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和阿黛拉剛出客棧不遠,迎麵就遇上了馮高雲。


    “先生到何處去,學生正要前去拜見先生呢。”


    “我要陪一個朋友出去采青,你改日再去吧。”


    馮高雲看著阿黛拉,有些肆無忌憚。


    這個混蛋,竟然這麽盯著你師母,也不講文明禮貌啦。等到開學的時候,一定好好考一下你的學問,答不上來就打手板,看你還敢不敢盯著師母看。


    阿黛拉被馮高雲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去。


    馮高雲把李木的馬拉到一邊兒,鬼鬼祟祟的。


    “先生,學生聽說先生來了一位紅顏知己,難道就是這位波斯女子?”


    “正是,有何不妥嗎?”


    “先生,學生本不該說這話,但先生對學生很好,學生也就不得不對先生實話實說。這位胡人女子,相貌實在過於醜陋,若是先生隻是逢場作戲也就罷了,若是作為妻妾,怕是有辱先生的臉麵。”


    誰說阿黛拉長得醜啦?你們都什麽眼神兒啊。


    算了,懶得跟你們計較。


    “行啦,為師知道。人家遠道而來,我總不能怠慢了人家。”


    “先生不以色取人,令人敬佩啊。”


    傻小子,你敬佩個屁。


    你們覺得醜的,在我眼裏恰好是最漂亮的。就把那些大餅子臉留給你們吧。


    李木追上阿黛拉,阿黛拉靠近李木。


    “是不是又有人跟你說我醜陋?”


    阿黛拉的口氣有些傷感。


    “沒有,他說你很漂亮。”


    “郎君不用安慰,奴家知道自己長相醜陋,承蒙郎君不棄,願意納奴家為妾,奴家已經感激不盡。”


    “在我的眼裏,阿黛拉就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我會生生世世保護你。”


    “謝謝郎君的情意,不過,奴家相貌醜陋,即使孤身走在路上,也沒人會覬覦奴家的。”


    好好好,這樣一來,不僅放在家裏放心,到了外麵也放心。感謝唐人的審美觀。


    阿黛拉一路上很緊張,李木倒是一臉輕鬆,跟阿黛拉說著話,不時逗得阿黛拉格格嬌笑。


    “有郎君在身邊,奴家就什麽也不怕。”


    “幾個小小蟊賊,竟敢打我的主意。到時候你就看著你家郎君大顯神威吧。”


    “好啊,奴家就拭目以待,駕。”


    半個時辰後,兩人驅馬來到了百花嶺。


    百花嶺,因為這裏花多而得名。


    雖然此時已經過了春季鮮花盛開的季節,還是有一些夏花在開放。


    這裏也是人們春季和節日來踏青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卻很少見到人煙,所以此時這裏一片靜悄悄的,除了鬱鬱蔥蔥的草木,就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連成一片。


    到了一片空地,兩人下馬。放開韁繩,讓馬在草地上吃草。


    阿黛拉自覺地湊近了李木,李木拉住了阿黛拉的手,發現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阿黛拉不要怕,一切有我,我們就在這裏等待他們出現。”


    “此時如果射箭,我們就成了靶子。”


    “不要怕,他們的箭……。”


    李木話音未落,就聽得弓弦的響聲。嗖地一聲,就見有黑點飛來。


    李木一下子把阿黛拉撲倒在地,就覺得身上受到撞擊。


    “不要動,就趴在這裏。”


    再一看自己身邊,已經落了幾支羽箭。


    見李木和阿黛拉一直不動,唿哨一聲,三匹馬從樹林中衝了出來,向李木和阿黛拉靠近。


    就在距離兩人五六丈遠的時候,李木突然動了。


    啪、帕、啪,三聲清脆聲響,馬上的三個騎士紛紛落馬。


    李木把手槍踹進懷裏,坐了起來。


    “阿黛拉,起來吧,沒事兒了。”


    李木先走過去,來到一個騎士跟前,此人胸口已經中彈,一動不動,隻是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大概他臨死的時候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間就死了。


    來到另一個騎士身邊,他還有氣,但已經動彈不得,大口地喘氣。


    最後一個,還在地上掙紮,想爬走,但也幾乎動不了。


    “郎君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阿黛拉已經來到身邊,一手拿著短刀,一手抓著李木的胳膊。


    “自然是用暗器啊。”


    李木現在還不想讓阿黛拉看到自己的槍,也就不細說。


    “竟然比弓箭還要厲害,難怪盧寬要覬覦郎君的寶貝。”


    “阿黛拉,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


    雖然咱倆是夫妻合夥兒殺人,但是你也該表現一下,交個投名狀是不是?


    阿黛拉看看李木,停頓了一下。


    “好,就讓我送他們一程。”


    阿黛拉再不猶豫,對著這個人的胸口,一刀下去,刀柄旋轉一下,抽了出來。


    也不用李木再說,就又走到另外兩個騎士那裏,一人身上捅了兩刀。隨後到了一邊,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看來她是第一次殺人,似乎還有些不熟悉。不過,第一次就幹得這樣幹淨利落,也算是個狠人兒。


    李木把三具屍體拖進樹林,又檢查一邊,確認已經死了,才來到阿黛拉身邊坐下。


    “阿黛拉,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們。”


    “我知道,郎君,隻是第一次殺人,有些不習慣。”


    傻丫頭,這事兒還是不要習慣為好。


    李木把阿黛拉攬進懷裏,兩人就靜靜地坐著。


    李木的心情也很複雜,不過他卻沒有多少激動、驚慌的感覺。甚至比較冷靜。


    我現在竟然這樣冷血了嗎?何時變得這麽可怕啦?


    過了盞茶工夫,阿黛拉掙開李木的懷抱。


    “郎君說得對,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們。盧寬隻剩下這三個同夥兒,從今往後,就一了百了。把他們處理掉吧。”


    阿黛拉起來,到馬上的褡褳裏拿出一把鍬頭,過來牽著李木的手,一同來到屍體跟前。


    “奴家去找個木棒來,郎君搜一下他們的身。”


    李木從屍體上搜出一些銅錢,三份過所,還有一份狀紙。


    這份狀紙,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來紙上寫著盧寬搶劫客商,把貨物賣給霍達等幾個人的罪狀。還列舉了盧寬和李木在沙漠中殺了兩個突厥人,在三股流驛站那裏住宿,然後兩人一路同行,盧寬死於野雞嶺,懷疑是李木殺了盧寬的事情。


    阿黛拉迴來,鍬頭上已經安裝了一截木棒。


    李木把狀紙遞給了阿黛拉。


    “你看看吧。”


    阿黛拉看著狀紙,手不禁抖了起來。


    “幸虧我們下手及時,這個狀子若是遞交給官府,後果不堪設想。惡人先告狀,簡直死有餘辜。”


    “好啦,我來挖坑,你把他們的馬和兵器收拾一下。”


    “郎君說得對,還是盡快毀屍滅跡為好。”


    半個時辰後,阿黛拉迴來。


    “三匹馬已經牽到山裏放了,由其自生自滅。弓箭、刀劍已經毀掉,扔在一個樹洞裏麵。馬鞍砸碎了扔在各處,褡褳拿來了。裏麵有一些火石、衣物。到時候到別處扔掉。不會留下什麽蹤跡。”


    唐初尚武之風盛行,許多人都騎馬,攜帶兵器。即使文官和文人,也都騎馬,許多人都攜帶武器。民間武器也多,即使發現一些武器,也不會引起人們更多注意。


    “好,再挖得深一些,就把他們埋上。”


    “李郎歇息一下,奴家來挖一會兒。”


    “也好,我也累了。”


    李木爬出來,阿黛拉就跳進坑裏,繼續挖了起來。


    看著阿黛拉挖坑的樣子,李木不禁想起那天晚上跟武如意一起挖坑的情形。


    又是一個一起挖坑的女人,不過這次幹的事兒,似乎更狠了一些。


    這兩個挖坑的女人,今後大概就跟我是一個團夥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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