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述臉上露出一絲驚詫,他從小便離開了京城,可是有十多年沒迴來了,倒是沒想到眼前的小丫頭竟是這般聰明,古靈精怪的。

    “據我所知,幾位皇子可是也經常來拜見老夫人的,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我是安平侯府的人?”他有心考校,卻不料楚清歡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怎麽會不肯定?安平侯與發妻趙氏一共生了三男二女,長子宋成平英姿勃發,從小便隨著宋江元學習兵法布陣,宋小將軍的名號從他弱冠之年便聲名遠播,六年來,宋小將軍軍功不斷,如今已經是威震邊關的驍騎將軍了。

    而次子宋成述因為幼年體弱,被送到山上習武強身,十多年來未曾迴過京城。

    三子宋成洛自己卻更是熟悉幾分,說來還與自己有幾分牽連。

    至於長女宋靈雁剛訂婚卻死了未婚夫,克夫的名聲不知被誰傳了出去,以致於二九年華都未出嫁,後來成了壽康伯的繼室,宣武二十年倒是生了個兒子,隻是壽康伯府世子卻不是宋靈雁的骨肉,府裏還有個壽康伯頗是寵愛的寵妾,壽康伯世子便是那寵妾所出,掛名在壽康伯夫人名下,成了世子,明明有嫡子卻不是世子,宋靈雁的日子自然也不是很好過。

    至於其胞妹宋二小姐卻是早逝,早早的就去陪著親生母親長眠地下了。

    宋江元和宋成平自己都曾見過,雖然宋成述和宋成洛都不曾見過,可是一眼卻還是能區分來的,畢竟宋成述身上可沒有半點味道。

    “幾位皇子我也曾見過,難不成你還能是滄海遺珠不成?恕我寡陋寡聞,表公子,告辭。”

    宋成述正在興頭上,沒想到這小丫頭說走就走,他自幼習武何等身手,腳下一動卻是攔住了楚清歡的去路,“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雖然楚清歡有故意挑撥宋成述的意思,可是卻還是沒想到宋成述竟然真的上鉤了,隻是……既然上鉤了,自己又豈能輕易放過他?

    “表公子莫拿我開玩笑,早晚表公子都會知道的,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沒想到自己迷路卻是遇上個這麽有趣的小丫頭,不過……看那打扮倒不似尋常的丫環,莫非是姑姑的幾個庶女?

    宋成述心底裏頓時起了念頭,也不再攔著楚清歡,任由她離開,“姑娘,那麽到時候可別不敢看我。”

    背對著宋成述,楚清歡唇角揚起,是嗎?到時候且要看看是誰不敢抬頭看人。

    “表公子剛才是在

    跟誰說話呢?怎麽奴婢一眨眼的工夫,表公子就不見了?”她不過是走得慢了些,結果就被表公子丟下了,侍書心底裏多少有些不樂意。

    隻是再度看到宋成述這張英武的臉,侍書卻還是嬌羞的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表公子還是快隨奴婢去見夫人吧,夫人可是等了表公子好久的,都著急了呢。”

    宋成述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沒想到自己那聲名在外的大表妹還未見麵就送自己這麽一個尤物?隻是,比起剛才那小丫頭來,眼前的不過是身上多了二兩肉而已,還真是沒什麽意思的很。

    “小姐,剛才那人真的是表少爺,怎麽這麽無禮?”畫眉憋了半路,到底是沒忍住,不由說道。雖然她知道背後說人壞話不好,可是那安平侯府的表公子怎麽能這般無禮!

    竟然對小姐說出那等話來,簡直是沒有一點教養!

    楚清歡皺了皺眉頭,“剛才你在那裏?”

    畫眉點了點頭,“三少爺讓奴婢告訴小姐,五少爺沒什麽事,小姐不用擔心,我怕小姐……”

    楚清歡打斷了她的話,“宋成述是江湖中人,下次別這麽冒失了。”便是自己,對上宋成述,怕也是無處遁形的。

    看楚清歡一臉嚴肅,畫眉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宋成述覺得侍書這丫環所說的夫人等他很久倒是不錯,但是很著急倒是沒看出來。

    倒是她那有著京城第一美之稱的表妹,第一個迎了上來,“錦繡見過二表哥。”

    楚錦繡從未見過宋成述其人,隻是聽另外兩位宋家公子說過這個二表哥的事情,心中卻也是仰慕的很,畢竟江湖兒女最是快意恩仇,實在不行,讓二表哥動手殺了楚清歡,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和三弟說的果然不錯,表妹國色天香名不虛傳。成述見過姑母,這是成述的一點心意,還望姑母不要嫌棄。”

    趙媽媽接下了遞上的禮物,宋氏臉上帶著笑意,“我印象中成述還是那個病弱卻又倔強的小孩子,十多年過去了,如今成述一表人才,嫂嫂地下有知定會十分欣慰的。”

    宋成述眼角微微一挑,卻是沒接宋氏這個話頭,楚錦繡有心和這個出身江湖的表兄套近乎,笑著說道:“表哥別見怪,母親是見到表哥激動了些,平日裏母親也常說舅母最是疼愛表哥的,可惜舅母福薄,錦繡無緣與舅母相見,承蒙其教誨。”

    宋氏聞言眼角也是微微濕潤,

    似乎在感慨趙夫人的芳華早逝。宋成述麵上無波,心底裏卻是有些笑意,母親死的時候他雖然才三歲,可是很多事情卻也是記得的,當初眼前這人和侯府裏那老太太唯恐不能把母親趕出門似的,種種作為自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如今這般惺惺作態,卻又是為哪般?

    “惹得姑母傷心,豈不是侄兒的不是?”

    楚錦繡也是連忙勸道:“是呀,母親,表哥迴來是好事,哭哭啼啼的算什麽?表哥,這是三妹常喜,這是六妹常樂,常喜常樂,還不快見過二表哥?”

    宋成述甫一進來,楚常喜就一直在打量著他,隻是到最後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了,雖然這位二表哥英武不凡,可是比之那人卻是差多了。

    楚常樂卻一直老僧入定似的,直到聽到楚錦繡的話才上前行禮。

    “見過二表哥。”

    兩人齊齊行禮,宋成述拱手一禮,“怎麽不見錦芙和表弟?”

    楚錦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旋即卻是笑著道:“六弟頑皮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迴頭等讓他跟表哥賠罪,入畫,怎麽五妹不在院子裏嗎?”

    入畫搖頭道:“奴婢去請五小姐,隻是聽說五小姐去尋二小姐一起去看望五少爺,奴婢去了芝蘭院和晨曦園,卻都沒見五小姐的影子。”

    楚錦繡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芙兒這丫頭,又往哪裏跑了。”

    言者無心,聞者有意,宋成述倒是聽說過姑母最小的女兒向來是個脾氣古怪的,莫非自己方才遇到的那個便是她?

    小丫頭當時不還對自己說早晚都會知道的……果然是個古靈精怪的。

    無意間看到宋成述唇角笑意揚起,楚錦繡不明所以,不由看向了侍書,卻見她卻是一臉癡迷地望著宋成述,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似的。

    “表哥,十多年沒見母親很是想念表哥,前院已經收拾好了,不如表哥在府裏小住幾日如何?”楚錦繡試探著問道,她有些拿捏不住這位二表哥的心思,隻是留下了宋成述,才能有機會籠絡他為自己所用,不是嗎?

    宋成述原本隻是來上門拜訪一下罷了,隻是聽到楚錦繡提議卻是笑著應道:“如此,便叨擾姑母和表妹了。”這樣他倒是有機會找到那小丫頭了,相府雖然大,可是卻也難不住他的。

    他笑得誠懇,楚錦繡不由覺得成功了幾分,臉上笑意更是燦爛。

    宋成述又是陪著宋氏說了會子話才離開,楚常喜和楚常樂也識相

    地走了,宋氏看著臉上笑意未散的女兒,“你這個表哥心思別說是我,便是你舅父也猜不透,你可要小心些,他不是平兒,那般寵愛你。”

    楚錦繡卻是不以為意,“女兒知道,不過這幾日多了解了解便是了,到底是親骨肉,難不成他還能幫楚清歡不成?芙兒真是太過分了,表哥來了自己卻跑得不見蹤影,還有沒有點大家閨秀的風範了。”

    宋氏聞言不由皺眉,“這事不能怪芙兒。”宋成述的到來實在是出人意表,便是她也沒想到宋氏父子中率先迴府的竟會是宋成述。

    若非他自報家門,自己也不敢認下這個侄子。

    楚錦繡沒想到母親竟是會幫楚錦芙說話,黛眉微蹙,“表哥是來的意外,可是女兒好不容易讓楚清歡和二房的關係破裂,芙兒卻是上趕著幫她們修補關係,這不是扯女兒的後腿嗎?母親也該管教管教芙兒才是。”

    宋成述到來的時候楚錦繡正在對宋氏說今天晨曦園裏的爭吵,宋氏沒想到楚錦繡竟是利用胞弟設計楚文璉,雖然沒有直接牽扯到楚清歡,可是二房衝突爆發,常氏和楚雲溪那丫頭豈不會把罪名怪罪到楚清歡身上?

    這一招禍水東引實在是幹得漂亮,宋氏心底裏的那點子不滿也都消失了去,“迴頭我會好生管教的,隻是這兩日好生招待你表哥,別怠慢了。”畢竟是來自江湖,一群草莽雲集的地方,宋氏心底裏總是有些不安。

    楚錦繡笑了起來,“是,女兒知道的,母親就……”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匆匆忙的喊聲打斷了楚錦繡的嬌嗔,一個婆子連滾帶爬地進了來,臉上滿是惶恐道:“白姨娘中了毒,性命垂危呀!”

    宋氏臉色一變,楚錦繡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吼什麽吼,不過是一個姨娘,看你這樣子,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相府的威名?”

    那婆子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到嘴邊的話也不敢說了。

    “怎麽迴事,慢慢說。”宋氏看了眼那婆子,眼中卻是難掩喜色,那個害死了她孩子的兇手終於也要死了嗎?

    蒼天可憐,她終於得到了報應呀!

    “今天午飯的時候,白姨娘想吃豆腐羹,她院子裏的……”一路上,婆子把秋宜苑裏的事情事無巨細說了個清楚,宋氏心裏頓時興奮起來,看著秋宜苑三個大字,她眼中跳躍著黑色的毒火。

    隻是還沒進門就聽到楚思遠的怒吼聲,宋氏不由愣了一下,楚錦繡攙扶著她進去的時

    候,她卻是似乎什麽都不知道了一般。

    “一群庸醫,去拿我名帖去請太醫!”

    秋宜苑內已經來了很多人,內室裏人頭攢簇看不清裏麵究竟是什麽情形,楚錦繡看著母親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道:“父親,若是傳出去,怕是不好吧?”

    宮裏的太醫向來都是給宮中的妃嬪主子看病的,而宮外也隻有朝廷官員和誥命們才能享其殊榮。便是她相府嫡長女,卻也不曾被禦醫診過脈,如今為了一個小小的相府姨娘就去請太醫,傳出去,豈不是說他楚思遠女色誤國,寵妾滅妻嗎?

    楚思遠愣了一下,神色陰晴不定顯然是想到了這一層,“父親,老夫人常說雲公子醫術高明,比之宮裏的太醫也差不到哪裏去,不如請他過來給白姨娘瞧瞧?”

    楚清歡!

    楚錦繡狠狠瞪了楚清歡一眼,她怎麽在這裏瞎摻和?

    “二妹怎麽在這裏?剛才二表哥來拜見母親,母親特意去請二妹,卻不想二妹不在院子裏,原來是來和白姨娘敘舊了。二妹可是看到了兇手?”

    “怎麽,你剛才在這裏?這是誰下的毒手?”楚思遠沉聲問道,隻是那模樣卻好像楚清歡是兇手一般。

    楚錦繡好一張利嘴,竟是把自己說成“避而不見客”了,“和白姨娘敘舊”?誰不知道白菱是自己院子裏出來的人,這敘舊可是對大有講究的。

    看楚思遠神色沉重,楚清歡抬眸道:“父親可是為難住清歡了,我去看望哥哥迴來的路上剛巧撞見去聽雲院給母親報信的婆子,念著和白菱之前的情誼便來看看,哪裏知道誰是兇手呢。再說,姨娘眼下性命無憂,說是兇手,豈不是詛咒她嗎?大姐,說話還是注意些才是。”

    楚錦繡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將了一軍,又被楚思遠狠狠瞪了一眼,當即臉色有些難看,隻是宋氏似乎一瞬間靈台清明了似的,失聲道:“她還沒死?”

    楚思遠聞言臉色更是難看,隻是想起剛才楚錦繡的話不由道:“怎麽,你表哥迴來了?”

    楚錦繡心底裏也煩母親這場合下竟是失言,看父親沒追究,反倒是問起了宋成述,連忙道:“是呀,表哥本來打算去拜見父親的,隻是父親剛巧不在,女兒心想表哥十多年未曾迴來,母親想念的很,便請他在府裏小住一兩日。”

    楚思遠聞言點了點頭,“也好,我這些日子朝務繁忙,你好生招待便是了。”

    一個江湖中人,拜不拜訪他,楚思遠並不介

    意,隻是目光落在了室內,卻還是神色一凝。

    “父親,雲公子很快就來,父親不必擔心,姨娘她定會轉危為安的。”

    楚思遠看了眼她,似乎被楚清歡的話安慰了似的,點了點頭,看著白合道:“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你給我從頭說來!”

    白合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似的,聞言楚楚可憐地抬起了頭,“相,相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呀!”

    楚思遠臉色再度難看,楚清歡卻是眼底閃過一絲冷笑,果然是賊心不死,自己主子,昔日的好姐妹中毒幾近身亡,自己卻還有時間打扮,她身上的香料似乎還出自青檀的手筆吧?青檀給誰人送了香料自己都是清楚的,白合身上的熏香應當是盜用白菱的無疑。

    “父親,這裏的事情交由母親處理便是了,您公務繁忙,不宜在此久留。”

    楚錦繡看了楚清歡一眼,似乎不能相信這話會是出自楚清歡之口。

    可是除了她,卻又是誰呢?

    果然,楚思遠點了點頭,楚錦繡心底一喜,楚清歡之所以提議把這事交由母親處理不過是為了避嫌而已,殊不知這樣卻是正和自己心意,實在是太好了,想到這裏楚錦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剛要開口,卻聽到楚思遠道:“你母親事情本就多,這事便由你來處理。錦繡,你身為長姐,迴頭幫著點清歡。”

    楚錦繡臉上的笑意僵硬在那裏,似乎冰凍了一般。

    楚清歡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似乎並不讚同這話,“父親,白姨娘和女兒本就有些交情,若是由女兒處理此事豈不是落了口舌?還是由母親處理妥當,隻是母親事情又繁忙,我們姐妹幾個都是未出嫁的女兒,處理姨娘的事情未免不妥,又不能去叨擾老夫人,這……”

    “這有何難,你去請你嬸娘,讓她處理這事便是了。”

    常氏?楚錦繡心中頓時拉響了警鈴,楚清歡說了這些竟是要把常氏牽扯進來嗎?

    “父親,不可呀,我們家的事,怎麽能容外人插手?”

    楚思遠當即臉色一變,“胡說什麽!”

    “大姐,難道你是說嬸娘是外人?這麽說可是寒了嬸娘的心呢。”楚錦芙款款走來,手臂挽著的人,可不就是常氏嗎?

    常氏臉上帶著些尷尬,似乎因為聽到楚錦繡那句話的緣故,“芙兒說擔心白姨娘,便拉著我一起過來了,還望相爺不要見怪。”

    看常氏並沒有計較楚錦繡的口

    誤,楚思遠臉色微霽,“既然弟妹來了,那便麻煩你處置這裏的事情了。”

    常氏想要推辭,卻是被楚錦芙阻止了下來,看著一旁楚清歡神色淡然,常氏終究是點了點頭。

    楚思遠前腳剛離開,雲劍英就過來了,看到楚清歡在這裏他一點都不意外,隻是因為前不久的爭吵,他卻是有些心虛似的,匆匆低下了頭便去給白菱診斷。

    楚錦芙有些好奇,笑道:“怎麽雲劍英好像虧欠了二姐姐似的,都不敢抬頭看你呢。”

    楚清歡唇角微揚,餘光卻見宋氏目光緊緊盯著榻上的白菱,很是緊張她的生死。

    “雲公子,白……白姨娘她怎麽樣?”瞧著白菱進氣少出氣多,楚錦繡覺得就算是能活一時半刻,卻也是命不久矣,就算請來雲劍英卻也是迴天乏術。

    雲劍英皺了皺眉,“並無大礙,隻是身體有虧,需要將養些日子。”這毒藥看似兇猛,其實並沒有什麽毒性,頂多造成她流血吐白沫脈搏紊亂而已,頂多今晚就能醒來,到時候身體隻是有些虛弱,將養幾天便又是活蹦亂跳了。

    “什麽?”楚錦繡不能置信地尖叫道,察覺到眾人把目光匯集在自己身上,不由補充道:“這太好了,我還擔心……母親,母親……”

    看著宋氏忿然離去,楚錦繡連忙追了出去,楚清歡見狀唇角微揚。

    道不同不相與為謀,師兄,如今你這是與我同在這不歸之路上了嗎?

    “既然姨娘無礙,那便勞煩嬸娘了,後院之中竟是如此的不太平,好在這次不過是姨娘受了牽連,若是這歹人對老夫人或是父親下手,那豈不是天大的不幸?”

    常氏聞言不由一愣,忽然間明白為什麽琛兒會特意找自己了。

    相府後宅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大夫人和白姨娘之間的恩怨豈止是一兩句話說的清楚的?

    相爺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由自己來查,大概便是怕宋氏對那行兇者包庇,甚至借機害了白菱吧?

    而眼前的人,三兩句話卻是把老夫人牽扯了進來,自己如今便是想大事化小卻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那樣便是拿老夫人和相府後院的安危開玩笑。

    而這個玩笑,自己開不起的,常氏神色頓時嚴肅起來,吩咐心腹嶽媽媽道:“去把白合先拘起來,去查一查她屋子裏有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再把秋宜苑好好檢查一遍。”

    白合依舊怔怔地望著門外,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竟是沒

    能引起相爺的注意,而等到婆子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她還不明所以。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竟敢對我動手動腳!”

    白合宛如瘋婦一樣掙紮,卻哪裏掙脫的了浸淫後宅十多年的粗使婆子?尤其是兩個被她糟踐過多次的婆子?

    一個婆子眼神一轉,狠狠在她腰間擰了一下,白合頓時尖叫出聲,常氏正要問雲劍英一些事情,聽到這尖叫聲不由皺眉,“還不把這丫環押下去好好審問審問?”

    目睹這一切,楚錦芙有些驚住了,拉著楚清歡的手小聲道:“二姐姐,我才發現嬸娘也是好厲害的。”

    楚清歡唇角一揚,是呀,平日裏常氏總是低調行事,低調做人,誰能想得到她也是手段雷霆之人呢?一旦發作起來,和平日裏的溫和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不手段雷霆些,怎麽能找出真相呢?”

    她話音剛落,門外一婆子尖聲叫道:“是誰,在那裏躲躲藏藏的?”

    好戲來了。楚清歡眼底浮過一絲笑意,“走吧,我們在這裏隻耽誤嬸娘查案,還是迴去坐等消息好了。”

    楚錦芙點了點頭,出門的時候卻看見倆婆子氣喘籲籲地押著一小丫頭迴秋宜苑,見到兩人,倆婆子都行禮道:“二小姐,五小姐,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定然是別人派來打探消息的。”

    別人?楚錦芙不由皺眉,怎麽這婆子說話意有所指似的,隻是這小丫環,她看著倒是有些眼生,可是似乎又在哪裏見過似的。

    “兩位媽媽辛苦了,這幾日秋宜苑裏怕是還要媽媽們多費心了。迴頭等嬸娘查出真相,父親定會重重有賞的。”

    倆婆子千恩萬謝地押著那小丫環離開了,楚錦芙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眼看著都要撞上柱子卻猶是不知,楚清歡不由好笑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她不開口也罷,一開口楚錦芙腦中登時一亮,眼睛驀然瞪大了道:“那小丫環是石園的人,上次我找六妹說話的時候,正是她給我倒得茶!”

    楚錦芙一臉的驚魂未定,似乎不能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似的。

    “是劉姨娘院子裏的人,記性不錯。”

    “可,可是劉姨娘不像是那樣的人呀!”劉姨娘明明那麽溫柔,怎麽會,會忽然間動手要除掉白菱呢?她們明明沒什麽仇怨的。

    雖然性情古怪,可是到底還是小了些,“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會是什麽樣的人呢?說不定劉

    姨娘也是被冤枉了的,那小丫環過來不過是為了探聽消息而已,也許……”

    “也許什麽?”楚錦芙有些緊張,她覺得現在二姐姐笑得好恐怖,似乎,似乎在嘲弄什麽。

    “也許,真的是劉姨娘下的毒手也說不定。”楚清歡淡淡一笑,看著周媽媽一臉急色從那邊過來,對楚錦芙道:“我還有些事情,便先行迴去了。”

    隻是,楚錦芙卻是忽然抓住了她的衣袖,神色中帶著猶疑道:“二姐姐,你也覺得是劉姨娘做的嗎?”

    那向來明朗的眼睛此時此刻卻是寫滿了迷茫,似乎是墮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救命的稻草一般。

    “不是。”楚錦芙聞言神色驀然一鬆,笑著道:“我就知道不會是她的。”

    楚清歡也笑了笑,便離開了,身畔畫眉不由詫異道:“小姐,這事固然不是劉姨娘做的,可是卻也與她脫不了幹係,小姐您何必隱瞞呢?”

    楚清歡唇角泛起一絲苦澀,“信任瞬間化作虛無,那種感受,芙兒不該嚐到的。”便是她出自大夫人的肚子又如何,楚錦芙隻是自己的五妹,有些東西太過於殘酷,太早見到與她並沒有半點好處。

    畫眉似懂非懂,不過最後卻還是笑了,“小姐,你對五小姐真好。”

    雖然小姐恨透了夫人和大小姐,可是對五小姐真心沒話說,好吃的好玩的,哪一樣不想著五小姐?而這一切的原因,畫眉也隱隱知道。

    楚清歡笑了笑,周媽媽卻是已經迎了上來,臉上雖然遮掩一二,可到底是掩不住的焦急,“小姐,羅嬤嬤有急事找您。”

    羅嬤嬤?

    楚清歡不由皺了皺眉,羅嬤嬤在芝蘭院裏是超然的存在,向來是隱形人似的,這段日子倒是經常去前院和哥哥聊天說話,怎麽忽然間會有急事找自己呢?難道是哥哥出了事情?楚清歡瞬間幾乎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知道什麽事情嗎?”

    周媽媽詫異地看了眼楚清歡,為什麽她覺得小姐的聲音似乎很緊張似的,似乎,似乎在害怕什麽似的。

    “羅嬤嬤沒說什麽事,奴婢也不知道她喂了個鴿子而已,怎麽就忽然間想起有急事尋小姐了,還讓奴婢立刻把小姐找來,生怕耽誤工夫似的。”

    周媽媽說的混亂,楚清歡卻是忽然間長籲了口氣,喂了鴿子才找自己的,那便和哥哥沒關係了,還好……

    說是有急事找自己,可是楚清歡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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