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二小姐喝杯熱茶,大小姐太累了,二小姐不妨先迴去,待大小姐醒了奴婢再去稟告二小姐一聲?”抱琴覺得二小姐似乎就是那習語中的神,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都一個多時辰了,無論自己說什麽二小姐就是不走,好像鐵定了要見到大小姐醒了她才會離開似的。

    “謝謝,隻是你方才給大姐吃得藥丸倒是稀奇,味道挺好聞的,不知道是什麽藥丸?”楚清歡頗是有興趣似的輕聲問道,抱琴聞言卻是心中一慌,磕磕絆絆道:“我,奴婢,奴婢也不清楚,是,是海外的方子,小姐慣常用的。”

    楚清歡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笑著道:“是嗎?難怪我覺得稀奇。”忽然間內室傳來一陣呻吟聲,楚清歡不由皺了皺眉,“大姐可是醒了?”

    她站起身來要進去看望,可是抱琴卻是攔住了她的去路,“二,二小姐,我們小姐醒來的時候往往心情不好,若是衝撞了二小姐便是奴婢的不是,還望還望二小姐見諒。”

    “心情不好?”楚清歡皺了皺眉,身後畫眉輕聲道:“小姐,是起床氣。”

    楚清歡聞言不由輕聲一笑,“原來是這樣子,既然大姐醒了那我就先迴去了,人死不能複生,還望大姐節哀順變。”

    內室傳來碎瓷聲,抱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隻覺得二小姐臉上的笑意古怪,似乎她已經了然一切,剛才說的那安慰之詞卻是在嘲諷大小姐。

    送走了人之後,抱琴連忙迴到了內室,隻是待看到大小姐坐在床頭,惡狠狠地盯著那地上的碎瓷時,她卻是退後了一步,臉上帶著惶恐,“大小姐,你,你的臉。”

    楚錦繡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看抱琴神色緊張,卻是明白了一二,“去,去給我拿一麵鏡子過來!”

    錦繡苑外,畫眉有些不解,“小姐,你等了一個多時辰,為什麽大小姐醒了之後卻又是要離開呢?”

    她臉上帶著幾分不解,似乎很是不能明白主子的心思,楚清歡見狀一笑,“青檀,可是聞出了什麽味道?”

    青檀輕輕點了點頭,“奴婢不太確定,可是好像真的聞到了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好像甜甜的,可是那甜甜膩膩的背後似乎有點壞了的蔬菜水果的味道,好奇怪。”

    她喜歡調製香料,這等味道自然是熟悉的很,可是心中卻是沒有一個精確的詞來形容那種奇怪的味道。

    “這就是了,那味道難聞的很,沒有的汙了

    鼻子。”

    畫眉依舊有些不解,可是看小姐似乎不願意多提,便也不再問什麽,隻是她們主仆三人正要往芝蘭院的方向走,卻是聽到了隱約的爭吵聲。

    楚清歡停下了腳步,那聲音卻是越發高了起來,“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要結親錦衣衛,楚思寧你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楚家的百年名聲!”

    是楚思遠兄弟兩人!

    楚清歡皺了皺眉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思遠對錦衣衛可謂是沒半點好感,平日裏若非是姬鳳夜那妖孽行事強橫卻又深得帝寵,怕是楚思遠早就對錦衣衛動手了。

    如今楚雲溪和錦衣衛同知林慕言定下婚約,甚至於明日林慕言便要上門提親,楚思遠得知這消息豈不會勃然大怒?

    “若不嫁給林慕言,楚家名聲一樣沒有!”楚思寧也動了怒火,對這個兄長,他向來尊敬,不隻是因為楚思遠是兄長,更是因為他楚思寧是個庶子。

    雖然老夫人對待他們兄弟一視同仁,可是他知道自己這兄長對自己的幾分顏麵不過是為了顧全他大周丞相的名聲,成全對老夫人的孝道而已。

    見楚思寧竟是對自己蹬鼻子上臉,楚思遠反倒是愣了一下,旋即才冷笑道:“好像你是多麽委屈求全才不得不答應這門婚事使得,我倒是想要知道,為什麽你一直不肯告訴我這個消息,若不是街頭巷尾流言紛紛,我倒是不知道我們楚家女兒什麽時候竟是攀上了錦衣衛的高枝!”

    今日女兒出嫁,雖然這門婚事他並不滿意,可是卻是實出無奈的。而前來賀喜的同僚卻是恭喜自己,“相爺,林大人雖然向來不肯真麵目世人,可是錦衣衛同知可是炙手可熱,如今府上二老爺有了這等翁婿,迴頭定是錦繡前程呐。”

    楚思遠這才知道,原來楚雲溪那丫頭竟還是和錦衣衛的林慕言定下了婚約,隻是他這個楚家當家人卻毫不知情!

    “你可知道外麵現在怎麽說的?說我們楚家拉攏了承恩侯不算,還要拉攏錦衣衛,說我楚思遠沽名釣譽,表麵上和錦衣衛誓不兩立,其實早已經暗通取款!”

    他不知道明日去早朝,朝堂之上會是怎樣的議論紛紛,陛下又是會怎麽看待自己的,想起這些楚思遠就覺得頭疼,“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這門婚事絕對不能成!”他態度堅決,正要甩袖離去,卻是被楚思寧攔住了。

    “大哥,無論你同意與否,這門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語氣毫不軟弱,楚思遠驀然迴過頭來,盯著自己這

    個庶弟道:“你說什麽?”

    楚思寧不為所動,盯著楚思遠,一字一句道:“這門婚事,不會取消,除非林慕言毀約。”

    向來這個庶弟哦都市跟隨在自己身後,從來沒有反駁,也不會多說一句話,今天的反抗讓楚思遠大吃一驚,“楚思寧你若再這麽冥頑不靈,你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楚清歡聞言眼中一亮,趕出去?能把楚思遠逼得說出這等話來,看來楚家這個二老爺也不容小覷呢,她再度望去,卻見楚思寧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哥,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強求,隻是雲溪的婚事,大哥你是絕對不能插手的。”

    看著似乎瘋魔了的庶弟,楚思遠眉頭鎖到了一起,“冥頑不靈,你早晚有後悔的一天!”

    看著兄長離去,楚思寧卻是笑了起來,“那就等著那一天到來。”他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畫眉和青檀似乎都心有餘悸,直到四下裏再無他人,才輕輕道:“小姐,二老爺是不是要分家?”

    是呀,楚思寧鬧到這般地步卻連個原因都不解釋,要麽是因為這原因不能說,要麽就是因為他是一心一意要分家的。隻是……這事,老夫人會同意嗎?

    楚思遠兄弟究竟是如何對老夫人說的,楚清歡並不清楚,這段時日好像林媽媽很少來芝蘭院了,隻是第二日,下了早朝後楚思遠並沒有迴府,似乎有意避開林慕言的提親似的。

    巳時初刻,十六名身著飛魚錦服的錦衣衛分列兩排馳馬疾行來到相府門前,惹得路人爭相觀望。

    十六人身後是林慕言依舊青銅麵具遮掩了容顏,棗紅色的駿馬上錦袍鼓動,整個人似乎都沒有絲毫的溫度。

    “老夫人、二老爺,來了。”

    小廝急匆匆地進來稟告,楚思寧聞言點了點頭,看向老夫人道:“母親,兒子先過去。”

    老夫人點了點頭,“你去吧。”定親之事要雙方父母約定才是,可是林慕言似乎是孤兒出身,便是親人都不曾有一位,這提親之事便隻能自己出麵了。

    “祖母,四姐真的要嫁給林慕言?”常氏因為關心女兒,並沒有在梨香院。宋氏因為楚文瑜之事臥榻不起,而七少爺似乎有些咳嗽,平夫人劉氏正在照看幼子,楚常樂在錦繡苑陪著臥床休養的楚錦繡。

    向來熱鬧的梨香院裏麵如今隻有楚清歡、楚錦芙兩人陪著老夫人而已。

    “難道還是假的不成?”老夫人嗔怪道:“小

    孩子家家的不許胡說。”

    楚錦芙聞言不由撇了撇嘴,“大姐還沒談婚論嫁,六妹和四姐倒是先後成親,還真是有意思。”她聲音極低,不知道是老夫人沒聽見還是有意裝聽不見,總之並沒有理會楚錦芙的喃喃自語。

    正當老夫人略有些焦急地等待著前院的消息時,禦書房內宣武帝看著自己的左膀右臂笑了起來,“聽說楚卿的侄女要和你手下結親?”

    姬鳳夜眼眸微微抬起,“慕言英雄救美,四小姐心生愛慕所以私定終身,隻是傳出去怎麽說都是美事一樁,皇上您覺得呢?”

    楚思遠執棋的手微微一頓,姬鳳夜笑了起來,“楚相這是故意在讓本督嗎?”

    楚思遠低頭望去才發現自己竟是落錯了地方,他不由一愣,卻見姬鳳夜一招棋子落下,自己的半壁江山已經落在了姬鳳夜手中。

    “臣輸了。”

    宣武帝看著棋盤不由大笑,“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難得楚卿也有輸了的這一天。”

    姬鳳夜卻是笑眯眯地拿起了一旁的翡翠白菜,“既是如此,這彩頭,本督敬謝不敏了。”

    離開禦書房後,楚思遠快走追了幾步,“八千歲請留步。”

    姬鳳夜緩緩迴過頭來,臉上笑意盈盈,“莫非是楚相後悔了,想要再與本督一戰贏迴去這翡翠白菜?”

    姬鳳夜所贏的彩頭翡翠白菜一尺見高,翠綠的翡翠中泛著未微白,卻是渾然一體之特征,雕琢之人技藝精湛,顯然是上等珍玩,隻是楚思遠關注的卻並不是這玩物。

    “八千歲玩笑了,隻是適才八千歲說林大人英雄救美,成全了一段姻緣,此話何解?”

    姬鳳夜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楚思遠一番,才慢慢笑道:“自然是字麵意思解釋了。”見楚思遠眉頭一皺,顯然是一肚子惱火,姬鳳夜才慢慢笑道:“本督玩笑呢,楚相別見怪,隻是楚相難道不知,有人想要敗壞相府名聲,要派人劫持四小姐,慕言那小子路見不平拔劍相助,也算是英雄救美不是?”

    楚思遠眉頭卻是皺的更厲害,“是誰?”問出口之後他才恍然自己是問了多麽愚蠢的一個問題,姬鳳夜又豈會迴答他,他正要告辭,卻聽見姬鳳夜輕笑一聲。

    “不就是他嗎?”楚思遠順著他方向望去,看見來人眼中卻是瞬息間燃起了熊熊烈火!

    宋成平!

    隻是楚思遠也並非十分相信姬鳳夜的話,他

    試探了宋成平幾句卻並沒有察覺出什麽異樣,他對姬鳳夜的話更是詫異了幾分。隻是迴到府後楚思遠卻是大吃一驚,他壓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句,他這個庶弟還真得就要分家!

    “二弟,你這是要幹什麽!”看著指揮著眾人搬運行李物件的楚思寧,楚思遠麵色不佳,隻是好歹還是忍住了怒火的。

    “大哥說的對,楚家的名聲由不得我來揮霍,所以就煩請大哥維係咱楚氏風光,我是個不孝兒,老夫人那邊已經跟她老人家說過了,迴頭還勞煩大哥照顧老夫人,等我安頓下來,定會來接她老人家的。”

    楚思遠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安頓下來是猴年馬月!再說吏部對你的任職還未有消息,你怎麽敢……”敢離開,而且竟然還對老夫人說了這事!

    楚思寧鞠了一躬,“之前我的事情多是勞煩大哥操心了,在此愚弟謝過大哥,隻是實在不能因為雲溪之事影響大哥的前途。”

    說這話的時候,楚思寧唇角扯動,皮笑肉不笑分明是在嘲諷兄長,楚思遠豈會看不出?待再要勸阻,卻見林媽媽走了過來,“相爺,老夫人請您過去。”

    分明是早就算計好了的,擔心自己阻攔他離開,竟是讓老夫人來絆住自己!這分明,是早就想好了的退路!

    楚思遠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想起前不久在皇宮裏聽姬鳳夜說的話,眼中滿是陰雲密布。

    似乎老夫人特意將人遣去了似的,梨香院裏格外安靜,老夫人似乎在看榻上的一些東西,格外出神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

    良久,楚思遠才知道自己想錯了,“你看看,這是你們小時候,你父親給你們買的玩意兒,那時候老二總是悶不吭聲的,問他要哪個眼睛卻總是往你那兒瞟,現在大了,兒大不由娘呀。”

    老夫人幽幽一歎,楚思遠才看清楚,匣子裏放的是幾個麵人,幾十年前的手藝卻依舊是栩栩如生,他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竟是丟了這麵人,卻不料原來是在老夫人這裏收藏著。

    “母親,二弟他……是我錯了。”

    楚思遠低下了頭,眼中似有悔恨之意,隻是老夫人卻沒聽見似的。

    “你做的對,咱們楚家不能和錦衣衛有關係,四丫頭那婚事,我老婆子是做不了主的,她有她老子娘,可是你們倆是我的兒子,我還能當這個家,他願意出去就出去,想要再迴來卻是休想!楚家是他的根,哪有斷了根再長出來的道理?”

    楚思遠愣

    了一下,“母親,你是說把二弟趕出去是你的意思?”一瞬間,楚思遠才發現,饒是自己在朝堂上運籌帷幄二十多年來步步高升,可是這一瞬間腦子卻是不夠用的。

    老夫人收起了那匣子,“你以為老二能有這個膽量提出分家?”她笑得輕蔑,卻不知是在嘲弄楚思遠還是嘲弄楚思寧,“那處宅子是我掏的錢,是我唯一能給他的東西了,既然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去蹦躂,看到最後能蹦躂多久!”

    楚思遠走出去的時候有些晃神,以致於林媽媽跟他打招唿他都是沒聽見。

    “老夫人,您何必把這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林媽媽輕聲一歎,分明是二老爺要強行分家的,老夫人您當時也是好話歹話說盡了的。

    老夫人笑了起來,有點輕蔑,有點苦澀,“雖不是我生的,可到底是我養大了的兒子,他才幹不弱於老大,若非是為了避嫌怕招惹我不開心,何至於這都四十來歲的人了卻也不過是個四品知州而已?說到底是個孝順孩子,既然他現在想闖蕩闖蕩,我就成全了他好了。”

    林媽媽聞言連忙寬慰道:“老夫人哪裏話,您對二老爺不也是一視同仁嗎?還把表小姐嫁給了他,算是對得住他了。”固然,這也有用表小姐拴住二老爺的意思,隻是這話林媽媽卻不會說出口的。

    老夫人歎了口氣,無限感慨道:“出去吧,出去也好,所有的寶都壓在一個桌上未必是什麽好事。”

    林媽媽聽出了弦外之音,剛想要問一句,卻見老夫人似乎有些勞累似的,神色間微微倦怠,她知情識趣地閉上了嘴。

    楚家不分家的“傳統”徹底被楚思遠、楚思寧兄弟打破,二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搬離了丞相府,第二天宋氏神奇般地好了似的,當晚出現在餐桌上。

    “明天常樂迴門,妹妹可是都準備妥當了?”宋氏饒有興趣,平夫人劉氏輕輕頷首,“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姐姐看看若是哪裏不合禮數,我再吩咐丫環婆子們去收拾。”

    宋氏不過是隨口一問,聽劉氏這麽說卻並不在意,隻是嘴上並不饒人,“妹妹是個妥帖,便是老夫人都滿意的,怎麽會有不合禮數的地方呢?隻是再過集體那就是常喜十四歲的生辰了,雖然不是個整生日,可是到底也該好好過一下,畢竟這歲數一大,常喜也要開始議親了不是?”

    楚常喜臉上笑意一僵,幾乎不敢去看宋氏的眼睛,議親?她尚未及笄,怎麽會著急議親呢?何況,她前頭可還是有兩個尚未出閣的姐姐的!

    登時,楚常喜一頓飯吃的是食不知味,感覺素日裏吃著的美食也味同嚼蠟一般。

    平夫人劉氏皺了皺眉頭,旋即卻是看向老夫人,“夫人說的是,我這些日子整日裏照看著小七都險些忘了這些事,到底還是夫人疼愛常喜,五小姐你覺得怎麽著給你三姐慶賀生辰好呢?”

    宋氏分明是在給自己挖坑,可是她劉婉言也不是愚蠢之人,豈會輕易跳進去?推脫給老夫人便是最好的選擇,而要老夫人出口或者說出手,那最好就是讓事情和楚錦芙有關聯,不是嗎?

    “老夫人壽辰的時候,我看老夫人都是挺喜歡秦衣姑娘的戲的,難怪京城裏都說上至七旬翁媼,下至三歲孩童都無不喜歡秦衣之戲,不如……”

    劉氏還未說完就被楚錦芙打斷,“秦衣向來不接外堂戲的,這次我可幫不了忙了。”她說的直接,卻是絲毫顏麵都沒有給楚常喜留。

    劉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的這兒幹淨利落似的,楚常喜幾乎把眼睛要瞪出來的樣子:什麽意思,老夫人壽辰你能請得來,如今我的生辰你卻是做不到!

    “小姐,今天五小姐似乎太犀利了,一點都不給三小姐留麵子。”畫眉有些擔憂,“雖然老夫人沒說什麽,可是奴婢覺得老夫人並不高興。”

    便是連畫眉都看出來了,老夫人這怒火還真是太顯眼了些,“楚常喜動怒,她也不想想自己什麽身份。”宋氏還真是會教養子女呀,楚常喜也不算是個太愚笨的,可是偏偏卻被教導成這般目光短淺的,但凡是和錢利沾邊的,她是從來都不肯落於人後的。

    隻是,楚清歡又道:“芙兒說的沒錯的。”便是做的,也沒錯的,隻是劉姨娘終於要開始渾水摸魚了嗎?

    這一招使得真是太好了!

    楚文瑜死了,楚文瑾流放,楚錦繡病怏怏的,如今宋氏也知道輕重,很是要抓住楚錦芙,從她醒來第一件問的便是小女便可見一斑,可是劉婉言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想用楚常喜的生辰為難我?那麽我就把這盆髒水再潑到你頭上去!楚錦芙的冷淡讓楚常喜當時很下不來臉,宋氏想要一手抓住兩個女兒的打算怕是注定要落空的。

    “小姐,那我們該怎麽辦?”

    楚清歡聞言一笑,唇畔的弧度卻是清淺不可見,“迴頭給三小姐送一份大禮,這等熱鬧,我們自然不能錯過的。”

    楚常喜的生辰還沒到來,可是楚常樂卻是迴到了相

    府,三朝迴門,承恩侯世子夫人排場極為襯得出其身份,平夫人劉氏看到女兒一身氣度不凡,幾乎熱淚盈眶。

    昔日不比自己的木頭庶女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承恩侯世子,楚常喜眼中幾乎要淬出毒來,看楚常樂走到自己身邊時,她站起身來道:“六妹好福氣,人都道女兒家成婚後就會截然不同的,六妹果然是氣色遠比從前。”

    這話卻是*裸的諷刺,誰不知道承恩侯世子早就去了奈何橋投胎,所謂的成親不過是進門守活寡。

    楚常喜的笑意都帶著諷刺,你是承恩侯世子夫人如何,可是卻也不過是個虛名,這輩子都要活的憋屈,連個男人都沒有!

    這般*裸的挑釁,宋氏聞言唇角揚起一絲冷笑,劉氏眼中閃過一絲暗芒,倒是楚常樂看向了宋氏和劉氏,不緊不慢道:“三姐想要改頭換麵,還要麻煩母親給三姐費心張羅婚事才是。妹妹沒什麽能幫忙的,正巧過兩日是三姐的生辰,這禮物便先送上了。”

    錦盒裏是一套頭麵,隻是楚常喜此時佩戴卻並不合適,因為那是婦人所用的。

    迎上了楚常喜的怒目而視,楚常樂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別以為她楚常樂還是當年那個悶不吭聲的木頭小姐,現在她可是承恩侯世子夫人!你嘲笑我婚姻有名無實?可是你呢,婚姻還掌握在大夫人手中,自己都不知道能嫁給什麽樣的人,憑什麽來嘲笑我!

    楚常喜臉色一陣紅白變幻,最後卻是接過了那錦盒,“勞六妹破費了。”便是這頭麵也是赤金打造的,就算是典當銀子也價值不菲,楚常喜就當是自己憑空多了一筆銀子,臉上帶著笑意接下了。

    楚清歡看到那頭麵又是看了看臉色不佳的宋氏,輕輕勾了勾唇角,看來這六朵金花中最不起眼的這一朵也開始不動聲色收拾人了。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頭麵應當是楚常樂的嫁妝。

    宋氏想要拉攏承恩侯府,可是又不願意出那麽多嫁妝,以次充好是最簡單的辦法,不是嗎?這是,她倒是好奇,這是楚常樂眼力不錯呢,還是眼線不錯呢?

    “二小姐應邀去了晉國夫人府上,是薛小姐下的帖子,昨個兒來跟老夫人說過了的。”林媽媽耐心解釋道。

    “晉國夫人府上?”老夫人皺了皺眉,良久才道:“年紀大了,我記性都不好了。”

    林媽媽笑了笑,“是老夫人您操心的事情多,一星半點的小事就沒往心裏去。”

    老夫人緘默不語,半晌又想起

    來什麽似的,問道:“芙兒那丫頭去哪裏了,老半天沒瞧見她了。”

    林媽媽臉色微微一變,慢慢道:“五小姐和二小姐一塊去了的,怕是晉國夫人這宴會要到下午才能散了的。”

    “這樣呀。”老夫人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姐妹情深的好,姐妹情深的好。”

    林媽媽和趙紫對視了一眼,伺候著老夫人歇下,趙紫拉著林媽媽出了去,“林媽媽,老夫人這是多久了?”

    林媽媽擔憂地瞧了裏麵一眼,“自從二老爺搬了出去,就一直神不守舍,什麽事情說過一遍兩遍的就忘了,這莫不是被刺激著了?”

    趙紫臉色也不好看,二小姐臨行的時候將自己留在梨香院,一來是讓她幫忙打理梨香院的花草,二來自然有幫著林媽媽照顧老夫人的意思。可是遇到這麽個情況,趙紫也是一頭霧水。

    “不如,咱們去請雲公子來給老夫人瞧瞧?”林媽媽試探道,趙紫卻是搖了搖頭,“晉國夫人的宴會,雲公子也被邀請去了的。”

    “怎麽,還邀請了公子哥兒去?”林媽媽一臉驚訝,晉國夫人可是沒有丈夫的,這請了個男賓算是怎麽一迴事呀。

    趙紫卻是輕輕笑了笑,“不止雲公子,便是幾位皇子和世家的子弟也都請去了。”

    晉國夫人府上熱鬧非常,雖然沒有男主人,可是晉國夫人不比尋常後宅婦人,更何況這宴會上又有沈潛這等妙筆生花,大皇子皇甫鏡溫和如春風,六皇子皇甫煜戲謔不下流,雖然五皇子皇甫華平靜少言,三皇子皇甫殊靜坐飲酒,可是眾位貴女卻都是自得其樂其中的。

    “這是那位的旨意?”

    薛金蓮輕輕瞥了楚清歡一眼,“是呀,不然母親何必辦這宴會,沒由頭的。”

    楚清歡不由一笑,“夫人未嚐沒有借這宴會為你招婿的意思,我看倒是有幾個都對你情有獨鍾的。”尤其是壽康伯世子莊明傑,自從她們離席後,他就一直坐立不安似的,目光一直遊離,顯然是在尋找薛金蓮的蹤跡。

    “倒是調侃起我來了,可你到底是什麽個心思?”薛金蓮自然察覺出莊明傑的目光有異,可是卻並不以為然,反倒是幾位皇室子弟的心思,她倒是很感興趣。

    “你對他沒意思吧?”

    他自然指的是大皇子,楚清歡看著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沒有,你放心我對當皇家兒媳婦這檔子事不感興趣。”

    薛金蓮卻並不放心,“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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