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寂寞,因為善良

    天空似乎厭倦了陽光的洗禮,愛上了雨季的迷惘。幾天昏沉的我迷戀上了口香糖的味道。尤其是在半夜敲字寫作的時候,口香糖甜潤的味道也會減少我的睡意,總和著鍵盤的節奏聲有勁的咀嚼著。

    寫作之餘和朋友聊了將近四個小時,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找出那麽多話題,具體的概括,我也已記得不清楚了,隻記得黑黑的寂靜的夜裏,屋內隻聞得到迅速的鍵盤聲。當然的,更多的話題總在我的小說當中徘徊著。

    不知何時,便順理成章的,朋友提到了他,書中的男主角,意味深長的一位主角。

    我沒有說太多,但不代表我不清楚。

    role…隻是個角色…

    看到一群網絡作者在群中高談闊論,值得討論的話題無非是那沒有意義的東西。

    一個簡簡單單的美麗的童話故事,因為某些現實殘酷而做作的因素而變得複雜起來,不堪入目。我想我隻是一個孩子,一個童話世界裏不被摧殘,不被現實折磨的小孩子,總天真、無邪、快樂的生活,如同在孤兒院的時光,但僅僅一個童年,它也被現實摻和進些雜質。我隻是想要保持骨子中某種不變的純粹的物質,我想應該不會太難。

    即使難熬,但時光總不如人意,來得快,消逝得快。從前,那個脆弱的若依已經不見了蹤影,歲月的無奈並沒有擊垮我。反而,我長大了。

    與貝貝蒙手相互牽手走在校園裏,攜手的地方也不是孤兒院了。從小到大,我們相互沒有離開彼此。轉眼間,我們已經是中學生了。

    下午課程的時光,總在一瞬間就消逝了。因為是閱讀課。這也是我們唯一相同的地方,單純地喜歡文學。僅僅是維持一種單純的現狀。

    我似乎還存在著幼稚園存在的特性,喜歡幻想,任性的時候甚至會讓人無法容忍。靜下心來想想,有的時候自己都弄不明白,貝貝蒙是怎麽熬過這些年被我折磨的歲月。

    細細算起來,那個他,應該上大學了。記憶裏仍舊清晰的隻有他的身影了。讓人猜不透的深邃眼眸,長長的睫毛有些俏皮的翹起,繚亂的頭發遮擋不住散發著的耀眼的光芒。

    這幾年的時間,一切都淡忘了,都說時間會衝淡一切,但他,卻總停留在我記憶的最深處,讓我無奈,讓我承受著想忘也忘不掉的痛苦。你就這樣帶走了你自己,留下的卻是我一人的孤獨!

    對於貝貝蒙,有很多話我們都不用說出口,卻早已心明了。我們都彼此思念著一個人,望眼欲穿的思念,仿佛很傷人。

    許若若,有很多事不知從何開口。我們曾攜手走過苦澀的青春,雖然笑顏仍舊綻放,心卻進入了潮濕的雨季。心裏那個人抿嘴的微笑,那輪廓,卻牢牢的銘刻在心裏。

    這便是我們,所有人眼中的一個人,貝以蒙和許若依。

    在我們上中學那年,便離開了孤兒院,離開了我們童年的橘子牧場。

    記得那天,我流淚了。在走到小院的圍欄時,我迴頭竟對院長喊了一句,媽媽。固執地緊緊抱住橘子婆婆滿是皺巴的脖子,不肯放手。好像是已經知道了,離開了之後,就沒有迴來的那一天。

    貝貝蒙是個少言,好嫻靜的孩子,她的感情不會流露太多,總把自己匿藏在自己的圈圈裏,隻有我一個人了解她,可以看透她的心思。

    她曾在房間的角落裏蹲著,抱頭哭過。盡管,那抽泣聲隻有我能夠聽到,但我想,有一個人能仔細的聽清,能聽清她心裏的聲音,能有人明白,這也是一種無言的幸福。

    我們成為了最早離開孤兒院的孩子。我們早已具備了獨立的能力。

    上帝似乎眷顧我們這兩個年輕幼稚的小孩子,離開的前一天,我們便與部分青春雜誌簽約。僅靠稿費來維持我們的生計。

    起初我們誰都不願意走,這裏畢竟還有他的味道。我又拿出了放在裝有淺藍蕾絲的貝殼裏的那枚銀戒,那枚戒指,我還如寶貝似的保留著,珍藏著。後麵朦朧的刻著他的名字,淺。無數次的看過這個字,無數字撫摸過這道戒指上的傷痕,遠在千裏之外的你,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對不對?

    在收拾行李的時,望著空蕩蕩的曾經充滿了歡笑和淚水的屋子。我知道,那個你,已經陌生。

    我沒有想要帶走太多的東西,一些東西,帶走了就會讓我迴憶,那殘缺的記憶。僅僅是幾件衣服,還有一隻陪伴我八年的棉絨兔子,紅色的線故意縫在它的身上,軟軟的常被我抱著。好像一隻受傷的小兔。我給它取了個像是某人名字,叫淺淺。

    而貝貝蒙也是除了生活得必用品之外,帶了她的音樂盒。她喜歡這首曲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月之淚》。聽著抒情的鋼琴曲,心也隨之淡然。一個女子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都可以鎮定自若的如同享受音樂的洗禮一般,她定會此生幸福。

    因為空洞,所以寂寞。愛上寂寞,因為善良。

    貝貝蒙在一家雜誌社當文學編輯。每天都會到很晚才會下班。但是好像沒有覺得這種自力更生的日子很苦,依然是精神飽滿得讓人驚訝,有些人總在工作第一天就身心俱備了。也許是時間還短,有太多的新鮮刺激感。每天上班都會經過一家特殊的飾品店。小屋裏充滿著詭異的氣氛,這引起了我們的興趣,也許作者天生比普通人的敏感度更多一些。

    以為永遠將實際徒然。很喜歡這九個字。想想這個店主應該不是一般的角色。

    罌粟屋,這店的名字總吸引著人們的眼球,人們總忍不住要深究。

    上麵有一段饒有興趣的文字能夠使我看得進去,並且專心的記了下來。

    我是擁有天使翅膀的惡魔,長罌粟花,你吞吐成癮,你戒不掉,而我看上去很無辜的樣子,善良的在風中擺來擺去。聽說我是有毒的,但我仍然在某個地方快樂的活著,甚至沒有感覺羞恥,並詭異的偷笑,看著每一個人。

    唯一感到惋惜的大概就是神秘的店主,我們還素未蒙麵,我常常想象他是個怎樣的人,是男是女,這問題困擾我數日,因為它的店,對我有著深深的吸引力。整個小店格調統一,沒有打開刺眼明亮的白熾燈光,僅僅是擺上了數排的蠟燭,卻顯得別具一格,安靜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色調都是白色。純白的。綴上一朵橙色的火焰。好像整個房間就隻有這兩種顏色,單調得有些複雜。

    這給小店增添了溫暖的光線。

    好像沒有收藏cd的習慣,cd架上,隻有最後幾層放著cd.因為無時無刻,身邊都有電腦。習慣了從網上聽歌,再拿出唱片,好像失去了吸引力。這裏的唱片,都是很古老的了。

    我無法了解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或者有怎樣的曆史。我沒有去觸碰它們,上麵覆蓋著一層淡薄的灰塵。

    稀疏的空氣中有種香氣。喜歡這種詭異的暗香。沿著這股香氣走到了盡頭。一株黑色曼陀羅。綻放著它的神秘與高貴。上麵有一張小小的卡片,用不協調的白色寫的。

    終於撇下封閉整個房子已久的窗簾,金色的陽光讓我蒼白的目光退避不及。胸腔裏那塊拳頭一樣的東西,被狠狠地灼傷。純黑的血液忍不住想離體而去,我拿起一柄精美的裁紙刀,將身體輕輕打開一個缺口,黑色慢慢流淌。漸漸染黑蒼白的目光,漸漸空虛了灼熱的心房,漸漸長成那一株淒美的黑色曼陀羅。漸漸遠離了髒汙的空氣,漸漸聞到了那抹妖媚的芬芳,漸漸消失了思想,黑色的霧氣籠罩了陽光。眼前隻剩下純純黑色,我在曼陀羅的懷抱,沉沉的睡去。這讓我想起了自己曾經寫過的一句話,在所有的白色被扼殺了之後,黑色變成了最純潔的代表色。

    若若,這裏的氣氛我可以把它記錄到我的小說《北緯三十度》。貝貝蒙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

    我沒有搭理貝貝蒙的興奮,而是一直注視著那株誘人的曼陀羅。

    你適合這株黑色曼陀羅。一個長相幹淨的男人向我們緩緩地走來。

    我沒有多問,這句話是對貝貝蒙說還是對我說的。我想這都是一樣的。

    曾經仿佛在哪聽說過,它的花語,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沉浸在其中的人,會被它所吸引,最終有一條通向地獄的階梯,但你卻抗拒不了,隨著它,緩緩的走下去。

    死亡,我經曆過。不可預知的黑暗,大概在未來。顛沛流離的愛,如果他算是的話……

    小姐,你在想什麽呢?這個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我恍惚的眼前晃了幾晃。我迴過神來。

    我注視著這個男人。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一直凝視著,凝視著,隨後又隱隱約約陷入深思。

    直覺告訴我,他是店主。他如同這株曼陀羅,充滿著神秘的氣息。看到他清澈的眼眸,我掉眼淚了,因為他讓我想到他。

    告訴我,為什麽你與我的淺那麽像。

    告訴我,淺到底在哪裏?

    流不盡的思念,埋沒了我的理智。淺。這個讓我想過千萬次的名字。

    我沒有通知貝貝蒙,獨自一人悄悄的離開了那家店。

    因為那裏,會勾起我的迴憶,會讓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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