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薏一眼就判斷了出來,這包子是那男人自己蒸的,長相普通勉為其難的算是合格,而且不知道他是哪裏沒掌握好,包子蓬鬆的誇張……


    這種包子一看就知道隻能是出自他自己的手,他都買不到這樣的。


    她伸手撕了一塊下來,送到嘴裏嚐了嚐。


    平心而論,味道比賣相佳,鬆鬆軟軟甜甜。


    拿下保溫盒的第一層才發現,第二層還裝著小碗粥,看這樸素的長相估計也是他自己熬的。


    第三層,荷包蛋,蛋白包裹著金燦燦的蛋黃,很完整,很漂亮,嫩嫩滑滑。


    第四層……


    她邊咬邊看,包子吃了幾口才突然咬出了湯汁……


    這包子還是醬肉的。


    手藝飛漲。


    …………


    溫薏覺得差強人意的包子是墨時琛反覆實驗了差不多一個晚上的時間才做出的成果,熬粥比較簡單,荷包蛋也煎了很多個才煎出了完美的效果。


    但等他睡了大半個白天,都沒等到溫薏的迴應。


    當然,他也沒指望她會給他發簡訊打電話迴應什麽,要是因為一份早餐她就能迴應他,他也犯不著這麽飛這麽長的時間,放著每天大筆大筆的損失不管,就待在這個地方。


    墨時琛沒收到溫薏的任何表示,但迴了個手下的未接電話後,收到了另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大公子,今天夫人一整天都跟沈愈在一起……」


    男人原本英俊懶散的臉在瞬間發生了變化,連沙啞淡然的語調都緊繃了,一個字眼從喉間溢出,「誰?」


    「沈愈……」


    他冷了聲音,「他什麽時候來的?」


    「好像是昨晚淩晨到的蘭城,今天大概十一點左右跟夫人在咖啡廳碰麵,中午一起吃的午餐……下午一直在商場逛……現在還沒有迴去……」


    墨時琛掛斷的掛了電話。


    他晚上沒睡,白天睡了六七個小時,算不上困,但精神不太好,思維都比平常滯緩,聽到這兩個字,他腦子徒然的恢復了敏銳跟清明。


    沈愈。


    臥室裏的遮光板並沒有拉上,隻合上了窗簾,因此室內有光,隻是很昏暗,男人赤果著精瘦又肌肉均勻的上半身坐在床沿。


    黑色短髮下的俊美臉龐徐徐透出陰柔的鬱色,輪廓溫和卻依然擋不住凜冽的厲色。


    一直以來,他隱約覺得沈愈對溫薏有所關注,並且這關注非比尋常,可這麽些年了,沈愈從沒有出過手,溫薏甚至都沒有察覺到那男人的心思。


    他以為,沈愈這輩子都如此了。


    他來蘭城……這意味太明顯了。


    …………


    沈愈空降到蘭城,不僅是墨時琛,連溫薏都察覺到了這非比尋常的「巧合」後的不同尋常。


    晚上五點的時候,他們從商場出來,沈愈將溫薏買的東西一一放到了車子的後備箱,然後兩人驅車去了附近的餐廳。


    傍晚五點半,靠窗的卡座,環境幽然,情調很適合戀人或是小夫妻。


    服務生拿來菜單後,沈愈隻淡笑著道,「你對中餐的了解應該比我多,我不挑食,你看著點吧。」


    溫薏牽了牽唇角,「好。」


    說完她就低頭看菜單,可她一頁一頁的翻著,卻一個菜名都沒看進去,直到翻到最後一張,才恍然迴過神,然後又從頭開始翻。


    沈愈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見此唇上掀出笑,「怎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事嗎?」


    溫薏的手指還捏著菜單的紙張,她抿了好一會兒的唇,才抬起頭看他,斟酌著還是一字一頓的,問出了今天接到他電話時,震驚過後的疑問,「你真的……來度假的?」


    沈愈笑,「你不信嗎?」


    溫薏緩緩搖頭,手指的力道無意識的加重了,「蘭城……不是個度假的好選擇。」


    而且世界這麽大,去哪裏度假不好,偏偏來了蘭城。


    沈愈抬起眼皮對上她的視線,像是要望進她眼眸深處,從容的道,「你覺得不是,那應該就不是。」


    溫薏廢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消化了他的話。


    他是承認了……他不是來蘭城度假的意思。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他便也沒說,就這麽不急不躁,耐著性子看著她。


    溫薏心頭開始慌亂,為她想到的可能性。


    在沈愈跟蘭城之間,她找不到任何的聯繫,除了……她。


    可是,可是……


    「如果你真的要把墨時琛從你的生命中摘出去,那麽,我希望你能考慮我。」


    她腦子輕輕轟炸了一下。


    她不是沒聽過表白,尤其是墨時琛「死」後的這五年,以她的姿色跟財富,追求過她的男人不在少數,她也聽過各種各樣的表白,沈愈這句,簡單樸素的可以媲美墨時琛的包子了……


    可這個人……她不由還分神的想,告白這種事情,還真的不是看說了什麽話,而是看說話的那個人。


    沈愈對她而言,屬於兔子的窩邊草……


    她除了震驚,就是慌亂。


    溫薏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應該擺才好,慌忙的就要端茶喝,不知道怎麽又沒端穩,茶水就這麽漾了點出來,好在水並不燙,隻是溫熱。


    對麵的沈愈迅速的反應過來,將杯子從她的手裏奪走了,然後抽出紙覆上她的手,」燙到了嗎?」


    溫薏窘迫,「沒有沒有……水不燙。」


    他皺著的眉這才舒緩開,淡淡的叮囑了句,「小心點。」


    溫薏頭也沒抬,擦拭掉手上的水後便自顧的收拾桌子,腦子都是空白的。


    三個大大的問號橫亙在中間。


    沈愈怎麽會……突然對她有這種想法了?


    喜歡她?


    看她可能要離婚,打算找她搭夥過日子?


    還沒等她理清思路,對麵的男人就先開口了,「薏兒,我大概喜歡你很多年了。」


    大……大概?


    很……很多年?


    溫薏在收拾完桌子後,終於籲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他,略帶苦澀跟茫然的道,「沈愈……我不太明白。」


    他緩緩沉沉的開腔陳述,「你第一次跟我說你喜歡墨時琛的時候,我以為隻是……那個年紀的女孩子對他那種男人,特有的盲目喜愛,掛在嘴上說段時間就會慢慢淡了。」


    像墨時琛那樣年輕英俊,身為clod一summer唯一的繼承人,看起來卓越有魅力的男人,迷戀過他的並不隻有溫薏一個人。


    可大部分其他的女孩子,還是該喜歡別人,就戀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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