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正跟馮高雲研究廚師培訓班的事情,小環進來稟告。


    “先生,崔夫人求見。”


    “崔夫人,那個崔夫人?”


    “就是程處弼那個二傻子的母親,帶著程處弼來了。”


    哦,原來是程咬金老婆。如意說的還真準,程處弼真的來了。


    隻是沒想到,崔夫人竟然來了。


    “小環,不能叫程處弼二傻子。這都跟誰學的啊,隨便就給人起綽號。”


    “就是跟先生學的麽,先生不都是這麽叫麽。”


    “我隻是說他是傻子,又沒說他是二傻子,你們怎麽隨便就給人降了一級呢。”


    李木和馮高雲來到門口,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豔少婦,跟程處弼站在馬車旁邊。


    難道這就是程咬金的老婆?就老程那五大三粗的土匪,竟然娶了這麽一個老婆,還是清河崔氏的大家閨秀。


    “好白菜叫豬給拱了。”


    “遠山,你說什麽?”


    “哦,子庭,沒說什麽。這位就是嫂夫人吧?”


    嫂夫人?這是何人?


    馮高雲、崔夫人、程處弼都蒙了,他們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稱唿。


    “哦,嫂夫人是我老家的稱唿,就是兄長的娘子,也就是嫂嫂。”


    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嫂嫂?我可沒有你這種小叔。


    從這個李木,長得倒還算周正,隻是臉上帶著輕浮之氣,一雙賊眼直勾勾的盯著我,顯然沒安好心。


    見到我就叫什麽嫂夫人,顯然是個輕佻之人。


    “哦,奴家程崔氏,昨日我家郎君打賭輸了,按照約定,今日把小兒程處弼送來,做三個月苦工。還請李郎收下他。”


    “賢侄,你自己願意來麽?”


    傻子,不,鬼才願意來呢。要不是母親逼著我來,我會來給你當苦力?


    “願意。”


    我要說不願意,迴家還不得叫老程打死?


    “既然嫂夫人送來了,賢侄也願意,那就留下來吧。”


    “留下來?”


    崔夫人和馮高雲幾乎同是說了一句。


    把程處弼送來,確實是崔夫人的意思。原因也跟如意分析的一樣,就是為了營造程咬金講信用的形象,把昨天的事情,定位成一個打賭事件。


    無論是程咬金,還是崔夫人,都不認為李木真的會留下程處弼。按照他們的猜測,自己做足了姿態,給了李木麵子,他也不會真的留下程處弼。


    沒想到,李木竟然真的就留下了。


    這可大大出乎崔夫人的意料。


    馮高雲也不願意留下程處弼。


    這麽一個紈絝子弟,留下他能幹什麽?還得供飯吃,他是做苦力的料嗎?叫他做苦力,那程咬金能善罷甘休?純粹就是自找麻煩。


    “若是嫂夫人不想把他留下來,也不必勉強,帶迴去就是。我跟程大哥的事兒,一筆勾銷。”


    你程大哥?他們時候成了你大哥?原來這個嫂夫人是從這裏來的。


    崔夫人是有教養的人,哪裏會做這種食言的事兒,仍是麵帶微笑。以至於李木認為,她在家裏很可能受過自己前世那種職業性微笑的訓練。


    “既然是賭約,就要兌現。否則,我家豈不是成了不信之家?”


    “哎呦,若是成了不信之家,豈不是我的罪過。那就留下吧。賢侄,你願意嗎?不願意的話,可以迴去。”


    “願意。”


    程處弼違心地答道。


    “既然你們都願意,咱們可要說好了。到了我這裏,可要聽我管束。”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奴家告辭。”


    “我送送嫂夫人。”


    “不必客氣。”


    崔夫人上車,婢女拿下兩個大包,放在程處弼腳下,馬車就離開。


    “子庭,給程賢侄的東西,登記造冊,叫他簽字畫押,走的時候核對一下。”


    馮高雲一愣,隨即明白。


    這是為了撇清自己的責任,免得將來東西少了,說誰偷了他的東西之類的。


    “賢侄……。”


    “李木,昨天我們還兄弟相稱,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賢侄啦?”


    一口一個賢侄,程處弼早就聽的心裏冒火,此刻再也忍不住。


    “不錯,我們原來是以兄弟相稱,這是你父親改的啊。昨天你也在場,你父親一口一個老弟,老哥的,幾十人都在場,難道是我改的麽?你說說,我不叫你賢侄,還叫什麽?”


    “況且,如今你是來做苦力的,叫你一聲賢侄,是給你麵子。拿起你的包裹登記去。子庭,一會兒就叫他跟工匠們幹活兒。”


    “你真的叫我當苦力?”


    “你說呢?不想當也行,你打贏我。”


    “當就當唄,兇什麽。”


    叫我跟你打架?老程都打不過你,我怎麽打得過你?我才不上當呢。


    “氣死我啦,簡直氣死我啦。”


    崔夫人忍了一道,迴到家裏,再也忍不住了。


    “夫人,怎麽啦?誰敢惹你生氣,我去剁了他。”


    程咬金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


    這些年來,夫人一直是大家閨秀的作風,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從來沒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老黑子,我問你,你何時收了李木做兄弟?”


    “啊,又是李木。這個,啊,這個……。”


    “別吞吞吐吐的,說。”


    “昨天在東市,一時失言。可我沒想跟他做什麽兄弟啊。”


    程咬金就把經過說了一遍。


    “哼,你一說不要緊,他竟然叫我嫂夫人,叫三郎賢侄。”


    “什麽?敢叫我家三郎賢侄,他不想活啦?對了,三郎呢?”


    “哼,你說呢?”


    “他真的留下三郎啦?李木豎子,竟敢拿我兒子當苦力?我跟你勢不兩立。”


    “好啊,那你就去跟他再打一架,把三郎贏迴來。”


    “嗯,這個,夫人,李木這個小子古怪得很。昨天他打我的時候,抓心撓肝地疼痛,實在忍受不了啊。”


    “打不過人就算了,何必還找借口?以後別說你天下武功第三。”


    “夫人,我真的沒撒謊。”


    “你身上可曾受傷?”


    “沒有,一點傷痕也沒有,就是那一陣,過了就好。你說奇怪不奇怪。”


    崔夫人不說話,看著程咬金。


    “你編,好好編,編的像一點兒。”


    “夫人啊,我真的沒騙你啊。那個李木武功實在高強,不信,你問問長孫無忌、房玄齡和牛進達,他們也在場,親眼目睹。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


    “停。”


    崔夫人伸出手,止住程咬金。


    “你說李木武功特別高強?”


    “是啊。”


    “咱們大唐是不是缺乏這樣的人才?”


    “說實在的,他還真是個人才,就是有點兒太缺德,太卑鄙,也太無恥。”


    “這樣的人,若是上了戰場,是不是容易死掉?”


    “上了戰場,那就是九死一生。啊,你是說,想法把他弄到戰場上去?夫人,高明啊,叫他到戰場上送死去。”


    “不過,他是個人才,若是在別人手下,興許就成全了他。”


    “叫他到我手下啊,他敢叫咱家三郎做苦力,我就叫他到戰場上送死去。”


    “皇上再派你出征的時候,你就向皇上舉薦李木,如此……。”


    “哈哈哈,夫人果然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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