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幾天,馮高雲就會來找李木。


    來的時候提著酒,帶些肉菜什麽的,找李木喝酒,順便探討一下《易經》的學問,要不就是抄寫一些腦筋急轉彎兒的題目。


    李木的腦筋急轉彎兒,現在已經成了文水縣老少鹹宜,雅俗共賞的遊戲。


    不僅聚會的時候,人們常常考問,即使在街上見麵的時候,也有人不時提問,考對方一下。


    這些題目,自然就是從武家和馮高雲那裏傳出去的。


    “子庭來了就是,何必每次來都帶酒菜?以後不可如此。”


    子庭,就是馮高雲的字。


    雖然名義上還是學生,但李木早已經把他當做朋友。


    “路過集市,順便買的。前來叨擾已經過意不去,哪裏還能叫先生出酒菜錢呢。”


    “也罷,小環,你就去做一下吧。”


    教授那些廚子的時候,小環也跟著學習,現在小環的廚藝已經入門,做些一般的菜,已經像模像樣。


    那邊小環做菜,兩人就在閑聊,交流一下《易經》的心得。


    馮高雲學問不錯,對於《易經》已經領悟頗深。


    偶爾的,馮高雲還談論一些朝政的事兒。


    李世民比較寬容,現在朝政比較清明,言路也比較暢通,不搞文字獄那一套,較少因言獲罪,所以人們也比較敢說話。


    不過,關於這類的話題,都是馮高雲在說,李木基本上不發表自己的觀點。


    他雖然對唐朝的大勢比較了解,但是在一些具體事件和觀點上,並不比大唐土著了解得多,也不比他們見解高明。


    還是少說話,免得出醜。


    半個時辰後,酒菜齊全,兩人就開喝。


    “唉,昨天聽了一些傳說,不吐不快,還是跟先生說了吧。學生相信,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喝了一會兒,馮高雲突發感慨,放下酒碗。


    “關於我的傳說?我會有什麽傳說?”


    “先生很少出去,自然不知道先生在外麵的名聲。說來可氣,昨天聽到的,竟然是詆毀先生的話語。”


    “哦,都說些什麽?我倒是想聽聽。”


    “其一,說先生其實並無詩才,浪得虛名。《登鸛雀樓》和《涼州詞》兩首佳作,都是剽竊來的。”


    這個倒是沒錯,確實是抄來的。隻是王之渙現在還沒有出生,除非有另外的穿越者,沒人可以發現我是抄的。


    難道還有另外的穿越者?難道是追捕的那個越獄犯?不會這麽巧吧?


    “原來如此,子庭何必生氣?既然說是剽竊,我剽竊何人?我倒是想結識一下這等高人。流言蜚語,不值得耿耿於懷。”


    “我自然知道是流言蜚語,先生大才,學生耳聞目睹。”


    嘿嘿,親眼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啊。


    “其二呢?”


    “這一項也令人生氣,竟然說先生是貪財之人,吝嗇之人。”


    “哦,我還以為說什麽呢,無妨,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懶得一駁。來來來,喝酒。”


    兩人喝了一開。


    “更加可氣的是,竟然說先生有暗疾,將來定是無後之人。”


    什麽?說我斷子絕孫?


    這就太惡毒了吧。誰這麽缺德,竟然連這種話都說?我沒得罪誰啊。


    “子庭,此話從何而來?”


    “唉,就是從許文寶家傳出來的。”


    “許文寶家?我跟他家素無來往,為何如此詛咒我?”


    “先生原來不是要入贅許家嗎?”


    “入贅?哪裏有這等事情?誰說的?”


    我好好的,到人家入贅幹什麽?上門女婿是那麽好當的麽?再說了,他家姑娘是誰啊?


    “難道先生竟然不知道此事?”


    “自然不知道,從未有人跟我提起此事。再說了,我也不會入贅啊。此話從何而來,你給我說說。”


    於是馮高雲就把經過說了一邊,雖然也是聽說的,但也跟事實相差不遠。


    武元慶確實到許家說過此事,但是被許家拒絕了。雙方還因此鬧得挺不愉快。


    李木聽了,也暗自心驚。


    原來暗中竟然安排了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


    他們目的何在?難道是為了分化瓦解我跟楊夫人的關係?


    我又不想參與到你們的宅鬥之中,沒必要拿我當敵人吧。這也太卑鄙了些。


    “他們既然想叫我入贅到許家,就該盡力說些好話,為何還要詆毀我?”


    “那些詆毀的話,倒不是武氏兄弟說的。”


    “難道另有其人?”


    “這個……。”


    “事已至此,子庭何必還要吞吞吐吐?若是有何為難之處,不說也罷。”


    “唉,竟然連我也沒想到,會是她們說出來的。說這些話的,就是先生的三個女學生。”


    武家姐妹?不至於吧。沒虧待過她們啊。


    “子庭,真的如此?”


    “我也是聽家裏下人說的,他們從許府下人那裏聽來的。對此,我也是百思不解。先生不妨盤問她們一下。”


    自然是要問的。三個死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是叫我查出來是你們說的,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隻是有一點,三個小丫頭為什麽要摻和這件事兒呢?


    這不應該是她們幹的事兒啊,難道是楊夫人指使的?


    武家這點兒破事兒,還真叫人有些頭疼。


    “過後我會盤問一下。入贅的事情,子虛烏有。便是他們有意,我還無意呢。子庭不必煩惱,來,喝酒。”


    “先生果然襟懷坦白,許家雖然頗有資財,那個許雲月也算是花容月貌,是個才女。但終究是商賈之家。先生前程遠大,豈能做商賈之婿?況且還是入贅,更是異想天開。”


    商賈不商賈的,倒是無關緊要,關鍵他許家不是我的目標啊。


    阿黛拉才是我的菜,放著她不娶,跑許家入贅去,我有病啊。


    兩人喝完酒,馮高雲告辭離去,小環過來收拾酒菜。


    “小環,你可曾聽說我要入贅許文寶家的事情?”


    小環愣住了。


    “先生,你沒喝多吧?你怎麽會入贅到他家呢?從未聽說過。”


    看來這事兒小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也不相信她。把小環劃到我的陣營裏了。


    “小環,你覺得我入贅到許家好不好?”


    “先生是要奴婢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自然說實話。”


    “不好。生了子女,都不能姓自己的姓,沒本事、沒誌氣的才入贅呢。”


    看看,連小環都比他們明白事理。


    我還入贅,老李家的香火誰來傳承啊?


    “小環,給你幾塊糖吃。收拾完畢,把三位小姐給我找來”


    “謝謝先生,奴婢一會兒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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