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去了王教授家中後,白恬兒的心情一直放晴,就連王元持續的壓榨也沒能破壞她的好心情,更何況翎鑠娛樂那邊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給了她更多的空檔期。


    或許是童瑾在裏麵起了什麽作用,王元看著白恬兒的目光都帶著驚懼,不敢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


    噴嚏和愛情總是無法掩飾,很快劇組中的人也發現了白恬兒這種狀況,戲外每次看小說的時候都唇畔翹起,旁人一看,擦,這不是本悲劇小說嘛!


    “恬兒最近狀態不錯啊,等過兩天就要去報道了,最近咱們加班加點,把你的戲趕出來。”徐科笑容滿麵,鼓勵著白恬兒,“咱們這部戲前期的宣傳也算是做足了,就連我侄子那種眼界的都伸長了脖子等著,到時候恬兒說不定能衝擊四線,出道一年內名氣就能到四線,在圈子中也算罕見了吧。”


    白恬兒笑容甜美,卻沒有分毫驕縱,“還得多謝導演您培養有方。”


    “不能這麽說,主要還得你戲好,要是根木頭棍子,就算再好的導演也捧不起來嘛。”


    “你們兩個夠了啊,互相抬來抬去的。”彭漢譯滿臉無奈,導演和白恬兒都有些不好意思,老彭又露出得意笑容,“分明是我劇本寫得好嘛,要不然怎麽紅。”


    “咳……”


    “我勒個擦,老彭你還要不要這張老臉了。”


    導演和編劇又開始日常的打情罵俏,白恬兒急忙退出戰場避免被波及無辜,身旁悄無聲息站了一個男人,寬肩窄腰大長腿,端的是好身材,靠在牆麵卻有股優雅恣意,陽光打在麵頰,眼角的淚痣閃閃發光,整個人越發倜儻。


    “白小姐,要不要先對個戲?”魏然倏爾開口,白恬兒淡然微笑,點頭。


    “來吧。”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白恬兒也明白魏然並非那種為難新人的惡劣性子,隻是此前恐怕有什麽誤會,白恬兒不願多問,魏然道歉的舉動又很是誠懇,這事就算是翻篇了,加上男子本身也是個博學多識的,幾次聊天後,兩人倒是能交流到一起,白恬兒心中對他的惡感也逐漸消去。


    鄭貝妮也看著劇本,滿眼認真,整個人閃閃發光,作為她經紀人的張靜感慨萬千,萬萬沒想到貝妮竟然會被一個新人激勵到這種份上,這部戲可以說每個人都拿出了最大的努力,隻等著到時候接受觀眾的審判。


    不過她敢保證……到時候的收視率絕不會低。


    拍攝在眾人的辛勞中進行的很順暢,到了白恬兒準備去上學的日子,王元做足了經紀人的本分,一一感謝眾人的照顧,隻是旁人對白恬兒笑容滿麵,給王元卻沒什麽好臉色了。


    就算偶爾有幾個以前相熟的,也在心中小聲嘀咕。


    哪有帶了新人連個助理也不給配,每天忙前忙後都讓白恬兒一個人在劇組的,以前白恬兒下了戲的滿臉疲憊不是沒人看在眼中,隻是畢竟是別人的事,他們倒也不好說太多,但心中難免落下了王元壓榨藝人的印象。


    王元也不多解釋,反正等上了大學,白恬兒也算是半退隱的狀態,到時候他借著白恬兒的熱度再捧個新人,和這個女孩恐怕也沒什麽交集了。


    這個圈子很現實,作為在圈子中混跡多年的經紀人,王元更懂得像資本家一樣榨幹藝人身上每一滴油水,絕對比油廠的工人更熟練。


    白恬兒不是傻子,對於這種也不戳破,反倒是從來懶得管閑事的魏然攔住王元,唇畔歲帶著笑容,卻是冷的,仿若天邊清月,看著溫柔,落下卻滿是涼意。


    “作為一個經紀人,每天把藝人扔在劇組,怎麽看都說不過去吧。”


    王元一驚,沒想到魏然會插手,這段時間他不在劇組,自然不知道兩人的關係發生了轉變。


    魏然畢竟是一線大牌,又是正當紅的藝人,豈是他一個小公司的經紀人能得罪得起,王元當下笑道:“魏公子不了解情況,恬兒這邊正在發展期,我不也是給她尋找更多的機會嗎?”


    “機會?”魏然笑容薄涼,雙手抱胸攔在王元身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對方眼中的心虛,“那些亂七八糟的商演和商業唱片mv,我可看不出半點機會,除了消費名氣撈錢,還有什麽?”


    “這……”王元語塞,心中腹誹魏然怎麽狗拿耗子,這管他什麽事,但麵上的笑容卻不敢變。


    “何況恬兒現在和你們簽的應該還是新人合約,大頭都被你們拿走了吧,怎麽,想趁著她上大學前,再狠狠消費一把?”


    “魏公子說得有點過了,我是一手帶出恬兒的,怎麽會這樣做。”王元強撐著,不曾料到魏然竟然把他最後一層遮羞布也扯了下來,可白恬兒站在一旁,笑容淡淡,完全沒有半點想要替他說話的意思,畢竟王元這段時間不間斷的壓榨,已經榨幹了她們間最後的情分。


    “你會後悔的!”魏然冷嗤,轉身而去,隻留下滿頭冷汗的王元。


    不,他怎麽可能後悔,這麽多年帶藝人的經驗早已告訴王元,上了大學後白恬兒和這個圈子會漸行漸遠,畢竟沒有哪個導演,會遷就一個需要特意安排檔期的新人。


    不錯,白恬兒隻是一個新人,能翻出什麽浪花,王元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腦海中卻又不經意想到當初……


    女孩說要考大學,在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已經準備放棄她的情況下,卻拿下狀元頭銜。


    這樣不合理的事都發生了,日後白恬兒真沒有在圈子中闖出一片天地的可能嗎?加上最近高層隱隱約約的暗示,讓自己不要太過分,足以證明白恬兒身後應該也有分量不輕的人,隻是不知道是誰,現在就連魏然都要替白恬兒出頭。


    種種猜測推想在心中聚集,王元已經開始後悔,這段時間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恬兒……”


    王元麵上帶著笑容,基金諂媚,想要彌補二人之間的關係,白恬兒卻麵色冷淡,輕聲道。


    “王老師,這段日子很辛苦,但我終究是過來了,從此我們兩清。”


    疲憊到無時無刻不抓緊時間補覺,離開鏡頭的眼睛總是帶著疲憊,恨不得能分出三頭六臂來完成王元消費她名氣談的通告,就算錢也大多捏在經紀人和公司手中。


    這些白恬兒不是不知道,隻是為了償還王元帶她出道的恩情,甚至十倍還給了對方。


    白恬兒意思很清楚,你的情我還了,但自己做過的事,終究要付出代價。


    王元看著白恬兒走向保姆車的背影,齊耳短發明媚灑脫,身形窈窕仿若天邊流瀉而來的綢緞,那樣婀娜順滑,這樣令人無法移開眼的存在,真的會被新人身份和上大學所限製,止步於此嗎?


    即便心中反複安慰自己,但王元不想承認,他終究是開始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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