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魄鐮鋒利的刀刃,一次次掠過肌膚,帶來森冷寒意。


    但此時此刻,一股灼熱紅光將冰冷融化,整個房間變得如火爐一般。


    “這是……煞氣?!”


    秦文忠先是一怔,火紅的光芒在他眼底閃爍,反正已經入了三青會,煞修已經不算過分。想到這,他手上頻率稍稍減緩:“陸亥,要想活下去的話,可不是沒有辦法。你把煞修的法門給我,我便饒你一命,如何?”


    “嗬,我入陰司的時候,可是聽說秦大人鐵公無私說一不二,現在的你,可真不像。”


    陸亥有些狼狽,但比之前要好很多。


    煞氣不斷補充體力,像是興奮劑一般透支著陸亥的身體。


    躲避的同時,雙手不斷在地上留下煞氣。


    “哼,還想逞強,別以為隻有你這裏有。既然給生路你不要,那麽……去死吧!”


    秦文忠步步逼近,殺意堅決。


    但很快,前進的步伐被一條條紅色絲線擋住。


    房間在不知不覺中,被布下紅色雷線,米線一般粗細,橫縱交錯。


    身體不小心碰到雷線,便有一陣酥麻的點擊感傳來,要是快速劃過,甚至能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這是什麽招數……


    秦文忠皺起眉頭,速度隨之慢了下來。


    “有兩下子啊!”


    秦文忠試著將雷線切斷,但煞氣強化後的雷線實在解釋,比鋼絲更甚。


    “不過,別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難住我,你太小瞧巡遊了!”


    奪魄鐮刀刃陡然閃爍奪人心魄的藍光,快刀將雷線切斷,腳下錯步,刀刃如圓月般斬了過去!


    鏘!


    奪魄鐮斬在赤色子卯符上,發出金屬交擊聲。


    子卯符抵擋不了多久,陸亥趕忙從原地離開,鐮刀險險貼著額頭斬在地上,留下一道一米深的溝壑。


    還是勉強了一點。


    陸亥擦了擦額頭冷汗,心道餓肚子戰鬥真的是大忌……


    看來隻能智取了。


    陸亥目光快速在房間轉動,而後故技重施,將房間布滿雷線。


    雖然不斷被斬斷,但好歹拖住了對方的節奏。


    接下來……


    陸亥從背後抽出符籙,同樣在地上留下痕跡……


    “同樣的招數,有用嗎?”秦文忠冷笑。


    陣陣刀光劃過,破蜘蛛網一般,直搗過來。


    陸亥已經被逼到牆角,無法再避,猛然一拉扯,將雷線全部收迴,編織成布,三層覆蓋在身上。


    恰在此時,奪魄鐮已經斬下。


    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奪魄鐮刀刃砍在雷線上,一根根將其崩斷,很快已經劃過陸亥的皮膚,將他體內的煞氣奪走……


    而陸亥伸出手,對準秦文忠。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一道道赤紅的鐵索從地上升起,將眼前的秦文忠籠罩。


    “改變了形態麽?不過,又有什麽用?!”


    秦文忠心中不屑,錯身想要離開,但四麵八方都是鎖鏈,竟是將他困住。不過,有奪魄鐮在手,秦文忠倒是不慌。


    可就在準備收迴奪魄鐮的時候,秦文忠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奪魄鐮……不聽使喚了!


    不僅如此,就連自身的陰氣也調動不起來,這赤色的雷電鎖鏈,像是陣法一般,將他和世界隔離開來。


    “這……不是剛剛的招數!”秦文忠大驚失色,心裏陡然惶恐起來。


    “猜的不錯,不過,已經晚了。”陸亥露出疲倦的笑容。


    雷鎖。


    是陸亥根據於振當年留下的禦雷九龍陣領悟出來的招式,可隔絕天地。


    就在剛剛的時候,借用雷線的掩護,將雷鎖布置下來。


    “結束了。”


    陸亥伸手奪過秦文忠的奪魄鐮,看著雷鎖牢籠中的無力掙紮的秦文忠。


    “不,不可能……等一下,陸亥,你不能這樣做!現在我還是你的上司,你這是要叛亂嗎?!”


    秦文忠徹底慌了,使勁在牢籠中掙紮,卻於事無補。


    “如果反叛上司就算是叛亂,那我早就叛亂了不知多少次。秦文忠,一路走好,要怪,就怪你選錯了隊伍。”


    陸亥抬起鐮刀,不再聽秦文忠的叫喊,冷漠揮下。


    刀刃在空中留下一道清冷弧月。


    一顆頭顱滑落,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陸亥的腳下。


    雷鎖碎裂,消散在空中。


    陸亥捂著肩頭——剛剛冒用雷線重疊硬抗攻擊還是留下了不淺的傷口,冷漠瞥了眼地上的頭顱,提著奪魄鐮準備離開。


    不過就在此時,陸亥感覺到一道紅光從秦文忠的身體冒出,在空中旋轉飄飛了,最終鑽進他的身體。


    一瞬間,陸亥感覺到紅光和煞氣完美融合,將煞氣總量提高了將近十分之一!


    陸亥心中驚異。


    剛剛怎麽迴事?


    殺人居然有煞氣入賬?


    不過之前殺楚江的時候,可沒有反應來著。


    難道說,殺修為比自身高的人,才會有這種反應?


    一時間陸亥心裏思緒翻湧。


    在進入煞修之後,鎖魂戒指的洗怨功能就變得可有可無,畢竟隻能提供陰氣。但現在,又一條捷徑擺在了眼前。


    但陸亥絲毫高興不起來。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鎖魂戒指暫時不具備這樣的功能,想來想去,就隻剩下冥修心法。


    果然,越慕白當時也沒有好心思。


    拐彎抹角送他冥修心法,估摸著就是打著讓他在以後誤打誤撞成為煞修的心思。到時候,陰司不容他,也就隻有三青會或者散修這兩條路。


    但越慕白沒想到的是,陸亥自主走上了這條路。


    現在冥修心法的掠奪煞氣,倒是方便了陸亥。


    “人算不如天算啊。”


    陸亥感歎一聲,一手捂著肩膀止不住的鮮血,一手提著奪魄鐮,從房間離開。


    路過鬼司監獄的時候,地上還躺著兩具屍體,是負責在這裏守護監獄的兩位鬼差。


    陸亥默哀,轉頭出了監獄。


    剛剛戰鬥的時候全神貫注,沒有注意外麵,此時才察覺到武聖殿那邊的戰鬥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沒了。


    百琉璃她該不會有事吧?


    陸亥腳步快了幾分,匆匆趕往過去。


    一路上什麽都沒有,直到武聖殿在視野中出現,陸亥這才看到一個人影。


    或者說,半個人影。


    狼藉一片的武聖殿門口,溝壑滿地,坑坑窪窪的地方更是有被碾為琉璃姿態。


    一個穿著黑色判官服的人影正半跪在地上,高高的帽子掉在地上,那人左臂……應該說從肩部開始,左邊三分之一的軀體被切割下來。


    不過從對方起伏的胸膛看來,還沒有死去。


    城判黑臉。


    內奸名單上最上方的名字。


    看來發動突襲的就是他沒錯了。


    不過,閻君呢?


    陸亥一邊緩緩靠近,一邊四處打量,隱約間,看到殿內有一抹白色衣袍……


    該不會有事吧?


    陸亥路過城判黑臉時,一隻無力的手抓住他的腿腳。


    “你,你……秦文忠呢?”黑臉幾乎沒了生息,聲音低沉的幾乎沒有。


    “啊,你要見他?”陸亥俯視著他。


    “你……”城判黑臉剛要說話,猛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塊模糊的血塊。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


    陸亥搖頭,奪魄鐮揮下,將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城判大人斬首。


    一道比秦文忠大十倍的紅光從黑臉身上冒出,鑽進陸亥的體內,一時間讓他體內的煞氣翻了一倍,瞬間到達冥巡第三階段!


    簡直是撿來的經驗。


    陸亥搖了搖頭,壓住心裏的情緒,走到武聖殿內。


    “別進來!”


    還沒等陸亥靠近,就聽見裏麵傳來百琉璃的聲音。


    聲音嚴厲急促,但也虛弱不堪,似乎壓抑著極大的痛苦。


    陸亥在門外僵硬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呃,你沒事吧?”


    陸亥隻好站在門外問道。


    裏麵久久沒有聲音,過了半天,才有虛弱的聲音傳來:“我沒事,外麵那家夥死了吧?行了,你迴去吧。”


    迴去,迴哪?


    陸亥苦笑,難道自己乖乖迴去監獄不成?


    而且,裏麵的聲音聽起來,怎麽都讓人覺得不安心啊。


    正猶豫著,裏麵突然傳來“呃啊”的痛苦呻吟。


    百琉璃不知忍受著什麽痛苦,在地上翻滾。


    這讓陸亥怎麽忍得住,裏麵可是關小的奶奶,怎麽也不能見死不救。


    “我,我進來了……”


    現在不是讓病人任性的時候,陸亥一咬牙,進了武聖殿。


    殿內同樣狼藉,神像已經掉落在地上。


    不過陸亥無暇去關注,所有的目光都被蜷縮在地上的百琉璃所吸引。


    百琉璃經過一場大戰,衣袍襤褸,躺在地上,長長的銀發被墊在身下,四處淩亂。破損的衣衫遮不住她潔白的胴體,特別是那雙有一米二的筆直長腿,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雪白的肌膚上滿是汗漬,顯得油嫩光滑。


    她雙腿交疊,豐滿的大腿根部擠出一塊包裹紫色綢緞的凹凸處——


    夢幻一般的雪白長腿,讓陸亥幾乎停止了唿吸。


    不過很快,他注意到在百琉璃的胸前山峰正中央,插著一根棕色的筆杆,鮮血染透了整個胸襟。


    這讓陸亥胸中翻騰的心思被按下。


    “你,你沒事吧?”陸亥緩緩向前。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百琉璃蒼白的臉上羞憤過一抹紅色,嗬斥時,捂著胸口不禁痛苦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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