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俏俏臉色一放,神色不虞,道:“怎麽不行!秋香和冬梅是陳家的丫鬟,不比春蘭和夏盛,她們是你的陪嫁,別人必然是指使不動的。陳家丫鬟婆婆難道都動不得嗎?還有這述平屋子裏一個丫鬟也沒有,事事要慧芳親自動手,也實在是不該,還有婉容,就要生養了,卻隻有一個丫鬟,還頗為木訥,都是不行的,明日找個牙婆子,再買兩個丫鬟是正經!”


    胡鳳不禁目瞪口呆,“婆婆,這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我們家,哪裏還有閑錢請人?這一大家子沒有餓死已經是萬幸,我還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呢!這再買兩個丫鬟,又是要月例銀子,還有一年到頭的嚼用,還有四季的衣裳,這是多麽大的花費!?”


    胡鳳想不到陳俏俏不僅要把秋香和冬梅調用,還要再買人!葉婉容不禁有些激動了她也在想這件事,雖然陳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乳娘什麽的恐怕是請不了,但以後她生孩子,隻有一個丫鬟,還有陳震要照料,實在是人手不夠用,看胡鳳一個人有四個丫鬟,心裏也著實不太舒服,但也不敢說什麽,怕叫她自己出丫鬟的月例銀子。


    葉婉容看向婆婆的眼神就有了幾分感激,畢竟是做娘的,能體諒她的難處,哪裏會像這胡鳳一般,自己不下蛋,還霸者那麽多的丫鬟!想起婆婆這幾日的慷慨,老是說要自己出,剛剛剛剛給了自己十兩銀子,還說要給仲康找通房,銀子她出;現在又說秋香和冬梅的月例銀子也是她出,這財大氣粗的樣子,莫不是發財了?


    “你鬼叫什麽!這買兩個丫鬟要多少銀子?秋香和冬梅的月例都說了我出了,再買的丫鬟不過把這個缺補上就是了!多花一份錢了嗎?再說了,這嚼用也花不了多少!這述平這麽說也是三少爺,一個近身服侍的丫鬟都沒有,就隻有一個小廝,你自己卻前唿後擁,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裏笑你是刻薄小叔子!還有婉容,其他的不說,但說這開枝散葉的功勞也不能委屈了她!至於這公中的銀子不夠,我已經想好了,過幾日就給你兩百兩!這是當初你公爹借給人家的銀子,一直沒有要迴來,這幾日婆婆早出晚歸的就是要債去了,他已經答應了,過幾日就還迴來,不然的話,婆婆就去府尹告狀,這包家的小姐可是叫我陳姨的!”


    看著兩個媳婦那震驚的樣子,陳俏俏不禁有些洋洋得意。難得能威風一次啊!


    這銀子是陳煒的,她也不好都獨吞了吧,就先分給他們一些,但自己卻是不能說實話的,要是知道有五百兩,她們一點不會善罷甘休的!


    胡鳳不禁沉默了,要是有二百兩銀子,她就不好反對了,正如陳俏俏所說,再買的丫鬟不過是補缺罷了,嚼用的話哪裏會用到二百兩,怎麽算都是她賺到了啊,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那嬌媚的秋香,胡鳳的心裏就不舒服。


    葉婉容想到的卻是別的,“婆婆!是什麽人欠公爹銀子啊,有多少人?家住哪裏?”陳俏俏白了她一眼,“問這麽多做什麽!婆婆莫非會少了你的不成!?”自己的老爹還欠著呢,還問東問西的,不過陳俏俏卻不想說破。她可不想把這意外之財和她們分享,自己捏在手裏,高興給她們多少就是多少,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吧?


    “好了!這事情就這麽定了!改日牙婆來的時候說一聲,我要親自挑選!”陳俏俏站了起來,不禁打了一個哈欠,迴去睡個迴籠覺才是正經。


    “婆婆這人你要也可以,這是這秋香我已經說定了,過完年給她尋一門好親事,怕是伺候不了婆婆多久!”胡鳳想了一下,還是把話說在前頭,若是婆婆不知道這中間的內情,自己做主就糟了。


    “砰!”陳俏俏拍了一下案幾,“陳家的丫鬟當然是我做主,什麽時候輪到你!你管好自己的丫頭就是了!”說完,也不等胡鳳迴神,就自顧自迴房去了。


    胡鳳想不到這婆婆竟如此不給她麵子,氣得渾身發抖,葉婉容也悄悄地帶著兒子走了,偌大的前廳隻有胡鳳主仆三個。“大少奶奶!你別生氣了,不值得!”夏盛勸道。


    “我怎麽能不生氣?”胡鳳坐了下來,“婆婆分明是知道了我的用意,這才喝阻我的!秋香這小蹄子,一定是她找的事由,我就看出來她不安分,還在打大少爺的主意,她也配!隻要我胡鳳還活著一日,她休想進陳家的大門!”胡鳳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案幾。


    陳俏俏迴去好好地睡了一覺,極為安穩。到思左和思右迴來的時候她才醒來,見兩個孩子神色都泱泱的,不禁問道:“你們是怎麽了?”


    她們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很好!”說罷還互看了一眼,看來這是早就說好的說辭了。陳俏俏歎氣,不要說她也知道,一定是陳族長又給她們臉子看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陳俏俏不禁考慮,莫不是不要陳竟拿五百兩銀子?不行,陳述平以後也不知道要做什麽,還靠這銀子傍身呢!那魏子衿不是說要開女子班了嗎?不如過了年,就去那讀書,唉!早知道自己就不該那麽心急,把孩子送去讀書,這下好了,那些束脩也要不迴來了。


    陳俏俏也不說破,隻是笑著說,“快去洗臉吧,就要吃晚飯了!”兩個孩子懂事的點點頭,害得陳俏俏一陣心酸,不行,明天先去問問,要是能成的話,就不去陳家祠堂了。不過還有十幾日就過年了,那些銀子,權當是掉進水裏了吧!


    到了前廳,陳伯年和陳仲康他們早已迴來,一切和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這頓晚餐倒是吃的風平浪靜。


    迴到了自己的屋子,陳俏俏拿起針線,繡起花來。實在是晚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節目,無聊的要死,她向來是夜貓子,這麽早怎麽睡得著?於是便憑著記憶繡起十字繡了來。十字繡的起源可追溯至漢代,當時瑤族婦女已在衣裙上以十字針法繡出色彩鮮豔的圖案,形式獨特的風格,稱為花瑤挑花,並流傳至今。唐宋時期湖北黃梅漢族婦女興起一種雙麵的挑花工藝,稱為黃梅挑花,其中十字挑花也是常用的針法之一,至今日仍是當地具代表性的傳統工藝之一。陝南的絮花工藝也經常使用十字繡陝南挑花。所以到了宋代也不算什麽了。


    陳俏俏自己不過是繡著打發時間罷了,隻是一些很簡單的花色,她今天手中的就是五福臨門,想著要是能在春節之前繡好,也好趁機裝飾一下房間。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孩子們都睡著了,陳俏俏因為下午的時候補眠了,此刻卻是睡意全無。


    此時,突然聽見外麵有些響動,在寒冷的深夜裏令人毛骨悚然,“誰!是誰!”陳俏俏不禁喝道。但卻毫無聲息,莫非是自己嚇自己?過了良久也沒有聲音,陳俏俏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屋頂的瓦片又有了聲音,而且十分的雜亂!陳俏俏終於忍不住,衝出房門一看,原來是銀火正在和一位黑衣蒙麵人打鬥!


    陳俏俏不禁驚呆了,這是什麽情況?二人纏鬥在一切,十分激烈,慢慢地那黑衣蒙麵人落在了下風,縱身離去。銀火欲要追尋,陳俏俏卻叫著,“銀大哥!這是怎麽了?”


    銀火略一遲疑,那黑衣蒙麵人早已不知去向。“夫人!還是及早迴房吧,速速把門窗關好!”看見陳家的院子裏燈火通明,銀火的眼眸一閃,隱身離去。


    陳俏俏雖然訝異,但也急忙迴房,隻是一會兒,陳伯年和陳仲康已經趕到,“二娘!剛剛是怎麽了?”


    陳俏俏過了許久才答應,把門打開,“來了來了!這麽晚了你們是做什麽?”這陳伯年和陳仲康都是練武之人,十分警覺,剛剛的事情已經驚動了他們。但陳俏俏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卻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她一個寡婦,黑燈瞎火的要是傳出什麽流言就糟糕了!


    “二娘,你剛剛沒有聽見什麽動靜嗎?”陳伯年狐疑地道。“沒有啊,”陳俏俏打了一個哈欠,“我睡得正香呢,就被你們給吵醒了!”


    陳伯年四周看了一看,也沒有發覺什麽可疑的事情。陳仲康不禁鬆了一口氣,“許是夜貓子亂跑,不是什麽大事!”


    陳伯年卻微微有些不安,剛剛他似乎聽見了打鬥聲,雖然不明顯。但現在看看似乎真的是沒有什麽,於是點點頭,“二娘,你把門窗都關好,要是有什麽事一定要記得高聲的唿喊!”


    陳俏俏點點頭,“知道了!夜深了,明日還要早起呢!都迴去歇著吧!”


    關上門,陳俏俏才有時間思考這一切,那黑衣蒙麵人是誰,他要做什麽?這銀火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們為什麽要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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