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心底最長情的三個字,眼皮卻越來越重……越來越沉……


    重到,眼前的那張小臉開始模糊,模糊到……漸漸地……徹底看不見……


    “小叔,你不能死,我求求你不要把我丟下好不好?”白天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像是這樣,他就真的不會丟下她了。


    白旭霖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卻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揚起唇角,笑的依舊是那麽好看,隻是,眼角綴著一層閃爍的光。


    是貪戀,是不舍……


    “小叔……”白天撕心裂肺的嘶喊,將一張悲泣的小臉埋在他頸窩裏,淚如雨下。


    男人再也沒有了聲音。卻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


    小東西,別哭……


    也好想抬起手擦幹她臉上的淚,也在心底責備自己,他總是讓小東西流淚……


    可是,真的沒有力氣,一點點都找不到……


    小東西也不會再聽見他的聲音,再也不會聽見……


    手,真的就要鬆開她的那一瞬,卻又聽到小東西哽咽的聲音……


    “小叔,你摸摸,你摸摸這裏……我們有孩子了……”白天哽咽著聲音,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這個消息,她原本是想迴去之後,當一個驚喜給他的。


    可是,卻沒來及……


    白旭霖原本安詳的眉眼間,驀地揪了起來。睫毛顫了許久,似乎很艱難的想睜開眼。手,也比剛才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這會,不是她擔心他會丟下自己,而是他奮不顧身的想要抓住她。


    她剛才說什麽?


    她有他的孩子了……


    他們有孩子了?


    真的有孩子了……


    白天察覺到他的激動,留下了幸福而慶幸的眼淚。


    還好,他還在……


    還好,他聽到了……


    還好,她說的一點也不晚……


    “小叔……”


    白旭霖終於在掙紮中艱難的睜開眼。眼底的那份激動,還明顯可見。發白的唇瓣,有些顫抖的開口,“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為了節省力氣,他隻能簡短的開口。


    聲音,還是那麽縹緲,一吹即散。


    “我說,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要做爸爸了。”白天將他的手摁在自己並沒有明顯隆起的小腹上,讓他自己去感受那個小生命的存在。


    男人的眼眶一下子變得赤紅,是感動,也是感恩。冰涼的手,覆在她小腹上,明明一點力氣都沒有,卻又相當有力的感受著那條生命的延續……


    這一刻,心底又多了一份不舍……


    “告訴他/她,我愛你們。”這是他用最後一絲力氣,說完的最後一句話。


    “不,我要你自己告訴他/她,你不能丟下我們……你不能……”白天悲泣著,悲倉而絕望。


    抱著他,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一個星期後。


    白天依舊是在醫院裏。


    因為情緒波動過大,加上那天在槍戰中摔得不輕,所以出現流產的症狀。


    魏從給她用了最好的保胎針,才將她的孩子保住;隻是,現在還在觀察期中,並沒有脫離危險。


    她醒來後,像是還沒有從那場生死離別中走出來,整個人都處於呆滯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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