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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兒扶著楚側妃朝書房走去,還沒等走到喜桐院,就先在湖心亭旁的水榭看到了正在食用點心的唐嫵。

    唐嫵今日穿了一襲藕荷色的編紗長裙,腰上束著半掌寬的束腰,越發地凸顯著身段。她挽了一個極為素雅的婦人髻,卻不經意落下一縷青絲於耳後,時而微風劃過,有些癢,弄得她總是忍不住抬起手臂去擺弄。

    這般姿態,旁人見了定要歎一句“清水出芙蓉”,可落在楚側妃眼裏,便隻會讓她想到了搔首弄姿的妓-子,和恬不知恥的爬床丫頭。

    楚側妃連連歎息,她甚至無法想象,那芝蘭玉樹的殿下,怎麽就碰了這麽個東西。楚側妃用餘光從頭到腳瞥著唐嫵。

    她胸前那緊繃著的蠶絲扣,手腕上的青紫,和脖頸處的紅痕,無一不提醒著她,她昨日整整一個時辰,並不是白等的。

    她想不通,她一個大家閨秀,為什麽會和這種身份低微的人,在同一處生活。

    見她氣紅了眼,一旁的許兒連忙小聲道:“夫人和她置什麽氣,她那種身份擺在這,根本不值得夫人為她煩心。況且昨日晚上殿下根本沒宿在喜桐院,殿下去這一次,也不過是嚐個新鮮罷了。”

    “你懂什麽?你想想王妃,她是何等身份,又是何等姿色,你瞧殿下正眼瞧過她嗎?”楚側妃反駁道。

    要知道,她自從進了郢王府,就無時不盼著殿下能來她的安善堂,可到頭來,竟然被這麽個浪-蹄子捷足先登了。

    “可是夫人,王妃總是要迴來的。這一晃過去,也就剩下幾個月的光景了,等王妃祈福歸來,她容不容的下喜桐院那位,才是關鍵的。”

    提起郢王妃,楚側妃不禁又嗤笑了一聲。郢王妃因何去祈福,她們這些京城的貴女誰心裏沒點數。

    甚至可以說,若不是有程國公府在那撐著,郢王怕是連這點情麵都不會給她。

    說起來,郢王妃的身份,倒也一直是貴女圈子裏的一大談資。

    郢王妃本名為安茹兒,其父是安家一脈一個庶出的兒子,其母則是禮部尚書林子淳的庶女。原本她這個身份,無論怎樣高攀,都是無法嫁進郢王府的。

    但安茹兒的母親林繡,偏偏和她的嫡姐林芙最為要好。

    林芙乃是當年豔冠京城的頭號才女,聽聞她剛十四,提親的人就快要踏破了門坎,最

    後還是老程國公親自登門,才將這兒媳婦定下來。

    那些京城的貴女到了說親的時候,有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進程國公家的!

    程家世代效忠大燕皇室,程國公不僅每次帶兵打仗返京時都會將兵符交還以示衷心,還更是親手救過一次先帝的命。

    如此忠臣良將,先帝自是要拉攏之。

    一日壽宴,先帝便當著眾人的麵,賜了一瓣弧形的玉佩給老程國公。先帝說,這玉佩本是一對兒,其中一瓣他已經給了大皇子宋凞,而這另一瓣的,則是給未來的郢王妃預備的。

    那時的郢王可是先帝唯一的一個兒子,皇家的嫡長子有多尊貴,一想便知。所以通過這個事也證明了,程家的恩寵在大燕也真真是獨一無二的。

    再說迴過頭說這林繡和林芙,這兩姐妹自幼要好,感情頗深,因此當安茹兒的父親病逝後,林芙就將林繡母女經常接到程國公府走動,也算是變向給這對母女撐了腰。

    那時林芙大著個肚子,林繡整日幫著忙前忙後,原本就親昵的姐妹,就更是形影不離了。

    同年七月,林芙生下了一對兒龍鳳胎,程國公大喜,當日就為林芙請封了誥命夫人。

    但可惜好景不長,才不足兩年的功夫,孩子就出事了。

    說來,這對雙胞胎命運屬實有些坎坷,哥哥的身子骨十分壯實,妹妹卻是體弱多病。林芙五個月的時候,還曾險些流產。

    民間大夫說雙胎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同在一個母親肚子裏,養分有限,極容易吸收不均。

    妹妹夭折後,林芙就病了,她經常抱著林繡的孩子發呆。

    林繡見林芙思女成疾,就一咬牙,將不足三歲的安茹兒直接放在程國公府養。

    程國公對林芙可謂是百般順從,見她思女心切,不僅厚待安茹兒,更是在許多年後,又努力要了一個女孩,名喚程安。

    但是林芙的身子到底是虧了,程安一生下來,也同樣險些沒保住性命,程國公生怕刺激了林芙,便連忙找了一個神醫將程安接到了山上,隻有每個月初一,林芙才會帶著世子一起去看她。

    就這樣,安茹兒這個外姓人,倒是成了程國公府上唯一一個姐兒,可謂是倍受疼愛。

    安茹兒在林夫人身邊長大,即便是後來又生了程安,她還是將安茹兒視為己出,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教她吟詩作畫。

    所以說,安茹兒的出身

    雖然不尊貴,但就憑著能喚程國公夫人一聲姨母,整個京城,並沒有哪個貴女敢公然與她作對。

    直到安茹兒有一天長大,得知了那個先帝曾許諾的婚約,這才徹底起了歪心思。

    程家長女夭折,程安又因身子不好而久居深山,她便想著,那快玉佩自然是該由她來繼承。

    老程國公病逝前,一直都是安茹兒在近身伺候,那幾年她賺足了孝女的名聲。

    可誰能想到,到了隔年程老夫人壽宴的時候,安茹兒竟當著眾賓客的麵兒,從胸前掏出了那瓣玉牌。

    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再是精明,到了長輩麵前,也都會被一眼看透。

    好像那個時候,林繡衝上前去狠狠地打了一次安茹兒,程家要名聲,自然得攔著,從小養大的姑娘,傳出了這樣的事,誰都掛不住臉。

    就這樣,程國公隻能連夜去了一趟郢王府。

    先帝的金口玉言誰也不敢違抗,安茹兒自然是如願以償地入了郢王府的大門。

    但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嘉宣帝竟然在大婚的當月,就派她去靜因寺為國祈福了。

    這一走,就是三年。

    楚側妃一邊記著賬本,一邊想:等下個月安茹兒迴來,要是見到府裏多了這麽個婀娜多姿的唐姨娘,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

    瞧著吧。

    安茹兒自打祈福歸來,還是首次出現在一眾貴女麵前,今日帶上唐嫵也隻是為了展示她賢良淑德的主母形象。

    沒成想,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隻能硬著頭皮假笑著和其他人一一拜別,拜別後,就連忙帶唐嫵上了馬車。

    這一上了馬車,安茹兒就變了眼色。

    “你故意的?”安茹兒怒視著唐嫵。

    “妾身不敢。”

    安茹兒嗤笑,“你不敢?你可知道剛剛那是誰!全京城的姑娘見到他都恨不得繞著大圈走,怎偏生你不同,是非之地在哪,你就在哪?”

    “嫵兒知錯,還請王妃責罰。”有些事本就是越描越黑,她越是賣力解釋,越顯得她與承安伯之間有些什麽。

    “在佛寺大聲喧嚷,與外男交頭接耳,你當然該知錯!你這般,我迴去叫嬤嬤打你十個板子都是應該的!”

    唐嫵看出了安茹兒的氣憤,便故意低下頭不再吭聲。

    她在君夢苑生活了那麽多年,自個兒也多

    少摸索出了一些道理,比如當上位者憤怒的時候,最關鍵的,就不應該是替自己申辯,而是應該讓對方把氣兒先給理順了再說。

    因為隻有他們發泄完了,才能有你說話的機會。

    等安茹兒徹底罵完,唐嫵才低聲下氣道:“妾身原是蘇州人,從沒見過什麽市麵......妾身也是今日才知道方才問妾身路的那位,居然是為伯爺......不過請王妃放心,這樣的事,以後再不會發生了,若是十個板子能叫姐姐消氣,那妾身著實得挨。”

    安茹兒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這一刻,她倒是不得不高看這狐媚子一眼。

    這話說的,倒是天衣無縫。

    “你現在伺候殿下,板子我就先不罰了,迴去後我叫嬤嬤拿給你一本佛經,你抄三遍給我即可。”

    唐嫵頷首答是。

    *****

    迴程的時候正好趕上京城裏最熱鬧的時候,外麵車水馬龍,攤子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王妃掀起了簾子,恰好看到了金玉樓的招牌,鋪子外麵,還排著長長的隊。

    她拍拍車夫,問那是哪。

    車夫說金玉樓是一家首飾店,由於那老板老實肯幹,手藝又好,這兩年的生意,在京城裏是紅火的不行,有的款式,都要排三個月之久才能買。

    這樣一說,倒是讓安茹兒眼前一亮。

    天下的女子哪有不愛金銀首飾的?

    更何況,光是能在唐嫵麵前一擲千金這一條,就能讓她生了興致。

    安茹兒要去買首飾,唐嫵自然得跟著,可一提到金玉樓,唐嫵就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也不知道最近這是怎麽了,運氣背的簡直是喝涼水都塞牙。

    上香碰到了承安伯,迴府還要再碰上已是許久不見的徐鐸!

    徐鐸是這兒的大掌櫃!她如何能進去?

    唐嫵食指扶額道:“妾身突然感覺有些暈,不如就讓妾身留在馬車上等姐姐吧,也免得掃了姐姐的好興致。”

    安茹兒勾起嘴角,她豈能讓唐嫵得逞?

    去龍華寺的一路上都沒見她暈過,怎麽迴來這麽一會兒倒是不爽利了?

    “我們一同出來,總不好留你一個在這裏,若是叫外人瞧見了,免不了要說我苛待你。若你實在暈的厲害,那我這個做姐姐的便多等你一會兒。”

    唐嫵看出了安茹兒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隻好在硬著頭皮裝了一會兒之後,下了馬車。

    唐嫵整理了一下戴著的帷帽,心裏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讓徐鐸認出她來。

    安茹兒要去挑首飾,自然不能像尋常百姓那樣排隊,她叫佩兒拿著郢王府的令牌先一步前去,果然,沒一會兒,外麵的隊伍就散了。

    等安茹兒進了鋪子,徐鐸已經躬著身子站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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