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龐大的元精被天蠶王不斷吞噬,天蠶王的身軀開始漸漸改變,甚至長出來了第七節身軀。


    這一節身軀晶瑩似玉,潔白剔透,其中更是隱藏著天蠶王吸收邪帝舍利的龐大元精。


    於此同時,十幾位邪帝的畢生精神力所化的雜氣仿佛驚濤駭浪,整個宮殿充滿鬼哭狼嚎的聲音,一道道黑色氣息向四周籠罩,逐漸匯聚成無形的氣柱,透過宮殿向空中散。


    一座偏殿之中,祝玉妍婠婠凝神而望,心緒難平。


    “國師居然掌握了抽取舍利之內元精的辦法……!”


    婠婠輕聲開口,目中卻是光彩迷離:“難不成他真的是新一代的邪帝?”


    祝玉妍搖頭道:“不可能!自上一任邪帝向雨田走火入魔之後,再無一人懂得如何利用舍利內的龐大元精,便是我也不可能…”


    “那此景作何解釋?”


    抽取舍利元精的場景,尋常人感覺不出來,但對於魔門的絕頂高手還有佛道的真人聖僧來說,就仿佛是夜間的篝火,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不過楚風對此早有預料,皇宮內駐紮了兩萬精銳,尤其是兩儀殿外麵,整整五千兵馬把大殿圍的水泄不通,有強弓硬弩刀槍戰陣阻擋,尋常的高手衝過來就是找死,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終於,在曆經一天一夜之後,天蠶王終於是將舍利內的元精吸收幹淨,而此時,它再度產生蛻變,一個橄欖大小的白色蠶蛹浮現出,將其包裹。


    “又一次的蛻變……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楚風收好這一個蠶蛹,隨即起身。


    “天下紛亂數十年,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現在最大的反隋勢力就是李閥了吧……!”


    當初淨念禪院一戰之中,李閥便派出了高手李神通想要擊殺楚風,這代表著李閥與楚風徹底撕破臉皮,也表示李閥在佛門的支持下,徹底倒向佛門。


    因此,自當日一戰之後,李閥便浩浩蕩蕩打出反隋的旗號,更是占領太原,與突厥眉來眼去,甚至已經暗中結盟。


    不過,楚風沒有大動幹戈,反而鎮之以靜,大肆派出使者,前往各地亂鎮以及郡縣招降。


    效果也極是不錯!


    不少李閥控製下地盤的官員頭領紛紛歸投,而李閥失去這些底層人物的支持,破滅隻是遲早之事。


    洛陽。


    “九五至尊,真龍之位?”


    楚風心裏搖搖頭:“可真是有些膩歪了……可是好像這一步也是非走不可,畢竟……大唐世界這麽一大筆命運值呢!”


    他現在已經準備竊取大隋的天下,自立王朝,得想天下無數命運。


    對於命運值,那是多多益善,永遠不會嫌少的。


    而不論怎麽說,大唐雙龍,是比大笑江湖還要強大的世界。


    在這裏建立的帝國,所能給他帶來的增益,也必然更加恐怖。


    花廳之內。


    “拜見國師!”


    此時已經擺下宴席,祝玉妍,婠婠,翟讓,李密,沈落雁,王世充,輔公佑等人俱在,最後是幾個洛陽城中的頭麵人物,一起行禮。


    “諸位免禮平身,此乃家宴,還請隨意!”


    楚風來到主位上坐下。


    他的目光忽然越過一幫人,來到最後幾個相當於‘洛陽維持會長’人物的區域中。


    “榮鳳祥……”


    他自然知道,此人不僅是洛陽商會的會長,更是老君觀主,妖道‘辟塵’,魔門中的頭麵人物。


    似是感覺到了楚風的目光,榮鳳祥低垂下頭,努力做出恭謹的表情。


    這個曾經將雙龍逼迫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梟雄巨擘,現在在楚風看來,卻不過是一條狗,隨意可殺之。


    “不過……我將白道打壓得太厲害,魔門卻是開始仗勢欺人了啊!”


    楚風看向祝玉妍,心中念頭起伏:“均衡才是王道,這樣很不好,以後得打壓了……”


    “秀芳大家到!”


    眾人落座,酒過三巡之後,一聲清唱傳來。


    滿堂皆是寂靜無聲,人人都帶著渴望與仰慕的表情,望向大門位置。


    當尚秀芳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穀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於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名妓稍稍離開。


    她令楚風同時想到師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同時亦擁有後者那種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種毫不遜色於她兩人的特異風姿。


    最使人傾倒的除了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舉止神情外,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其含情脈脈配合著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的。


    此時樂音響起,一身素黃羅衣,淺綠披肩的尚秀芳,就那麽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載歌載舞起來。


    她玉臉沒施半點脂粉,可是眉目如晝,比之任何濃妝豔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剛從浴池走出來,沒有任何簪飾就那麽隨意挽在頭上的秀,仍隱見水光,純淨美潔得令人心醉。


    隻聽尚秀芳唱道:“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當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仔細思量著,淡薄知聞解好麽。”


    她的唱腔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淒幽的味道,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聲腔技巧均沒半點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動人的表情,誰能不為之動容。


    歌聲把在場諸人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裏,她那婉轉誘人的嗓音,透過不同的唱功腔調,呈現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迴處傷情感懷,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靈的大地全淹至沒頂。


    尚秀芳那種“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不經意地流露出來放任自然的美態,自然清新,更令人仿佛沉入了某個美好的夢境中去。


    這時隻聽尚秀芳再唱:“往事隻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歌聲婉轉,帶著淒婉之情,似心傷故國,悲涼淒切,令人幾乎便想潸然淚下。


    一曲既終,樂聲倏止。


    啪啪!


    楚風鼓掌,以滿懷讚歎的語氣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迴聞!秀芳大家天籟之音,載歌載舞,當真令我等凡夫俗子大開眼界!”


    “就是不知大家曲中懷念之意何來?還請告知一二……”


    尚秀芳唱出這種淒婉之詞,更兼字裏字外,皆有懷念之意,實在是大大冒犯了楚風。


    花廳內不由一片死寂。


    尚秀芳輕垂螓,顯露出如天鵝般優美的修長脖子,柔聲答道:“國師恕罪,妾身乃是見到洛陽城破,生靈塗炭之景,不由心生感慨,對於小民百姓而言,和平果然是最為寶貴的東西!”


    楚風卻出乎預料得沒有怒,反而道:“我曾經聽聞……秀芳大家與突厥頡利可汗關係不錯,甚至他還是大家的裙下之臣……”


    “而頡利麾下的突厥金狼軍,在草原肆意縱橫,滅部族無數,更南下窺視我中原神器!”


    “歌舞沒有國界,歌者卻有自己的祖國……不知道秀芳大家的‘故國’,又是哪裏呢?”


    尚秀芳嬌軀一顫,令人不自覺便從心裏生出想要將她攬入懷中,親憐愛撫的柔情,她柔柔道:“國師教訓的是,以後妾身都不再獻藝於草原之前……至於故國?妾身四海漂泊,居無定所,心安處便是吾家。”


    “心安便是吾家?說得好!”


    楚風的目中忽然放出精光來:“不過秀芳大家也不用這麽快走,洛陽很快便要迎來一場盛事,若少了秀芳大家的歌舞,那豈非了很多樂趣!”


    “不知道是何盛事?”


    “自然是孤王的稱帝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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