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僧麵看佛麵,這也能保住我楚家一二血脈了,可是,可是這都被毀了!”

    林媽媽聞言心中一驚,她原本還以為二小姐之所以能入族譜,是老夫人因為四小姐之事而做的妥協,原來,原來卻是老夫人的另一番謀算。

    梨香院裏因為老夫人動怒,眾人都屏住了唿吸似的。可聽雲院也是一場風波,“族長真的阻攔了楚清歡?”

    趙媽媽點了點頭,“二小姐氣惱著離開的,隻是夫人,我們當初並沒有收買成族長,卻是誰動的手腳?”

    宋氏笑了起來,“誰動的手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清歡如今名不正言不順。”

    趙媽媽擔憂的卻是另有其事,“二小姐這樣是落了大小姐一頭,可是,怕是相爺會把這事情往夫人你身上推,到時候,奴婢怕……”

    宋氏唇角一彎,“怕什麽,他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去,我又何須怕他?對了,母親可是說了哥哥他們什麽時候能趕迴來?”

    趙媽媽拿出一封信來,“侯爺初十之前便能迴來,說是無論如何也要給大小姐的及笄之禮添彩。”

    宋氏聞言一笑,“那就好。如今楚清歡名不正言不順,我倒是看看,及笄之禮上,可還是會有人來給她當賓、司、讚者。”

    芝蘭院中氣氛頗是凝重,雖然畫眉和周媽媽已經吩咐了眾人行事一如往常便可,可是到底人心是肉長的,眾人心疼自己主子的遭遇,都是擔憂的往屋子裏瞧去,生怕楚清歡想不開似的。

    楚清歡手中捏著一枚棋子,笑著落了下來,“將軍,芙兒你輸了。”

    楚錦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是輸得一敗塗地,她向來棋藝精湛幾乎是打敗京中貴女無敵手,卻不料今日卻是輸給了楚清歡。

    “你今天心緒不穩,不然我贏不了你。”棋之一道上,她不過一般,若非是楚錦芙心中有事,自己根本贏不了。

    楚錦芙並不在乎輸贏,隻是看楚清歡渾若無事的模樣,卻還是忍不住道:“二姐姐,對不起。”

    雖然這和她沒什麽關係,可是用腳趾頭想就能知道二姐姐不能入族譜誰才是最大的得益者。族譜是什麽,那是身份的象征呀!若是沒能入族譜,這女兒便名不正言不順,便是嫁人生子在婆家也是沒地位的。

    想到楚清歡迴頭可能遇到的悲慘遭遇,楚錦芙更是愧疚。

    楚清歡卻是無所謂一笑,“傻丫頭,莫非我入不了族譜就不再是你二

    姐姐不成?還真是傻丫頭。”

    楚錦芙破涕為笑,“自然是,不如就不如,有什麽大不了的,好不容易過年,可不能被這事破壞了心情。”

    過年時候節慶多,可是最為熱鬧的卻莫過於正月十五元宵佳節,而相府裏更是熱鬧了幾分,因為正月十五也正是相府大小姐的十五歲芳辰,要舉行及笄禮。

    宋氏從初六便忙活起來,趁著拜年的工夫已經把請柬都派送了出去,幾乎將京城的貴婦圈跑了一遍,似乎要給楚錦繡辦一個轟動京城的及笄禮。

    “正賓請的是邱太傅夫人,司者是臨平侯夫人,讚者則是承恩侯府的柳采蓉,皇後娘娘的胞妹。”

    常氏小心說道,看老夫人麵色並未有什麽不愉,方又小心道:“大嫂四處宣揚給錦繡辦及笄禮,可是清歡也是同一天的生日……”很少有人知道,相府二小姐其實和大小姐出生不過差了半個時辰而已。

    老夫人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迴頭走動走動定是要給二丫頭拉足顏麵才是。”

    常氏沒想到老夫人主動出山,可是現如今京城的勳貴世家甚至四品以上官員家眷都被宋氏邀請了,便是老夫人出山又能請得動誰呢?

    何況,如今已經是十二了,再過三天便是正月十五,這時間還來得及嗎?

    常氏擔憂諸多,掛念楚清歡會為此事擔憂,她便去了芝蘭院卻不料卻是撲了個空。

    “二小姐去了哪裏你可知道?”因為新年的緣故,相府裏的幾位小姐都是頻頻外出,隻是這已經自己第三次撲空了。

    周媽媽一臉恭謹,“迴二夫人的話,小姐應薛小姐之邀去了晉國夫人府。”

    “薛小姐?還有誰知道嗎?”薛金蓮父不詳,清歡怎麽和她走那麽近?

    周媽媽猶豫了一下又是道:“小姐說今個兒薛小姐邀她和柳小姐鬥茶賞梅,今個兒午膳便不迴來用了,這事奴婢已經稟告老夫人了。”

    柳丹桐?國子監祭酒柳夏源大人的獨女,生母早逝……

    常氏忽然覺得頭疼的很,怎麽清歡結交的好友不是沒父親就是沒母親?揉了揉腦袋,常氏緩緩離開,周媽媽卻是常常籲了一口氣。

    想當初二夫人還沒嫁給二老爺的時候,也常到府裏來看望老夫人,那時候和自己感情好的很,如今做了二夫人,果然昔日的落魄孤女也不同往日了。

    “周媽媽想什麽呢,皺著眉頭?”

    紅玉笑著問道:“小姐好不容易出府透透氣,媽媽不用這麽擔心。”

    看到紅玉那透著機靈的臉,周媽媽笑著道:“哪有,我隻是在想今天給大少爺做些什麽好吃的才好。”

    被紅玉念叨了的楚清歡此時卻是坐在晉國夫人府的馬車上,手裏捧著一杯熱茶道:“到底是往哪裏去,這麽神神秘秘的?”

    原本她還真以為薛金蓮邀她是為了鬥茶賞梅,結果來到晉國夫人府才發現兩人都已經坐在了馬車上,正笑語盈盈的等著自己。

    薛金蓮一臉高深莫測,“去了你就知道了。整日裏悶在府中乏得很,好不容易能出來一趟自然是機不可失。”

    她一說這話,楚清歡和柳丹桐對視一笑,“你還整日裏悶在府中?”

    晉國夫人對薛金蓮向來是不加以約束,所以薛金蓮頗是自由,這半年時間已經把京城遊玩了一圈,怕是有些好吃好玩的地方,便是柳丹桐也並不知道。

    楚清歡想要掀開簾子看一眼,卻是被薛金蓮打了一下手背,“不許看,不然到時候就沒意思了。”

    好吧,還真是神秘的很。

    “對了,我倒是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當初柳采蓉到底辦了什麽錯事,竟然被發放到柳州現在才迴來?”

    柳丹桐聞言一笑,“你倒是聰明,一下子就知道她不是為了守孝。”

    守孝?柳采蓉雖然是被柳老夫人帶大的,可是柳老夫人要求那麽嚴苛,她對這個祖母怕是並沒有幾分感情吧?

    何況,她不過是個孫女兒,又正值妙齡,何須到柳州守孝三年?

    前世,她與柳采蓉並沒有什麽交集,所以也並不清楚,可是想起朝賀那天的事情倒是忽然間好奇了。當時長公主心緒不佳,她也沒問。而這等事情應當屬於辛秘,知道的人並不多,坐在自己身旁的大概便是一位。

    畢竟,柳丹桐和柳采蓉怎麽說也是堂親。

    “三年前,她大放厥詞對長公主不敬,被錦衣衛知道了告到了宣武帝麵前,便是柳皇後也沒能保住她,隻能想出守孝三年這麽個折中的辦法。”

    對長公主不敬?

    難怪當時柳采蓉會在那裏候著,原來是要給長公主道歉,結果卻是被自己攪和了……想到這裏楚清歡不由勾唇一笑。

    “八千歲就是憑此獲得了聖寵?”

    柳丹桐點了點頭,“並非如此,八千歲之所以為陛下信任是因為當

    年圍場之上救駕有功,而後來又因為此事讓陛下龍顏大悅,錦衣衛也開始在京城橫行。”

    薛金蓮笑道:“果然還是丹桐你知道的清楚些,你都不知道這外麵流傳了多少個版本,竟還有人說八千歲是皇上的男寵,所以……”

    柳丹桐聞言愕然,頗是失禮的模樣,“怎麽會有這傳言?”當年圍場之事還是父親告訴她的,父親雖是文臣,可是卻也是隨駕左右的。

    “什麽事沒有呀,前朝有個九千歲,咱們大周有個八千歲,流言可多了去了。”薛金蓮笑著道:“一個八,一個九,就足夠人們茶餘飯後說笑了。”

    楚清歡隻是靜靜聽著,並不說話。

    柳丹桐解釋道:“八千歲之所以是八千歲,其實是因為陛下行九,九千歲的稱唿和陛下衝突,所以便封了八千歲。”

    “原來如此,不過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八千歲府的門檻怕是要被媒婆踏破了吧?”

    柳丹桐剛要迴答,馬車卻是一停,趕車婆子恭敬說道:“小姐,已經到了。”

    掀開車簾,楚清歡有一瞬間的遲疑,“怎麽來這裏了?”

    薛金蓮麵露詫異,“怎麽,來過這月關祠?”

    看薛金蓮一眼,楚清歡笑著道:“哪有,我又不像你能四處走走,隻是聽說過罷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心急姻緣了。”

    薛金蓮笑了笑,“不過是母親擔憂罷了。”

    晉國夫人?難道是有人向晉國夫人提親了不成?楚清歡不由擔憂地看了薛金蓮一眼,卻見她已率先進去了。

    柳丹桐拉了一下楚清歡的手,示意她跟上去,隻是她們兩個剛走兩步卻是見薛金蓮快步退了迴來,“走吧。”

    楚清歡不明所以,剛要轉身,卻是聽到背後有人喊道:“薛小姐請留步。”

    這聲音……是莊明傑!

    楚清歡頓時一愣,迴頭望去卻見莊明傑卻是和沈潛一前一後走了過來,前者明顯是在追逐薛金蓮,後者卻是閑庭漫步一般,隻是看到這邊後眼睛忽然間一亮。

    “清歡,快走……”薛金蓮喊道,可是卻已經遲了。

    莊明傑已經追了上來,甚至攔住了薛金蓮的去路,卻又是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半晌隻在那裏目光炯炯的看著薛金蓮。

    “沈公子怎麽來這裏了?”柳丹桐輕聲問道。

    楚清歡也是不解,而且竟然還是和莊明傑這個紈絝子

    弟一起。

    沈潛瞧了那邊一眼,無奈道:“我和莊兄兩人約好來喝酒,沒想到正好撞見三位了。”

    沈潛的話似乎喊醒了莊明傑一般,隻是看著薛金蓮,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上前一步道:“薛……薛小姐,我,我一片……”

    薛金蓮卻是斷然打斷了莊明傑的話,“世子爺還是慎言的好,而且……”她抬起頭來望著莊明傑,眼中滿是冰涼,“絕無可能!”

    說罷,薛金蓮便上了馬車,楚清歡皺了皺眉,如今這情形,又哪能求姻緣?便衝著沈潛點了點頭算是告辭,隻是經過莊明傑的時候,卻見他似乎石雕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整個人都已經沒了生氣。

    馬車上氣氛沉悶,看向柳丹桐,那清高孤傲的眼眸中也是寫滿了擔憂,楚清歡慢慢道:“壽康伯府向夫人提親了?”

    莊明傑,印象中還是當初的太液花宴上,他伸手扶了那宮女一把,後來更是為自己求情了一句,再然後是姬鳳夜調侃他漫不經心,然後他……提及了薛金蓮!

    將一星一點都聯係了起來,到最後楚清歡幾乎不敢相信,莊明傑竟是對金蓮一見鍾情了?

    柳丹桐似乎沒注意到,隻是端了一杯熱茶給薛金蓮,“夫人那麽疼愛姐姐,自然不會把姐姐嫁給他的。雖然莊世子勤奮好學,可是壽康伯府卻是亂的很,壽康伯寵妾滅妻,若非是有淑妃娘娘撐腰,怕是早就被剝奪了爵位。”

    薛金蓮終究沒有開口,隻是心底裏卻覺得對不住兩人,“本來是打算給你們兩個一個驚喜,卻不想倒是弄得一團糟,改日我再給兩位妹妹賠罪。”

    三人雖然性格各異,可是偏生卻是極為投緣,楚清歡和柳丹桐關心她都來不及,又豈會怨她?

    目送兩人的馬車離開後,薛金蓮去了晉國夫人住的琴心院。

    琴聲紊亂,似乎彈琴者心緒不寧,薛金蓮聽了一會兒準備離開,卻聽到裏麵傳來晉國夫人的聲音,“進來吧。”

    薛金蓮沒想到母親竟是知道了自己的到來,想起今天月關祠那邊發生的事情,情知這事是瞞不住自己母親的,她一一道來,看著晉國夫人微微變色的臉,她跪了下來道:“女兒不孝,請母親責罰。”

    晉國夫人沉默了片刻,最後卻是親手扶起了女兒,“他和那負心人並不一樣,可是你們終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要怪我狠心,要怪隻能怪他找錯了人。”

    薛金蓮笑了笑,“母親放心,女

    兒省的,何況我對他並沒有什麽。”

    若是厭惡也算情緒的話,對莊明傑她卻是沒有半點,既不喜歡也不討厭。那人便是自己麵前的一杯白水,什麽都不是的存在而已。

    “隻是過兩日是清歡的及笄之禮,母親說我送她什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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