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渾身的血液似被凍僵,她已感覺不到周身的冷意,因為心底湧出的勝過千倍。


    緊咬的牙關咯咯作響,夏嫣然氣到極致的身體顫抖不已。


    指使綁匪綁架她的人竟然是陌城!


    公鴨嗓這時又是開腔:“這娘們要是睡上個一天一夜可怎麽辦?咱哥們就這麽等?”


    “可是陌總……”


    “他隻要結果,才不管過程。”公鴨嗓不耐煩的哼哼了兩聲,踱步走到夏嫣然身側,高抬的右腿猛地朝夏嫣然踹去。


    豈料他一腳竟踹了個空,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還差一點摔個狗啃泥。


    黑暗中,夏嫣然在忍笑,看來陌城找的綁匪也不是什麽狠角色。


    但是陌城找的人,怎麽可能不是狠角色?


    夏嫣然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未來得及思考,鴨嗓咒罵了句見鬼後,急忙命令同伴開燈。


    煤油燈亮起的瞬間,夏嫣然裝著剛剛蘇醒的樣子,六神無主的哼出細聲:“我,我在哪兒?”


    “臭娘們,醒的挺是時候啊。”


    粗糲的雙手一提她的衣領,夏嫣然被摔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在哪兒不是你現在應該擔心的,隻要你配合聽話,我們哥們不但保你平安無事,更能安全的把你送迴,但你要是不聽話不配合嘛……”


    公鴨嗓說罷拽下蒙住夏嫣然眼睛的黑布:“你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可就保不住嘍。”


    明晃晃的刀子緊貼著夏嫣然下巴,刀鋒劃過她細嫩的皮膚,一陣絲絲的疼痛,刀子已劃過一道血痕。


    “我,我聽話。”夏嫣然抖如糠篩,被嚇的話都說不利索,“你們,你們說什麽我都聽。”


    那一腳是躲過去了,但還是沒躲過皮肉之苦,不過這點小傷,夏嫣然倒也沒放在眼裏。


    她的弱不禁風,恐懼懼怕不過是裝出來的,在沒搞清綁她的人到底是何目的之前,她得裝成小白兔讓綁匪疏於防範,這樣才有機會逃脫。


    隨著蒙眼的布條被摘下,夏嫣然也看清了綁匪的模樣。


    先前不對勁的感覺又冒了出來,這綁匪太不專業,臉上竟都沒個東西擋一擋,暴露長相是大忌,他們就不怕她逃脫報警後被警方通緝?


    還是,從一開始綁匪就想殺她滅口?


    夏嫣然想到這,心尖不由顫了顫,陌城已動了殺她滅口的心思嗎?


    “聽話就好,那老子就不和你廢話了。”公鴨嗓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夏嫣然的對麵,“把你請到這來呢,是想問你一件事。”


    “問什麽都行,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說。”夏嫣然抖著,被五花大綁的身體縮成了一團。


    “秦思在哪兒?”


    公鴨嗓的直截了當讓夏嫣然一怔,是陌城,除了陌城,還有誰會找秦思?


    心底掠起的驚濤駭浪被隱藏,她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顫巍巍的迴答:“我也再找秦思。”


    “臭娘們,不肯說是不是?”手一撈,腳下的鋼筋被公鴨嗓撿了起來,在手中掂量了下。


    夏嫣然那張被嚇白的臉,極其逼真:“兩位大哥,我不知道你們聽到了什麽風聲,但我真的不知道秦思在哪兒。”


    這也不算說謊,席震帶她去見秦思的時候,就是怕她記路,來去都帶著眼罩的。


    公鴨嗓遞了一個眼神給同伴,同伴心領神會立即轉身離去,夏嫣然有意的朝那人望了一眼,公鴨嗓的手中鋼筋一指她:“看什麽看?是不是想玩什麽花招?”


    “不敢不敢。”悻悻的縮迴脖子,夏嫣然又應景的擠出幾滴眼淚,“大哥,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秦思墜江了,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搜救隊已經找了一個多月,你們可以找朋友打聽一下,我說的沒一句假話。”


    如果真的是陌城幕後指使綁架,這些信息他應該全部知道。


    公鴨嗓眯了眯眼,猶疑的神情似乎被夏嫣然說動,這時同伴跑了迴來,附在公鴨嗓耳畔耳語了幾句。


    聲音太小,她聽不到。


    但公鴨嗓時不時的看她幾眼,他同伴說的一定和她有關。


    饒是她心裏再鎮定,此時也難免有些打鼓。


    如果指使綁架的不是陌城呢?那還有誰會想知道秦思的下落?


    各種猜測紛至遝來,這時同伴也脫離了公鴨嗓的耳朵,隻見他微微一笑,手中的鋼筋突然擊向夏嫣然的腳踝。


    “臭娘們,果然和我們耍花招!”


    這一下夏嫣然毫無防備,鋼筋打向皮肉,雖不致骨折,但鑽心的痛還是讓她痛哼出聲。


    “除了你還有誰能知道秦思的下落?說,她人到底在哪?”


    劇痛讓額頭冒出冷汗侵濕了大半張臉,她咬著牙關,擠出虛弱的字:“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秦思在哪兒。”


    “還特麽的嘴硬!”


    鋼筋一扔,公鴨嗓換了刀子,刺目的白光在眼前一閃,鋒利的刀刃已滑向夏嫣然的臉。


    她想躲,奈何根本躲不開,索性心一橫眼睛一閉,做好了被毀容的準備。


    可預料中的痛並沒有在下一秒襲向她全身。


    “臭娘們,你特麽的……”公鴨嗓氣急敗壞的把刀一扔,“你還是不肯說是不是?”


    他竟沒下手?


    這不合乎常理!


    如果是窮兇極惡的綁匪,絕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怎麽會突然收手?


    難道他們根本沒想要她的命?


    眉目一轉,夏嫣然眼淚瞬間決堤,哭哭啼啼道:“兩位大哥,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落在你們手裏我哪敢耍什麽花樣,我隻想保命。”


    眼睛驀地一亮,她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般:“你們是不是要錢?如果要錢,你們盡管開口,你們要多少我都會給。”


    她有意轉移著綁匪的注意力,能不能成,隻能拚命一試了。


    “錢?”公鴨嗓來了興趣,“你能給多少?”


    “我給你他給你的兩倍,哦不,三倍,隻要你們能放了我。”


    夏嫣然迴答的很有引誘性,公鴨嗓和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他哼出一個數字:“一百萬。”


    “我給兩百萬。”夏嫣然急切道,“你們知道新城國際總裁陌城吧,你們讓我給他打一個電話,我隻要告訴他我要用錢,別說兩百萬,就是五百萬他都會給。”


    “放你娘的臭狗屁。”公鴨嗓一聽,當即跳起來,“找我們綁你的就是陌總,他怎麽會……”


    下一秒,意識到失言的公鴨嗓急忙住了嘴,惡狠狠的呸了一口:“我就知道你這臭娘們嘴硬,你特麽要是再不說,我一刀捅了你!”


    真的是……陌城!


    在她的試探誘導下,她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怒,傷,絕望,還有各種她形容不出的情緒齊齊湧上,夏嫣然自嘲的冷笑了聲,譏誚的視線瞪向公鴨嗓和他的同伴:“捅了我?來啊!”


    豁出去了,她無所畏懼!


    被她極盛的氣勢震到,公鴨嗓手持刀子的手竟抖了抖。


    “陌城是不敢捅我的。”夏嫣然轉瞬又是輕笑,在此逆境,她也能淡定如常,“他要是想動我,你剛才的刀子早就刺傷我了不是嗎?”


    她現在是洛惜童,她要是死在臨海,那就真的熱鬧了。


    公鴨嗓哪裏想到剛剛還柔若無依的小白兔轉眼就變成了盛氣淩人的沙漠玫瑰,咽了口口水,他結結巴巴道:“誰說我不敢,我……”


    “如果我不透露秦思的下落,你們交不了差也拿不到錢吧。”


    被說中痛處,公鴨嗓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不入流的角色,夏嫣然話鋒一轉:“但我也不是不能透露秦思的下落。”


    “臭娘們,你到底想怎麽樣?”


    搞笑了,這話,她是想問陌城的。


    “不想怎樣。”仰視著公鴨嗓,夏嫣然一字一句,“陌城不是想知道秦思的下落嗎?那就讓他當麵來和我談。”


    ……


    天色漸沉,黑暗正慢慢侵襲整片大地,北苑內,陌城眉頭深鎖。


    距離夏嫣然失蹤已過去六個小時,竟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到目前為止,洛家沒接到綁匪索要贖金或者提出條件的電話,周黎,陌城也一直派人盯著,但她自從迴到酒店就沒離開過。席震那他去要了人,可種種跡象表明,綁架夏嫣然的確實不是席震。


    那麽到底是誰?


    一記重拳砸向書桌,陌城心如刀絞,夏嫣然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被綁架,她說的沒錯,他保護不了她。


    陌城不敢想,被迷暈的夏嫣然落到綁匪手裏會怎麽樣,他也許會……再次失去。


    心髒,狠狠的一抽,門,這時被蘇澈推開。


    陌城從懊惱中抽離:“怎麽樣?”


    雙眸猩紅,陌城急的聲音帶顫,蘇澈一邊歎氣一邊搖頭:“那輛商務車在一個星期前被盜,車主也在車輛被盜時第一時間報了案,所以商務車的車主和綁架並無關係。整個臨海的天眼我也調取了,那輛商務車出城後沒有走高速路而是走了小路。”


    這就意味著,綁架夏嫣然的綁匪是故意避開天眼,避免被攝像頭拍到。


    “大概的方向呢。”


    “西南,我已經派人地毯式搜尋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沒有消息!陌城已被這幾個字搞的快要崩潰。


    “不過……”蘇澈思量了下,有些猶豫的開口,“我查到一些東西,有一個人有些可疑。”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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