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都覺得有理,放著美貌嬌小的小姐不要,卻找上了年老色衰且身材魁梧的死者的確是說不過去。陳俏俏又說道:“掌櫃的,你說說,要是你,你是選雲英未嫁的小姐還是殘花敗柳的死者?”掌櫃的已然聽出這姑娘是來救他的,道:“當然是小姐了!”陳俏俏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所以說此事太蹊蹺了!”


    那藥商辯解道:“誰知道他是不是色心一起,饑不擇食!”


    陳俏俏歎了口氣道:“也對了,那看看這死者,大家覺得有什麽不對嗎?”眾人仔細看了看那死者,除了上身衣服淩亂外也看不出什麽,均是搖搖頭。陳俏俏道:“若一個男子欲奸汙一名女子,最快的方法是……”說到這陳俏俏故意停了一下。早有那心思不正的人搭腔,“當然是將她打昏,扯下褲子,直接幹呐!”


    陳俏俏讚許地點點頭,包府尹終於明白陳俏俏的意思了。這死者上衣淩亂,下身的衣裙卻是整整齊齊,果然不合情理!


    宋子墨也驚異於陳俏俏的細心,但也對陳俏俏這大膽的言辭是刮目相看!眾人也看出了端倪,皆是竊竊私語。陳俏俏正色道:“大人,妾身以為此奸殺罪實在是疑點重重,小女子懇請大人尋一名女仵作細細查驗這死者的下體,若然有傷,方能說是奸殺,不然恐怕是有人故布疑陣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如此大膽的提議!府尹也是尷尬不已,想不到這陳俏俏一個女子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卻見她一臉正色,絲毫沒有羞怯之意,忽然心生敬意,的確,為死者伸冤,不需這麽多的顧忌。


    陳俏俏清涼的眸子一轉,道:“妾身知道今日這番話大家也許覺得不知羞恥,居然從一名婦人口中說出;但妾身認為,沒有什麽能比找到真兇來得重要;若然今日因為羞怯而不將疑點說出,以至案情有變,他日妾身定會抱憾終身!因此請大人仔細思量!”


    包府尹深為感動,但卻為難地道:“陳夫人此話不錯,但是這女仵作實在是找不到!”陳俏俏眼前出現了無數條黑線,她都沒有說要拿分泌物去檢驗,居然是連個女法醫都找不到!


    這時師爺說道:“這女仵作找不到,但是卑職認識一位經驗豐富的穩婆,不知道行不行?”陳俏俏大喜過望,就是就是,婦產科醫生就最專業了,道:“如此就麻煩師爺了!”府尹也是點點頭。


    於是就有衙役去請穩婆去了,陳俏俏眼睛一瞄,卻見那藥商是冷汗直流,而她女兒也是戰戰兢兢,心中就明白了幾分。那掌櫃見自己有了生機,也不似剛才那麽害怕了。


    不一會兒,衙役將穩婆請來,為尊重死者,縣令下令將死者抬至後院廂房內查驗。


    良久那穩婆走了出來道:“迴稟大人,此人不像是被奸汙過,就連與人交合的痕跡也找不到!”眾人皆是議論紛紛。陳俏俏歎道:“這兇手也算是聰明了,居然將水攪渾,害我們都朝著奸殺的方向想,卻忽略了其他的疑點!”驀然轉身,厲聲問道:“你身為夫君,半夜三更為何不在房中?而你人卻是在雲來客棧中,那麽你案發的時候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那藥商不想陳俏俏有此一問,是猝不及防,竟啞口無言,半響,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正在小女房中與她說些事情,所以才未在房中!”“哦?有什麽事能讓你半夜三更留在女兒的房間?”陳俏俏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出了一種曖昧的味道。


    眾人皆了然地也哦了一聲,那藥商惱羞成怒道:“請這夫人不要詆毀小女的名節!”陳俏俏喝道:“我不是要詆毀她的名節,而是懷疑她就是兇手!”眾人皆嚇了一跳,什麽?這嬌滴滴的小姐會是兇手?


    別說那府尹是目瞪口呆,就是宋子墨也是雲裏霧裏,這陳夫人到底在說什麽!陳俏俏道:“死者房中井然有序,說明被害的時候絲毫沒有掙紮,說而殺她的是個她認識的人!她根本就沒有防備!而她又沒有被奸殺的痕跡,說明殺她的極有可能是個女子!”說罷,走到那小姐麵前,輕輕抬起她的臉,厲聲道:“是不是你與姨娘起了爭執,便將她殺害!”犀利的眼眸似要將其看穿,那小姐是心驚肉跳,不敢直視陳俏俏的雙眼,“不是我,不是我!二娘,我錯了我錯了!”竟有些語無倫次。


    那藥商一把推開陳俏俏道:“姑娘不要胡言亂語,我女兒一個弱質女流,怎麽能殺得了人!何況她與二娘向來和睦,從未起過爭執,又怎麽會有殺她之心!況且她手無縛雞之力,那利刃足足有一尺,頗有分量,且是一刀致命,小女怎麽有這樣的能耐!”這藥商氣得不輕,憤怒地說道。


    陳俏俏狡黠一笑:“你怎麽知道得如此清楚?難道那刀是你買的?人也是你殺的?!”那藥商方知中了圈套,麵如土色地癱坐在地上!那小姐突然放聲大哭,道:“爹,我就知道躲不過!躲不過!”


    陳俏俏心想,跟我鬥,這威逼恐嚇的本領皇家香港警察可是教會了我不少呢!想不到自己多年追看香港的刑偵劇還真的是用得上啊!


    原來她早看出這藥商極為痛愛女兒,自己就威逼恐嚇她,這藥商愛女心切,果然就說漏嘴了。“爹!你不如都招供了吧!”那小姐突然決然的看著那藥商,眼中竟閃過一絲狠辣,叫陳俏俏的心裏一驚,自己是不是算漏了什麽?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自相殘殺!縣令大怒,一拍驚堂木:“到底事實如何,快快招來!”那藥商心如死灰,絕望地道:“不錯!是我殺的,這個賤人死不足惜!我本是京城人士,這次來開封采辦藥材,因為小女吵著要來遊玩,於是就帶上她和小妾一同來此。我和那開封最大的藥園魏家訂了五千斤杜仲,不想在談生意時這賤人竟與那管事的眉來眼去,勾搭成奸!這也就罷了,還趁我出門之時密謀將藥材以次充好,騙我錢財!不想被小女撞破,那管事的居然垂涎小女的美色,想侮辱小女,小女以死相逼才未曾得手。這賤人見事敗,怕我追究,被那管事調撥,竟買了把利刃,要威逼我寫下休書,我一時氣不過,就將她殺了!事後驚慌不已,便想著將這賤人的衣服弄亂,布置成奸殺的樣子,而後又想著將兇器丟棄,不想這衙役來得這樣快,無法,我隻有乘亂扔進掌櫃的抽屜裏,想不到終究逃不過!”說罷,父女抱作一團,是泣不成聲。但陳俏俏因為剛剛發現了小姐那狠辣的眼神,不禁多看了幾眼,越發覺得這小姐雖然一臉的悲色,但眼底的深處,卻沒有傷感之意!


    陳俏俏不禁微微的皺眉,這小姐似乎有些問題!


    眾人皆唏噓不已,這藥商也是情有可原,這樣的賤人實在是該死!府衙怕是他的一麵之詞,便去魏家將那管事的傳來,此人一看就是個貪財好色之徒,中等身材,麵皮白淨,一雙三角眼,眼光猥瑣,令人生厭。


    起初是抵死不認,後來在那小姐的指認下不得不承認與那小妾有染,眾人皆是倒吸了口氣,這魏家出了名是治家嚴謹,怎麽會有這樣的管事?陳俏俏打探之後才得知,這個魏家就是魏子衿那個魏家!


    不想這魏家的人已然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縣衙,魏子衿也來了。看著陳俏俏他是一臉的訝異,陳俏俏卻在仔細端詳他這一大家子,對他卻是視若無睹。這魏家的其他幾位都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一看就是極有家教的模樣。大公子目光深邃,一看就是個商場老手;而公子一雙眸子很是清澈,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而三公子魏子衿更多的是書卷氣。


    那大公子首先發話:“大人,家父聽說魏家竟出了這樣的卑鄙小人,實在是有辱門風,還請大人從嚴處置,千萬不要忌諱魏家的麵子!”府尹讚許道:“魏老爺隻是深明大義,好!這管事的淫人妻女,謀人錢財,重打四十大板,爾後關押大牢!”又沉吟片刻,判道:“藥商雖然情有可原,但殺人乃是重罪,本官定會上報刑部,再行定奪,先將其關押!”那小姐不禁掩麵而泣,十分的悲苦的模樣,而那藥商卻帶著一絲決絕。


    眾人皆稱讚這府尹處罰分明,更是對陳俏俏讚歎有加。突然外麵一陣喧嘩之聲,一陣慌亂,原來是來了不少的官兵,把府衙團團的圍住,原來是銀火來了,他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包府尹!此案另有內情,把不相幹的人都喝退!留下這三人!”說罷,指向當事的三位疑犯,把所有的人都趕到了府衙之外。其中也包括了常陳俏俏和宋子墨。陳俏俏正想抗議,卻被銀火一個淩厲的眼神喝阻了,陳俏俏有些心虛,他昨日才叫她不要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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