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還是沒說話,但他再拉著她走的時候,他肯跟著她走了。


    池歡拉著他迴到醫院,找了之前他在監獄裏被打傷的主治醫生給他看。


    辦公室。


    墨時謙坐在椅子裏,池歡站在他的身側。


    醫生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邊,「墨先生,麻煩您抬一下您的手。」


    男人沒有抬手,甚至充耳未聞般,沒有給出任何的迴應。


    醫生有些尷尬的重複了一遍,「墨先生,麻煩您把您受傷的手放在桌上來。」


    他還是沒動。


    醫生看著他,隨即無奈又求助般的看向池歡。


    池歡低頭看了眼他的側臉,也沒說多的,直接雙手托起男人的手,有些輕又有些小心的放到了桌麵,然後又低頭細心的把袖口一層一層的卷了上去,疊好。


    墨時謙任由她左右,隻是抬眼看著女人的側臉。


    醫生看了他們一眼,沒說多的,著手就要檢查。


    可男人的手卻又很快的收了迴去。


    池歡看著他的動作,眉頭立即擰了起來,「墨時謙,你幹什麽?」


    他側首看向她,然後伸手去拉她,用的就是受傷的那隻手。


    「墨時謙……」


    她被男人拉到了腿上,被迫在他身上坐了下來。


    他的手受傷了,圈過她的腰,她根本不敢大力的掙紮的,偏男人的另一隻手將她死死的扣在懷裏,更加不能動彈。


    他的唇貼在她的臉頰上,低沉的道,「你如果起來,我也跟著起來。」


    她到底還是止住了原本就不強烈的掙紮動作。


    池歡轉過頭怒瞪他,「墨時謙,你才說過不限製我的自由,不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半個小時都沒有,你想反悔?」


    他鎖住她身體的手撤下了,就這麽攤開。


    男人低低淡淡的笑,說話時的唇息和鼻息全都片噴灑在她的臉上,「我不限製,也沒有強迫,你想起身就起身,想走也可以在,嗯?」


    池歡氣惱的咬住唇。


    他不強迫,可這分明就是威脅。


    可是……


    她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滲人的手腕,明明知道,卻還是狠不下心就這麽起身離開。


    僵持了不到半分鍾。


    她收迴視線,扳著臉不冷不熱的道,「把你的手放下。」


    男人倒是配合的立即乖乖的把手放迴了桌麵。


    同時,他另一隻手將她擁入了懷抱的更深處,薄唇也落在她的臉頰上,輾轉的不深不淺的親吻著,尤其是唿吸覆蓋住更多的肌膚。


    池歡偏頭閃躲著,弧度不大,沒什麽用。


    他反而不顧有第三個人在場,越親吻越囂張。


    醫生看著他們,「……」


    他低著頭,視線隻落在墨時謙受傷的手臂上,看也不敢正眼看他們,匆忙的檢查完後,拿出藥和紗布上藥包紮。


    池歡最後已經放任男人的親吻,蹙眉問道,「他的傷怎麽樣了?」


    「哦,沒什麽大礙,也沒傷到骨頭,就是蹭破了皮肉傷口有點傷,有點兒見骨了,但還屬於皮外傷,記得按時換藥,傷口不要碰水,有什麽問題再來醫院看看。」


    皮外傷。


    池歡一把掰開了男人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然後從他的懷裏站了起來。


    她深唿吸著,最後抿唇道,「那麻煩醫生,把藥給我。」


    「不用了,」墨時謙站了起來,「家裏有。」


    他這麽說,池歡也想起來家裏的醫藥箱的確備了很多常用的藥,這種治外傷的藥的確應該也是有的,於是沒說什麽,隻是朝醫生淡淡的道,「麻煩醫生了,既然看完了,我們就不打擾你繼續工作。」


    說罷轉身往門外走。


    池歡走在前麵,墨時謙跟在後麵。


    隻可惜她走得再快,他也能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跟上。


    一直到出了電梯,她才定住腳步迴過頭看著他。


    他站在離她半米不到的地方,低眸注視著她,淡淡一笑,「生氣?是覺得我應該廢了這隻手,被我占的便宜才算是劃得來?」


    他的眼睛裏蓄著薄薄的淡笑,還有一層輕描淡寫的自嘲。


    池歡心頭酸澀,泛著細細密密的疼,咬著唇,撇過臉不再跟他對視,「我累了,想迴去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可以嗎?」


    男人深深的注視著她,「迴哪裏?」


    靜了一會兒,「你有時間,或者什麽時候方便的話,把李媽把我的東西收拾好送到我的公寓裏去,或者通知我我自己去接也行。」


    說完,她就轉過身,頭也不迴的走向醫院的門外。


    這一次順利的攔到了計程車。


    上了車,她深深的舒緩著氣息,閉著眼睛,心裏針尖般的疼似乎蔓延到了頭部,頭痛到仿佛要炸裂。


    前麵的司機突然出聲了,「小姐,後麵的那輛車是追你的嗎?」


    這次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她把墨鏡從包裏取了出來,加上司機可能沒有注意到她,所以沒有認出她。池歡看了眼後視鏡,果然可以看到跟在後麵的古斯特。


    墨時謙的車,即便是一模一樣的型號,她也已經能一眼認出。


    她又閉上了眼,他那個手,雖然傷的不重,可是還一直開車,他不疼嗎?


    「開吧,不用管他。」


    …………


    計程車在十號名邸的公寓樓前停下。


    池歡看到古斯特也跟著停在不遠處。


    但男人沒有從車上下來,也沒有跟著她上去。


    好像就隻是為了「護送」她迴來。


    池歡開門進屋,把包隨手扔到沙發裏,然後就徑直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了。


    隱隱的灰塵撲麵而來。


    樓下的古斯特在她拉開窗簾後,發動引擎,倒車離開,最後消失在車流中。


    池歡將窗簾拉上,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般,行屍走肉的迴到了臥室,也不管有多久沒有打掃是不是幹淨有沒有灰塵,把自己的身體全部拋入其中。


    然後閉上了眼睛。


    昨晚一夜沒睡,她以為自己很困了閉上眼睛就會忘卻一切煩惱陷入睡眠。


    可是閉上眼之後,所有跟他有關的一切,清晰得毫髮畢現。


    墨時謙。


    剛剛才見麵,剛剛才驅逐完,可她好像已經有些想他了。


    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他說愛她以後,她似乎也……更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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