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概是所有。」


    男人迴答得很平靜,但越是平靜,越容易掀起波瀾。


    梁滿月眼睛微微一震,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她突然想起池歡那天說的話,忍不住問道,「如果我不是因為救你而受傷……你是不是其實根本不會管我?」


    墨時謙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在靜默了將近半分鍾後,他淡淡的道,「那天你不應該來找我,而且,你能從唐越澤朋友那裏聽到的消息,原本就是我故意讓人放出去的……給他們機會,他們才會出現,他們出現了,我才能把他們揪出來。」


    梁滿月呆愣住了,一時間甚至無法消化他說的這些話的信息。


    半響,她才有些艱澀的出聲,「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你的計劃失敗了?」


    男人沒有正麵的迴答她,隻是淡淡的道,「你橫空參與了進來,那些人可能會在背後找你麻煩或者傷害你,在事情結束前我會派保鏢保護你,不過,如果你還愛他的話……迴到他的身邊是最正確的選擇。」


    …………


    從病房出去後,墨時謙就準備直接去公司。


    但是上車後,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看。


    上麵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或者未讀簡訊。


    池歡沒有再找他,安珂也沒跟他匯報——


    沒有匯報就是沒事。


    他眼前浮現出她抱著他讓他不要走的模樣,眼睛盯著手機的屏幕,還是撥了她的電話。


    嘟嘟的聲音連續響了一分鍾,電話也仍然沒有被接起。


    直到自動掛斷,他才又撥給了安珂。


    墨時謙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方向盤上,深沉幽暗的眼眸看著前方,沉沉的問道,「去看過她了?」


    「我進去的時候,池小姐在放水洗澡,沒有說不舒服。」


    「嗯。」


    掛了電話,他驅車去醫院。


    等車開到公司,停好車搭乘電梯直達辦公室,脫下西裝在辦公桌後的黑色旋轉椅上坐了下來,一手打開電腦,另一隻手還是拿著手機再度撥通了她的號碼。


    仍是嘟嘟聲。


    響得像是女人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在能接的情況下,池歡基本不會不接電話,無論是生氣還是吵架中,當然……分手可能例外。


    墨時謙耐著性子,連續撥了三次。


    結果都是一樣。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他的薄唇逐漸抿成一條直線,轉而撥了家裏的電話。


    這次很快被接了,接電話的是李媽,「墨先生,您有事嗎?」


    他淡聲問道,「歡歡呢?」


    「池小姐一直沒下來呢。」


    池歡的作息算是良好的,也不會經常睡到日曬三竿,但是……有些時候被男人折騰狠了,大半夜不能睡覺,她還是會睡到九十點才起來。


    而且昨晚……家裏的傭人都知道,他們之前鬧別扭,這次和好估計是小別勝新婚,睡過頭那也是正常的。


    因此李媽也沒有多想。


    墨時謙眯起眼睛,「你上去看看她,她應該洗完澡了,如果沒睡著的話,讓她接電話。」


    「好的,墨先生。」


    李媽掛了電話就上樓了。


    池歡跟墨時謙都不太喜歡私人空間被打擾,所以除了一天一次的衛生,傭人一般是不上二樓的。


    她跟安珂一樣連續敲門幾次,在沒有得到迴應後才擰開門把進去。


    床上沒有人。


    李媽想起剛才墨時謙說她在洗澡,於是去敲浴室的門。


    敲了好一會兒裏麵才響起虛弱而有氣無力的聲音,「什麽事?」


    「池小姐……墨先生讓我上來看看您……」


    「我泡澡,你們不用管我。」


    沒有了放水的聲音的幹擾,她的聲音能較為清晰的聽得出疲倦和某種無法準確形容的不正常。


    李媽不敢過多的過問,剛好池歡床上的手機震響了。


    她走到床邊拿起來想幫池歡看看,發現上麵顯示的是木頭墨……


    李媽還是接了電話,「墨先生……池小姐還在洗澡呢。」


    寫字樓的辦公室裏。


    墨時謙看了眼已經開機的筆記本屏幕顯示的時間。


    他從醫院開車到公司,需要四十分鍾的時間,毫無疑問,她這個澡洗的比四十分鍾更長。


    男人的眉頭蹙了起來,冷聲道,「把手機拿進去,讓她接。」


    「這個……」


    「去。」


    墨時謙平時對待傭人雖然淡漠溫和,但不代表他們敢忤逆他。


    李媽為難,也不得不照做。


    她再度走過去敲門,「池小姐……墨先生吩咐我拿手機進來給您接……我進來了。」


    裏麵沒有迴應,她擰開門把走了進去。


    一眼就能看到趴在浴缸的邊緣泡在浴缸裏麵的女人。


    「池小姐……」


    聽到這更近的聲音,池歡才緩緩的打開了眼睛,抬頭看了拿著手機進來的李媽一眼,又半闔上了眸,淡淡的問道,「什麽事?」


    李媽將手機遞給她,「墨先生一定要您接電話……」


    見她蹙眉看著,沒有要接的意思,李媽又小心的勸道,「墨先生好像已經打了好幾個了,還打到了家裏的座機上,您多少跟他說兩句吧……」


    池歡的手從水裏拿了出來,接過電話。


    李媽看了眼浴缸的水,人年紀大了忍不住嘮叨道,「池小姐……您這水都沒熱氣了,小心著涼,趕緊上來吧。」


    「什麽事?」


    她連著說了三句什麽事,好像這變成了她的口頭禪。


    「你這個澡泡了一個小時了?」


    「嗯,」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沒睡醒,有些疲倦的憊懶,「中間不小心睡過頭……」


    「呀,」伸手去試了下水溫的李媽突然忍不住驚叫了出來,「池小姐,您這水怎麽是冷的……這麽冷的天怎麽能泡冷水呢?」


    冷水?


    電話那邊的男人瞳眸重重一震,甚至一下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池歡,你在幹什麽?」


    「泡澡啊。」


    那邊,李媽還在絮絮叨叨,「快出來快出來……這麽冷的天泡在冷水裏身體容易受寒,女人的身子哪經得住這麽折騰……您趕緊淋個熱水澡,我去廚房給您準備薑茶……」


    墨時謙再怎麽遲鈍也猜到是怎麽迴事,他的手指幾乎將手裏的手機捏的變形,下一秒還是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抬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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