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這幾天感覺怎麽樣?”


    笑聲張狂,仿若在深夜徘徊索命的幽靈,夏嫣然一下子捏緊了手機:“秦思,你把我外公怎麽樣了……”


    嘟嘟嘟!


    聽筒內傳出陣陣的盲音,秦思啪的聲掛斷了電話。


    “秦思,你到底想要什麽?放了我外公!”


    夏嫣然竭力的狂吼沒半點用處,秦思打來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繼續折磨她。


    號碼是虛擬的,夏嫣然一次次的迴撥迴應她的都是亂碼和盲音,支撐她的那口氣終於散盡,雙膝一軟,她跌進了沙發。


    “你為什麽要把秦思接迴來,為什麽?”


    下一秒,她猛地跳起來,衝到陌城麵前。


    “秦思她不是當年救你的小女孩兒,是我啊,我才是!”她終於說了出來,可是太晚了,晚到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可我得到了什麽?在你發現你認錯人之後,隻有木屋和你的愧疚嗎?你曾經用來對付我的卑劣手段呢?你隻要拿出千分之一用來對付秦思,我何至於這般淒慘?”


    夏嫣然恨極了,瞳眸蒙著血光,星星點點都是對陌城的恨。


    “我這條賤命可以陪你們玩到底,可是我外公……”湧上眼眶的淚水,生生被她逼了迴去,悲痛收起,她傲然瞪視著陌城,“如果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絕不會救你!”


    那是一切苦果的開始,十幾年如影隨形。


    說完,她拔下電腦上的u盤,緊握在手心:“陌總,謝謝你提供給我的線索,如果有需要,我會再和您聯係。”


    “嫣然,等一下。”


    見她要走,陌城奔上去,從身後抱住了她。


    “放手!”


    “不放!”雙臂間的力量越收越緊,他任憑夏嫣然捶打掙紮,“你要是這麽走了,你真的再也見不到你外公了。”


    箍在她腰間的大手移向她的肩膀,一轉,強迫夏嫣然與他對視。


    “監控視頻你也都看到了,夏柔徐城與秦思聯手,是要置你於死地。”


    “我可以死,我隻要外公活著。”


    “你和夏老都活不了。”聲調陡然提高,隻有殘酷的真相才能敲醒夏嫣然,“如果說秦思的目標是你,那麽夏柔夫婦的目標就是你,夏老,還有信融。”


    夏嫣然一怔,麵色瞬間變的慘白無比。


    狼心狗肺的夫妻都可以不顧親生父親的生死,還有什麽是幹不出來的。秦思是想逼夏嫣然去自首,可夏柔夫婦卻是要夏嫣然死,隻有她死了,他們才能以繼承人的身份,要求繼承夏嫣然手中剩餘的信融商業的股份。


    “可是我能怎麽辦?外公現在在他們手裏,他們就是要我的命,我都隻能拱手送上。”


    陌城毫不遲疑:“送我的命。”


    夏嫣然難以置信的眸子中,陌城堅定的麵龐異常清晰:“如果真到用命換命那個地步,那麽就用我的命去換。”


    “陌城,這是我的事,和你毫無關係。”


    “誰說沒關係。”眸宇漸冷,凝重的視線飄遠又拉迴,“如果不是當年我中了夏柔夫婦的圈套,秦思就不會借機放火。”


    “你說什麽?”當年,果真另有隱情?


    “嫣然,讓我證明給你看……”


    ……


    從陌城這離開的時候,夏嫣然整個人都是飄的。


    他透露了一些事給她,是關於夏柔夫婦的,大火發生前的前一晚,他是去堵企圖跑路逃脫的他們,所以才離開的那麽急。


    他怕夏嫣然擔心,所以半個字都沒透露,哪知他差一點有去無迴。


    腦子裏一團亂麻,攪的夏嫣然不能安生,她混亂不堪,不知到底該去相信誰。


    如果陌城說的一切屬實,夏柔和徐城潛逃了將近兩年,這一次一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本來她還有一絲僥幸,夏振寧畢竟是夏柔的親生父親,如果她能感念夏振寧的養育之恩,就算擄走,多少也能善待。


    可如果夏振寧的被夏柔徐城當成了籌碼,他的處境就極其危險。


    她心急如焚,可是束手無策,夏柔夫婦根本就不露麵,秦思又故意玩手段讓她急讓她慌,狠狠的掐著她的命脈不肯撒手,她現在,隻能被她們牽著鼻子走。


    迴到醫院時,蕭慕白人還在病房,偎在沙發的一角,似是睡著了。


    聽到聲響,他猛地睜開剛闔上的眼簾:“陌總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這幾日蕭慕白也累壞了,因為夏嫣然身份特殊,警方那邊都是蕭慕白出麵交涉,再加上尋訪線索,他連一個整覺都沒睡過。


    “有,但不多。”停頓了下,她看著蕭慕白,“擄走外公的那十幾個人裏,有徐城。”


    意識到嚴重性,蕭慕白不得不謹慎:“這消息要提供給警方嗎?”


    “容我再想想。”


    如不是夏柔和徐城走投無路,也不會鋌而走險擄走夏振寧,如果告知警方,警方全力通緝追捕,她怕他們會狗急跳牆。


    夏振寧對他們來說是累贅,如果為求自保把夏振寧拋至荒郊野嶺……


    最壞的可能,讓夏嫣然不敢輕易的去下一個決定。關係到外公的生死,她徘徊不定。


    又把秦思曾聯係過她的情況複述了一遍,兩人相對無言,一籌莫展。


    僅有的消息和線索相相當於沒有消息和線索,又商討了一陣,蕭慕白又去了警局。


    夏嫣然一個人留在病房,手機時刻不敢離手,她困倦極了,可是不敢閉眼,怕眼睛一閉上,就會錯過秦思的電話,與營救外公的機會失之交臂。


    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堅強,可眼淚還是不由自主,想到病榻上的外公,她的心狠狠的揪著。


    如果外公真的因為她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還有陌城的話……


    如果那才是真相……


    不!


    她猛搖著頭,那日聽筒內聽到的交纏碰撞就是陌城的。


    手中的手機就在這時震動了一下。


    一條信息,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如果你想要夏振寧平安無事,就按照我說的辦。”


    ……


    郊區一棟廢棄的工廠,一盞煤油燈閃著忽明忽暗的光。


    角落一張破舊不堪的鐵床,夏振寧緊閉著眼睛躺在上麵,夏柔拿著濕乎乎的毛巾為他擦著臉。


    “還管這個老不死的幹什麽?”


    徐城氣急敗壞的衝過來,一腳踹在了床腿上,堅硬的鐵床震的他腳心生疼,無名火躥起,他一把拽起夏振寧,口中罵罵咧咧:“老不死的東西,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我當初就說過,這口氣我早晚要出,現在你落到我手裏算你倒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徐城你不能這樣,快鬆手啊!”


    見徐城已起了殺心,嚇白了臉的夏柔哭哭啼啼的上前爭搶。


    夏振寧仍沒有半點意識,剛被夏柔抱至懷裏,徐城抬起一腳,把兩人踹翻在地。


    “你忘了你這個爹當初是怎麽對我們的嗎?如果不是他偏心要把信融交給你那寶貝侄女管理,我們至於做亡命徒?”


    後背磕上橫七豎八擺放的鋼筋,手肘也被劃傷,夏柔咬牙忍著痛:“可他到底是我的親生父親啊,你要讓我親手殺了我的父親你才滿意?”


    “婦人之仁!”徐城破口大罵,“他要是不死,他就要和我們分夏嫣然手裏的股權。”


    “信融本來就是他的。”


    “你……”


    咬緊著牙關,夏柔拖著昏迷的夏振寧把他重新放上鐵床,彎腰撿起一個帶刺鋼筋,指著徐城冷笑:“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的,在不傷害我爸的前提下一起把夏嫣然搞死,如果你現在要搞我爸,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她和秦思一樣恨夏嫣然,恨她不過是外孫女,就能讓夏振寧有意把信融的管理權交給她,但她到底是夏振寧的女兒,她怎能對親生父親下手?


    見她要拿命拚,徐城立即換了副嘴臉:“我怎麽會傷害爸呢,我這不是急的嘛,你看都過去這麽多天了,咱都快彈盡糧絕了,秦思還讓咱們繼續等。”


    “你少在這和我扯。”夏柔幹笑了幾聲,“你真當我瞎啊?你早就看上秦思那小狐狸精了,以為我看不出來?”


    正說著,被鏈條鎖住的鐵門被打開,縫隙間,隻見一個幽靈般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進。


    “錢和人都沒到手呢?你們就要內訌了?”


    看著對峙的夫妻,秦思哼笑著諷刺,她越發的冷靜了,悠然的語調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這是鬧著玩呢,演習演習!”徐城諂媚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秦小姐,我們到底什麽時候動手,這一天天的等,我怕夜長夢多啊。”


    瞥一眼他油乎乎的手,她嫌惡的皺了皺眉:“今晚就動手。”


    說罷,掃一眼夏柔:“你去做餌。”


    ……


    夜色降臨,整個天空被巨大的黑幕籠罩。


    陌城站在窗前,指間夾著快要燃盡的香煙,腦中是素心讓蘇澈代為轉達的話。


    幽深的眸宇越凝越緊,他突然掐滅了冒著紅光的煙頭,轉身衝向門外。


    沒想一步剛一跨出,與來人撞到了一起。


    “蕭總?”


    蕭慕白的突然造訪讓他意外,他劍眉一蹙:“你怎麽……”


    “嫣然在你這嗎?”無視陌城的詢問,蕭慕白探著頭朝他身後張望,在看到房間空空蕩蕩沒有她的影子,才焦灼的移迴視線,“嫣然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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