叫叔叔阿姨都行,還有外麵人問起的時候,就說是撿迴來的孩子。
最後:“能告訴我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老實的說了:“我叫蘭穎”。
剛開始的時候,叔叔還怕我跑,就讓阿姨在家看好我,看了好幾天,看出來我沒有想跑的念頭,就又和叔叔上別的村做工去了,隻要能幹的他們都接手幹,早出晚歸的。每天都如此。
洗澡的時候阿姨見到了我身上的傷痕,所以從到他家後,從來沒打過我。我也是很聽話的,什麽活都學著幹。家裏還有個叔公,70來歲吧!因為沒有家庭,所以老了就跟侄子住一起,我每天都要給他送飯,叔公身體不好,常年就是躺在床上,所以他每天就隻能待在黑暗潮濕的土房裏,那都不能去,叔叔也從來不背他出去曬太陽,隻是隔三叉五地去給他翻翻身,擦擦身,就完事了。
還記得第一次給叔公送飯的時候,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大白天的見鬼了,微弱的陽光射進土屋裏,叔公就靠在右牆旁的床板上半躺著,雙眼沒有一點神采似的深陷,頭發很長很長,白裏夾著黑,臉上周圍長滿了胡須,所以看不到嘴唇,發出的聲音也很無力,身體瘦得剛好和我有得比,都像幹材棍似的。也不問我是誰,看到我手上捧著飯碗,樹杈似的雙手就向我伸來。把飯送到他手上,我馬上就奪門而出。還好每天我隻要送一次,晚上的就由叔叔親自來送。每天吃的不是豆腐就是青菜蘿卜,我這麽小炒的菜能好吃到那去?有得吃就行了,還管他誰煮的。
我每天要幹的活就是:“早上起來就是去放牛,放牛迴來後就是吃早飯,再上山砍樹枝,以前的我從來就沒幹過這活,還記得第一次叔叔帶我到離家不到一裏路的山坡上砍柴時,我的腿被山間小路旁的樹枝劃破了皮,還有抱木頭的時候磨破了手,一個個小血泡今天好了明天又再長。到了中午就要去給叔公送飯,下午3點左右又和村裏的小夥伴一起上山掃叢樹葉,迴來用來燒火做飯,再是等到村頭的學校放學時,又再去田裏割草,有時候會有人陪伴,有時候就是孤單一人前行。而我的手遠遠超過我的實際年齡,在外人麵前,我從不敢把手放出來,有口袋就放口袋裏,沒口袋就握緊兩拳頭。”
龍田村——大概有三十多戶人居住,四周都是高山峻嶺,除了菜地、灌水渠道、就是稻田,一塊緊接著一塊,半山坡的地方也有稻田,最裏邊還有個算得上大的池塘,水很清澈,天氣悶熱的時候就會有很多魚冒出頭來。看上去要比水庫小多了,但數百裏的稻田都是這個池塘的水供養,一米寬左右的渠道彎彎曲曲通向整個村落。下午的時候,有許多人來這放牛,一般都是小孩,我也是經常來,站在這可以看到遠處別的村莊,住的房子都差不多,生活條件好點的,地基就是用石頭或磚頭砌成,上麵才是泥土加上屋頂也是瓦片蓋好,比較安全。條件不好的,能有土屋木屋住就算不錯的了,屋頂也都是拿沒用的稻草鋪蓋而成的,住在這樣的房子裏就是最怕下雨天,隻要一下雨,家裏能用來裝水的就都用上,屋裏屋外都是下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而我就恰好有幸住在這樣的房子裏。
在這個村裏就範彩麗跟我玩,她和我差不多大,小小的瓜子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很甜美的。所以我隻要見到她就會先跟她說話。
“彩麗,放學後,去幹什麽?”
“我還不知道,阿蘭你呢?”
見我這麽問她,她也實在是沒地方可以去,才會反問我。
“我要幫阿姨他們幹活,去田裏割豬草”這是我每天必幹的活,其實很輕鬆的。
“那放學後,我來找你,和你一起去好嗎?”。
她每次都是這麽說,我都快背得了。
“好的,那就這麽說定了哦!放學後就來你家找你”見她開開心心地去上學,真的很羨慕她。
“好的!我等你”怎麽辦呢?還有一大半天的時間,我可怎麽過?。
看著他們都能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去上學,而我沒有學上,因為我是黑人,黑人是沒有學校肯收的。(黑人——沒有戶口的人)心理有點不平衡,把門一關,自己躲到一個角落,靜靜地想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但我又不是孤兒,我是被親生父母送出去的女嬰,不管他們是什麽原因,幸運的是收養我的養父母條件還不錯。都是在單位上班,在養父母還沒離婚時,有個大我7歲的姐姐,離婚後,我被判給了養父,奶奶在家裏是最疼我的,那時侯我才三歲不到,所以養父又娶了個老婆,一開始對我還不錯,就算對我不好,我也不曉得撒。第二年我又多了個弟弟,長得還挺秀氣可愛的,就是喜歡跟在我後麵,我到那,他就跟到那,其實我也挺喜歡弟弟的,他差不多是我帶大的,因為我比他大三歲半。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收養的,隻是每次看到奶奶一個人孤單無助的身影看著掛在土牆上的照片,不停的發呆。每次我也很好奇的問奶奶:“那上麵抱著我一起拍照片的姐姐是誰?”。
“那是你姐姐,她現在跟媽媽一起過了,不知道又長高了多少?”。
每次奶奶也會用她那滄桑的聲音來迴答我,滿臉藏不住憂傷,奶奶是這麽的思念姐姐。
奶奶:“我不是隻有個弟弟嗎?那姐姐是誰的?還有媽媽不是跟我們住一起嗎?”。
“現在住在一起的是你後媽,這個是跟你爸爸離婚了,所以姐姐就跟著你媽媽走了。”。
“那我怎麽從來都沒聽爸爸說起過。”還真的是一次都沒有,為什麽呢?。
“你還太小,告訴你,你也不懂,這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每次都是這樣敷衍我,別看我小小年紀,其實許多事情我都懂。
“那姐姐迴來看過我們嗎?”記憶裏有點模糊,不大敢確認,所以才會問。
“迴來過,就是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你媽媽把她送了過來,自己就又走了。”奶奶提到爺爺時就會流淚,所以我出來不敢問爺爺的事,我不想讓愛我的奶奶傷心落淚。
為什麽媽媽不留下來呢?我記起來了,但是那年我什麽也不懂,反正我真的是好小,隱約的記得,當時屋子裏人好多,真的,還有院子裏也是,但都是穿著白衣服,而我就和幾個比我大的姐姐一起在草堆上玩耍。雖然姐姐不常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對她一點也不陌生。所以那天我們玩得很開心,現在才明白,原來跟奶奶一樣很疼愛我的爺爺是那個時候走的。我隻記得爺爺給我留下一樣東西,就是親自用竹子做成的搖椅。家裏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就隻有我有。而我除了後來的弟弟,是家裏最小的。奶奶也是每天隻看著我,其他的孫兒她都不管。這些就是後來我從長輩還有村上的人那聽來的;當然也有我自己記憶裏的。看來奶奶是真的很愛我,奶奶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我,可是當我半懂事的時候,奶奶也離我而去。奶奶離開我的那年,我才八歲,到現在還能熟悉的記得,奶奶很安詳的躺在門板上,用一快白布輕蓋著,不清楚的我,感覺肚子餓了,就找著奶奶給我東西吃,還不小心的翻開了蓋在奶奶身上的白布。
“奶奶我的肚子好餓,你起來給我弄吃的好嗎?”。
為什麽奶奶不動,眼睛也不看我呢?不記得是誰把我抱開說:。
“小蘭最乖了,奶奶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小蘭可不可以不要去打擾奶奶睡覺”。
“但是我的肚子真的好餓哦!”奶奶你起來啊!喊奶奶不起來,我就哭了出來。
“那我帶你去找吃的好嗎?”可能她也是怕我驚擾奶奶,才會想辦法把我勸開的。
(一聽到有吃的,我也就跟了去,後來大家送奶奶上山的時候,我沒能去送奶奶最後一程,而是被外婆帶著坐拖拉機迴學校上課去了。碰到別人問我奶奶那去了?我就會迴答奶奶在老家休息。所以我現在很恨,真的。奶奶她老人家一定怪我了,為什麽最疼愛的寶貝孫女沒來送她最後一程,可惜那時候我真的什麽都不懂)。
隻要在我孤獨、受委屈的時候,我就會常想起奶奶對我的好,我就會傷心地淚流滿麵,但我從來都不敢哭出聲來,每次不是躲在被窩裏就是蹲在某個角落裏。不停的哭,一直哭,哭到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平息時,我也就會慢慢的疲倦到睡熟。
媽媽有了弟弟後,對我就越來越差,也許是我真的不聽話,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對我動手,每次被打的時候,身上都沒有一處是好的。記得有次媽媽打我的臉時,不小心打到了我的鼻子,流了好多的血,所以媽媽也怕了,後來就再也沒敢打我的臉,應該感到萬幸,要不以後可怎麽見人。
(聽說過牛哨子炒肉嗎?就是用竹枝紮成,我們這都是拿來掃地用的)所以身上到處都是傷痕,鄰居見了也不好插手,因為次數太多了。除了爸爸,沒人管我。但是他太忙了,家裏承包了百貨公司,爸爸就要到不同的城市去進貨迴來賣,所以從小我就是個野孩子,再加上媽媽的重男輕女,奶奶的身體不好,也越來越承受不起我的野蠻折騰,一個人迴老家靜養。所以我的日子也不怎麽好過。
在我九歲的時候,應該是還沒九歲吧!我就一個人上山采蘑菇,一個人走了好遠,走過一個山頭又再翻一個山頭,提了個籃子,裏麵裝滿了我自己采的各種蘑菇,手上也拿著用草杆子串好的蘑菇。有青菇,鬆菇,茶葉菇……再抬頭看向天空,時間應該也不早了,心裏也就有了迴家的念頭,可是走過的山頭太多了,隻好從大路迴家,當我走到大馬路上時,我就分不清那一頭是迴家的路,腦海裏也在不停的搜索。正在這時候有個陌生的叔叔向我走來。
“小妹妹,你是不是想迴家?”一臉關心地問向我。
因為年紀小,所以沒有戒備之心,就把自己所想的全說了出來。他叔叔也很慷慨,馬上就答應送我迴家:。
“走!叔叔送你迴家,剛好我也要到鎮上去”。
一聽到能迴家,我也就什麽都信了。
但是他讓我坐公共汽車迴家,因為他說這離家很遠,,坐車會比較快。所以我也就答應了。
上了車後,我真的很累,就睡著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人就在煤炭火車上了。感覺不對的時候,什麽都晚了,周圍擠在一起的,都是幹煤炭活的,因為身上到處都是煤渣,臉上除了牙齒是白滴,其他的就都是黑滴,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扁擔,一旁還堆放了許多竹籃,再次把目標瞧向叔叔的時候,他用那兇惡的眼神告訴我,讓我別出聲,否則就讓我好看。所以我又縮迴身去,這時候肚子真的是好餓,但是什麽也沒有得吃,一直就這麽餓著到達終點站,火車才一停,他粗大有力的雙手向我拉來,一直把我拉下火車,過力的拉扯,我的手好疼,但我從小就是被打大的,所以我什麽都不怕,就這麽被他拉著走,出了活車站後,他可能也是餓了,就買了幾個包子,也善良的分給了我兩個,包子一到手,我就猛吃,因為沒有水喝,我差點被咽死,還好賣包子的旁邊放了桶水,我用髒乎乎的雙手捧起水來就往嘴裏送。總算是舒服了。叔叔也不管我的死活,他自己吃好後,就把我帶到一間簡陋的房子裏,把我的雙手用繩子綁在了床頭。我除了腳那都不能動,嘴也被封了。心裏想著,到底要把我怎麽樣呢?爸爸見不到我一定擔心了。
他吩咐了幾聲,叫我那都別去,等下會有人來接我迴家的。
我也就這麽一直被綁著等他迴來。我感覺自己坐了一次監獄,所不同的就是他們沒被綁著手,而我被綁的地方確實要比監獄強很多,至少等下就會有人來放我出牢房。
過了許久,大概是下午時間,遠遠的就聽到他帶了個人進屋,然後就把我送開,問那個人,還行吧!。
那個人也迴答還行,就這麽辦了。
然後他們又出到門外,讓我在裏麵等他們。
過了幾分鍾那人就又進來,把我帶走了。
叔叔也跟我說了幾句,讓我以後就跟著他迴去過,還讓我聽他的話,別到處亂跑。不聽話就要挨打,敢跑就把腿打斷。所以我也就真怕了,一路上就跟著接我走的叔叔,什麽話也不敢說,好怕舌頭一伸出來就會被砍掉似的。他也沒和我說話,就帶我到車站,買了票,就又坐上了汽車,還把我抱在他身上坐,因為我是小孩,沒買票就不能占位置,我隻要一上車,就很想睡覺,所以一路上我也就真睡著了,到了下車的時候我也沒醒,所以都是他抱著我迴到家的。
到了家後,是個阿姨把我叫醒的,她還給我拿了幹淨的衣服,帶我先去洗了澡,洗幹淨後,我們三個人就這麽麵對麵,他說他們沒有孩子,所以才買了我來給他們當女兒,讓我以後就好好在這個家住下來,如果我不想喊他們爸爸媽媽,就叫叔叔阿姨都行,還有外麵人問起的時候,就說是撿迴來的孩子。
最後:“能告訴我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老實的說了:“我叫蘭穎”。
剛開始的時候,叔叔還怕我跑,就讓阿姨在家看好我,看了好幾天,看出來我沒有想跑的念頭,就又和叔叔上別的村做工去了,隻要能幹的他們都接手幹,早出晚歸的。每天都如此。
洗澡的時候阿姨見到了我身上的傷痕,所以從到他家後,從來沒打過我。我也是很聽話的,什麽活都學著幹。家裏還有個叔公,70來歲吧!因為沒有家庭,所以老了就跟侄子住一起,我每天都要給他送飯,叔公身體不好,常年就是躺在床上,所以他每天就隻能待在黑暗潮濕的土房裏,那都不能去,叔叔也從來不背他出去曬太陽,隻是隔三叉五地去給他翻翻身,擦擦身,就完事了。
還記得第一次給叔公送飯的時候,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大白天的見鬼了,微弱的陽光射進土屋裏,叔公就靠在右牆旁的床板上半躺著,雙眼沒有一點神采似的深陷,頭發很長很長,白裏夾著黑,臉上周圍長滿了胡須,所以看不到嘴唇,發出的聲音也很無力,身體瘦得剛好和我有得比,都像幹材棍似的。也不問我是誰,看到我手上捧著飯碗,樹杈似的雙手就向我伸來。把飯送到他手上,我馬上就奪門而出。還好每天我隻要送一次,晚上的就由叔叔親自來送。每天吃的不是豆腐就是青菜蘿卜,我這麽小炒的菜能好吃到那去?有得吃就行了,還管他誰煮的。
我每天要幹的活就是:“早上起來就是去放牛,放牛迴來後就是吃早飯,再上山砍樹枝,以前的我從來就沒幹過這活,還記得第一次叔叔帶我到離家不到一裏路的山坡上砍柴時,我的腿被山間小路旁的樹枝劃破了皮,還有抱木頭的時候磨破了手,一個個小血泡今天好了明天又再長。到了中午就要去給叔公送飯,下午3點左右又和村裏的小夥伴一起上山掃叢樹葉,迴來用來燒火做飯,再是等到村頭的學校放學時,又再去田裏割草,有時候會有人陪伴,有時候就是孤單一人前行。而我的手遠遠超過我的實際年齡,在外人麵前,我從不敢把手放出來,有口袋就放口袋裏,沒口袋就握緊兩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