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那柔弱沉默的二娘嗎?記憶裏影子漸漸模糊,剩下的就是堅強而自立的二娘!


    “大少爺!大少奶奶如此胡來,你可千萬不能縱容了!我還聽說,這在大少奶奶的串掇下,三少爺休了三少奶奶,娶胡家的二小姐了!就在今天拜堂!”


    陳伯年更是吃驚,他不過離開多久,這家裏亂成什麽德行?“這怎麽行?仲康他糊塗了!”


    “這都是大少奶奶鬧得!”劉管家把所有的帳都記在了胡鳳的身上,在他的心裏,陳家的孩子原本都是好的,生生就是胡鳳帶壞的!他就差直接要陳伯年休妻了!


    陳伯年默然不語,他雖然震驚,但還沒有失去所有的理智,他還是要迴去看看再說的。


    “劉管家!你陪我一同迴去吧,有我在,沒有人敢把你趕走!”陳伯年自然是希望劉管家能迴去的。


    “不了!大少爺!我隻跟著夫人,有夫人的地方才是陳家,夫人不迴去,我也不會迴去的!”劉管家還是有些氣節的,這胡鳳如此羞辱他,還想要他迴去看她的臉色?不行!一定要大少爺休了她才是正經!


    “大少爺!大少奶奶這樣,你還……”陳伯年知道他要說什麽,沉聲打斷,“我自有計較!劉管家,既然你不願意迴去,就先跟著二娘吧,我定會親自求得二娘迴來的!”


    劉管家也知道多說無益,他畢竟隻是仆人,實在不好說什麽。“那好,大少爺,你可要斟酌啊!”


    歎息一聲,漸漸地走遠。陳伯年的眼眸一寒,胡家也太張狂了一些,莫不是把陳家當成是胡家的天下?陳伯年大踏步的走向自己的家門,路過範家的時候,範家娘子很是驚奇,“呀!這不是陳伯年嗎?你來晚了,可錯過了一場好戲!”


    說罷捂著嘴笑,那陳俏俏走得這樣急匆匆的,她還沒有拉住好好的八卦一下呢!


    不過,能看見這陳伯年迴來的劇情也不錯,豈不是又是雞飛狗跳?範家娘子決定要趕快迴去爬牆頭!


    陳伯年臉色不虞,一言不發,抬腳就走進了陳家的大門,雖然寂寂無聲,但是也看得出剛剛辦過喜事的樣子,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


    陳伯年虎著臉,喝道:“人都死到哪裏去了?”新來的管家一看他一身的官府,威風凜凜,嚇了一跳,“這位官爺是……”實在不怪他的眼力差,實在是今天的狀況太過紛亂,他已經頭腦和漿糊一般了!


    陳伯年一看,怒向膽邊生,家裏的情況和劉管家說得一模一樣,果然是人都換了!惡狠狠的一腳踹過去,“找死!連主人你都不認識,你是不是想死!”


    那管家被踹的起不來,隻是哎呦呦的叫著,陳伯年隻是冷哼一聲,就走進了前廳。


    前廳正亂成一團,這喜宴成了鬧劇,胡氏氣得心口疼,胡靜隻是坐著絞這帕子,心裏已經恨的不知道什麽似的,陳述平隻好好言好語的安慰,但是胡靜隻是咬著下唇,不肯說話,這胡老爺聽說了,急急趕來,一陣激動和羞恥,再度背過氣去。胡鳳疲於奔命,正忙的不可開交,根本就不知道大軍迴來的消息,不然的話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去迎接的,誣陷陳俏俏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樣,不停地刺痛她的神經,她一定要第一時間就將這件事改頭換麵的說給陳伯年聽,陳伯年先入為主,以後就不會在聽信其他人的話了。


    “胡鳳!你做的好事!”陳伯年一看這亂騰騰的家裏,和劉管家說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心裏大痛,這好好的家啊,被這賤人折騰成什麽樣了!


    這一聲怒吼,不僅讓胡鳳驚呆了,就亂騰騰的家裏也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伯年!”胡鳳吃驚的看著他,“你怎麽迴來了?”


    “哼!說得好,我為什麽迴來了?你是不是想我一輩子也不迴來,這家裏由著你亂來!我好悔啊!為什麽當初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人?讓你生生的把這個家給拆散了!”陳伯年痛心疾首。


    胡鳳倒退了幾步,不敢相信的搖搖頭,“伯年,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對你怎麽樣,你莫不是心裏沒數?這麽多年,我辛辛苦苦地打理陳家,不計較……”


    “夠了!你又要說你的嫁妝貼補嗎?我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嫁妝,嫁妝!你每每拿著這嫁妝說事,好,我現在就不要了,你帶著你的嫁妝滾迴胡家去!”


    陳俏俏冷漠的話語深深的刺激了胡鳳,她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胡氏一看情勢不好,忙陪著笑臉,“伯年!你是不是聽見什麽流言蜚語了?你可不要聽人胡說,我們家的鳳兒對你那可是一心一意的!”


    陳伯年冷冷地等著胡氏,還有穿著新娘裝的胡靜,刀鋒一樣的眼神從陳述平的臉上劃過,“述平!聽說你停妻再娶了?陳家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規矩!你也不怕被官府來尋你!”


    陳伯年是真的憤怒了,這個陳述平有沒有腦子,這樣的事情怎麽能亂來?雖然中國封建社會,是一個典型的男權社會。但在男權社會的同時,又是一個講究倫理道德的社會。因此,這個社會對於女性,雖然給予的權益有限,但還是給了一些的,對男性,雖然已經很縱容,但也還是有限製的,畢竟,基本的人倫還是要講的,不然就亂套了。


    中國封建社會在婚姻方麵給了男性相當大的權力,那就是可以休妻,可以納妾。但,這已經是底線了。在這同時,也意味著,作為正妻的一個比較基本的可憐的權限,那就是,你可以休了我,但是不可以在沒休我的情況下,再娶,請注意,不是納妾,是再娶。這二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男子犯了這條,就叫“停妻再娶”。這是中國封建社會對於原配妻室地位的一種維護,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講,就叫“重婚罪”。這說明,即使在男性自由度很大的男權社會,男人也是不可以同時娶兩個老婆的。


    但是陳伯年在和許慧芳還沒有結束夫妻關係的時候,將這胡靜又三媒六聘的娶迴來,這就是大罪!若是許慧芳去府尹告狀,陳述平一定會吃官司。


    “大哥,我……“陳述平此時是有苦說不出,他在胡氏的攛掇下,還真的以為真的就是娶平妻,直到二娘來鬧了一下,他的頭腦才慢慢地清醒,看清楚這裏麵的嚴重性!可是,胡靜那一百二十擔的嫁妝,實在誘惑力巨大啊!


    “你真是白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了!這樣無恥的事情你怎麽做得出來?就算你要休妻,許慧芳可有錯處,她可犯了七出之條?”陳伯年語重心長。


    陳述平耷拉著腦袋,“大哥,你不必說了,如今木已成舟,什麽都來不及了,我們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陳伯年頓時身子一晃,他這才知道那劉管家說陳述平被胡家的人帶環了是什麽意思,連這無恥淫奔之事都做了!虧他苦苦支撐著忠勇將軍府的臉麵,殊不知,這臉麵早已經蕩然無存!


    胡氏見陳伯年根本就不理他,胡鳳又隻是呆呆的,心裏十分的焦急,自己的小女兒已經做了妾侍了,這胡鳳要是被休棄的話,胡家還有什麽臉麵?


    “伯年啊!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聽見別人嚼舌根,就把鳳兒給休了啊!”胡氏為胡鳳叫屈。


    陳伯年依然不看胡氏一眼,卻隻是走向胡鳳,步步逼近,“胡鳳,你可知道七出之條,你犯下了幾條?婦人七去:不順父母,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竊盜,為其反義也。你誣陷婆婆,是為大不小,多年無子,是要斷了我陳家的香火,幫鬧是非,害得家裏離心離德,是為口多言!我盡可以休了你!”


    胡鳳步步後退,幾乎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此時陳仲康和葉婉容聽見了消息,也急忙出院子,“大哥!你可算是迴來了!”陳仲康一直把陳伯年當成是避風的港灣,陳伯年不在,他總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家裏這亂七八糟的事情。


    “仲康!家裏都亂成什麽樣子了,你這做二哥的怎麽也不管!”陳伯年喝道。


    “大哥!這些事都是大嫂惹出來,我一個弟弟能說什麽?”陳仲康知道,現在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胡鳳那就對了!


    葉婉容也添油加醋的道:“就是啊!大嫂瞞著我們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大哥不在,我們能怎麽辦,還不是任由她胡作非為!之前陳氏宗族的人還管了一管,可是後來,不知道是花了多少的銀錢,這陳氏宗族的人也由著大嫂了!叫我們怎麽辦!?”


    胡鳳隻是愣愣的看著陳伯年,“伯年,你真的要休了我!?”雖然胡鳳知道自己做出的事情叫人無法原諒,但是胡鳳心底還是有一份希望的,她和陳伯年也算是患難夫妻,一同經曆了許多,她不信。陳伯年真的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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