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萬裏碧落,晴空如洗,雲淡風清,一望無垠,大氣磅礴,淡渺的仙霧繚繞氤氳,清輝萬縷。雄偉峻麗的神宮仙閣,鱗次櫛比,矗立縹緲雲端,傲視六界,氣吞山河。豔陽高照,渲染暉光,滿天雲霞流動卷舞,雲蒸霞蔚,華美壯闊。縹緲雲霧間的神台仙閣、瑤宮深亭飛樓插空,石磴穿雲,雕龍畫鳳,琉璃瓦、瑪瑙柱、翡翠屏、白玉欄、水晶盤、翡翠珍珠串成珠簾,氣象萬千。那重重流瓦飛簷光澤變幻,玲瓏剔透,霞光一映更是流光溢彩、氣勢恢弘。

    天庭正殿淩霄殿矗立眾多亭台樓閣最高處,千階玉階將淩霄殿送入雲端,仙氣縈繞間磅礴恢弘氣勢淋漓盡致地展現,莊重肅穆而神秘縹緲,玉階天梯之下,無一不會臣服,那是神的威嚴。

    此時的淩霄殿後殿中——

    彩紗繚繞,仙氣氤氳,仙樂悠揚,繞耳不絕,屏風後是仙姬們在奏樂,大殿內嫋娜身姿婉轉迴旋,彩緞飛揚,霓裳羽衣,貌美如花的仙姬舞動長長水袖,翩然起舞。

    大殿寶座上,天帝倚坐在白玉榻上,欣賞著歌舞,旁邊半跪著仙女,手捧水晶盤,盤中盛著紫晶般晶瑩透亮的葡萄。

    “陛下!” 一仙姬入大殿內,越過歌舞,盈盈行禮,道:“杳渺仙子求見。”

    “杳渺?” 天帝微一沉吟,即道,“傳她上來。”

    不過一會,一個身著黑衣黑靴黑緊身鎧甲的黑發女子走進大殿,那絕麗的容顏冷冷冰冰,如天山藍晶般天藍色的眸子裏透出徹骨的冷漠,隱藏著殘酷的殺意與嗜血無情,長發飄散在腦後,那絕代的風華和危險、神秘的氣質,一下便把眾多歌姬比了下去——那是天界淩霄殿的頂尖殺手之一,杳渺。

    天帝揮揮手,遣退眾仙姬,端坐寶座。

    杳渺並不行禮,用詞極其簡潔地道:“喋血死了。” 聲音冰冷而平靜,沒有任何波瀾,處處透出無情。殺手,是不需要感情的,尤其,是天界的殺手。

    “死了?怎麽死的!” 天帝臉色稍變,疑慮暗生,“下界還有誰能除去他?蜀山那些人麽?”

    杳渺垂首站立,仿佛事不關己地道:“女媧後人。”

    天帝目中精光一閃:“女媧後人?有這麽厲害嗎?一個小女娃就將他打退了?一個神力還沒覺醒的女媧後人和凡人差不了多少,竟然可以敵得過血池的千萬怨氣和 ‘白魔障’ ?”

    “隨在女媧身邊的,還有逍遙劍仙、滄瓏神姬的轉世,和女媧守護大神。” 杳渺淡淡地道,“喋血被打得灰飛煙滅,是因為 ‘聖晶之魂’ 的緣故。”

    “什麽?” 天帝臉色大變,拍案站起,難顧保持形象,震驚喝道,“女媧守護?聖晶之魂竟然真的衍生出了……”

    杳渺依舊平靜,直視天帝:“女媧臨死將最後靈力注入一塊靈玉,而靈玉到了一定時機,則會哺育出另一個擁有女媧最精純靈力的神。雖然那女子體內神力沒有覺醒,但在強大的意識作用下,她已經和 ‘聖晶之魂’ 建立起了初步的聯係,加上滄瓏神姬保持著神體轉世,喋血根本不可能勝過他們。”

    天帝重重一拍案,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哼,沒想到女媧真的留了一手,為了保護她的後人,還真是竭盡所能啊!

    不行,女媧後人絕對不能再在這世上,這禍根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能安生,如今又出了個繼承了女媧最精純靈力的守護者……

    天帝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心煩意亂,手一揮,道:“一切按計劃行事,有何變動立刻告訴朕。”

    “是!” 杳渺微微行了一禮,轉身退出大殿。

    天帝重新坐迴龍榻,目中時而閃過陰沉……

    ※ ※ ※ ※

    此時的下界,揚州頤仙樓——

    樓梯那姑娘瞪著那少爺,怒道:“好哇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欺負若寒?不想活了是不是?上次你擄走一個姑娘到你家,我和涯哥哥已經放過你了,這次你還不知悔改?”

    那少爺被這姑娘一吼,目露怯意,不禁退後一步,那位叫若寒的女子輕嗤一聲,顯然看不起他。

    少爺聽到那不屑的輕嗤,看到四周的人都露出輕視之意,漲紅了臉,心想這臉說什麽也不能丟。不由挺了挺胸,瞪著那少女,反駁:“林劍語,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少爺我坦坦蕩蕩七尺男兒,何時擄掠過什麽姑娘?本,本少爺,本少爺……這琴師彈琴慢吞吞,本少爺隻不過叫她換首曲子,何時欺負過她了,你,你不要亂誣蔑人。”

    那林劍語冷笑一聲:“好一席顛倒黑白的話啊,大少爺你坦坦蕩蕩?哼……你每次砸人家場,搶人家姑娘,我可都是有證人的,我……”

    劍語說了沒到一半,若寒打斷她的話,開口了,聲音像冰珠落入玉盤一般清脆、冰冷:“這位少爺不想聽《長相思》,若寒便換首《戰台風》如何?”

    說罷,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若寒眸中寒光一閃,小指一勾琴弦,一個清脆的起音後,纖纖十指迅疾滑過琴弦,琴聲猛然高亢,與先前的溫柔似水、繾綣萬千不同,那錚錚琴聲猶如狂風驟雨般響起,聲音一陣又一陣地拔高,狂烈豪放,大氣磅礴,十指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那戰鼓齊鳴,風狂雨驟,金戈鐵馬的氣勢完全被展現了出來,高潮迭起,令人身臨其境,胸中豪氣頓生。實在難以想象,這小小的一個女子,竟然能將這《戰台風》彈奏的如此驚心動魄、氣勢恢弘。

    那少爺在聲樂一響起時,不知為何竟然麵露痛苦之色,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摔下琴台後痛苦地倒在地上,大喊:“不要彈了,不要彈了……啊啊啊,俠女饒命啊,饒命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少爺捂著耳朵,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口中一連串地求著繞,眼淚和鼻涕統統流了出來,臉上發紅,五官幾乎難受得扭曲在一起。

    “怎,怎麽迴事?” 月如吃驚地失聲問道。

    “聲波攻擊!” 禦辭眸中異光一閃,犀利的目光掃過若寒,看著她麵前的琴,“ ‘月影’ ?!果然……”

    “什麽?” 禦辭一番自言自語聽得我一頭霧水,不由問。

    禦辭看了一眼女孩,道:“三十年前,一位前輩 ‘月影聖母’ 憑借 ‘月影箏’ 和暗器轟動江湖,‘月影箏’ 箏弦由晶石絲製成,堅韌無比,是以人能灌注內力或靈力彈奏,用聲樂來攻擊。這女子的琴兩邊和底座均有殘月形紋狀,以琴弦之細卻可以承受得住如此猛烈的彈奏,自是 ‘月影箏’ 無疑。”

    禦辭一番解說讓眾人恍然大悟,但同時也驚掉某個人的下巴——逸雪目瞪口呆地看著禦辭,嘴成了 “0” 形,這這這,這不是在做夢吧?哥哥,哥哥他竟然,竟然一次性說了這麽多的話?!……世界末日到了麽?……==+……逸雪暗地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痛~竟然不是在做夢……天啊,世界末日真的要提前到來了……逸雪瞅著窗外,等著天下紅雨,卻瞄見了楓唇邊越來越大的詭異弧度,硬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流煙道:“這女子,想必就是 ‘月影聖母’ 的徒弟了,她的功力竟然到了能夠將攻擊的目標鎖定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議……咦?最近江湖上盛傳的 ‘月影聖女’ 水若寒,難道就是她?”

    祝涯看了一會,瞧著那少爺被折磨的夠慘了,微笑地搖著扇子,朗聲道:“水姑娘,這小子無福欣賞姑娘的琴藝,請停下來吧。”

    聲音不大,但錚錚的琴聲卻也沒有辦法掩蓋住,琴聲戛然而止,若寒望向這邊,目露驚奇之意。除逍遙和月如外,眾人也大出意料,沒想到這文弱書生樣的富家公子,竟也有不弱的修為。

    “涯哥哥?你也在這裏啊?” 劍語驚喜地看著祝涯。

    “小語,我比你還先到這,這麽久了才發現我啊?!” 祝涯瀟灑地搖著折扇,笑著溫柔地看著劍語。

    劍語的臉不知怎麽的有點紅,急忙轉移開話題,走上琴台拉著站起來的若寒,兩人過來我們桌邊坐下,劍語看著滿桌的人,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大大方方地問道:“你們是涯哥哥的朋友?”

    祝涯急忙介紹:“這是李兄和林姑娘,昨天我去抓女飛賊的時候遇上的,這是風揚姑娘,這是……” 祝涯看著禦辭流煙等人,一時不知道怎麽介紹。

    禦辭雙手環胸,淡淡地冒出一句:“淩沁寒。”

    我和流煙一愣,淩沁寒?

    楓和逸雪心領神會,外出之時,用假名方便些,畢竟楓溟山莊的名頭太響。

    楓露出招牌式的超燦爛微笑:“淩沁楓。”

    逸雪朝劍語一點頭:“淩沁雪。”

    流煙腦子轉得飛快,瞬間大概明白他們這麽做的原因了,看到眾人疑問的目光,一時卻想不到什麽名字:“流……柳顏。”

    我差點就笑出來,趕緊扭過頭,逍遙和月如一呆,逍遙正想開口,卻被我搶先在桌下狠狠踢了一腳,差點沒痛得飆出眼淚,狠狠瞪過來,卻被我瞪了迴去,死逍遙,你敢透漏一句我就扁你。

    逍遙接收到威脅的信息,看看旁邊的流煙,磨磨牙,忍了下來,哼,好男不和女鬥,我逍遙大俠心胸寬廣,才沒瘋丫頭那麽小氣。

    祝涯微笑著介紹劍語給我們:“這是劍語,劍魂派的掌門小女,在下的朋友。”

    劍語大大方方地朝我們一抱拳,一派江湖兒女的爽利作風,根本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隨後拉著若寒道:“這是若寒,我的朋友……若寒,最近這幾年你到哪裏去了?都不來看我,要不是我聽別人說 ‘頤仙樓’ 的琴師的相貌和你挺像的,我還不知道你迴來了呢。”

    若寒微微一笑,刹那間便如春雪融化,春風拂麵,哪還有剛才冰冷淩厲的氣勢?!

    若寒道:“最近這幾年麽,我一直在峨嵋,每逢師父的忌日,便迴山看一下。前段日子在蘇州,想起好久沒來揚州了,便順道來看一下。”

    劍語不滿地敲了若寒一下:“什麽叫 ‘順道’ ?!真是的……”

    若寒淺淺一笑,無言。

    眾人把盞言歡,敘舊的敘舊,結交的結交,其間大家都瞧著祝涯和劍語倆詭異地笑(竊笑),將劍語鬧得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祝涯溫柔的凝視看得她臉頰緋紅,差點就要借故告辭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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