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詩一路注意著大燕皇宮內的人看綰綰的神色,都隻是被她的美驚歎到,卻並沒有震驚,或者以外的神色。


    長眉微微。


    難道是他多慮了?


    當初,他並沒有給綰綰弄一張陌生的假麵,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替她找迴過去。


    從她曾經的眸光中,他也看到了恨。


    若是人生不明不白,也會覺得白活。


    如今……這大燕的大將軍和皇帝身邊的玄統領都不認識綰綰……


    帶著南宮詩和綰綰來到了偏殿。


    “今日已晚,二位先行住下,待我稟明皇上,再擇日替皇上看病。”玄明說道。


    南宮詩睨了一眼綰綰,點頭:“好,有勞了。”


    之後,送走宇文楓和玄明,南宮詩和南宮綰綰相對而坐。


    “相公,你可有把握治好這皇上的病?”綰綰問道。


    南宮詩抿了抿唇,“還是需要當麵診治,才知道結果。”


    “相公,你向來不想和朝廷有什麽牽連,這次為什麽要冒險揭皇榜?要知道,救好了,皆大歡喜,若沒有救好,可能會被殺頭。”綰綰分析著。


    南宮詩眉色微微,一如既往的淡淡如秋,“綰綰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怕事了?”


    綰綰撅了撅嘴兒,想起了家中的默默:“我這是母性大發!”


    南宮詩不由得微微勾唇,捏了捏綰綰的臉頰:“信我,我們能活著……”


    迴去二字,卻被卡在了喉嚨中。


    抿了抿唇,他有辦法,全身而退。


    綰綰看著南宮詩,眸子微微,緩了緩才彎了彎唇:“你是我相公,我當然信你,再說,這北轅皇帝是個好皇上,若能救他一命,就當是給默默祈福。”


    南宮詩看著綰綰勾唇明媚的樣子,眸光微微,不由得撩起唇:“嗯。”


    綰綰又被南宮詩的笑容迷住。


    她覺得,這天下,怕是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她的相公,這般的好看,舉止投足間有著一分仙氣。


    腦海裏,是睜開眼見到南宮詩的第一眼,那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在天上。


    而她身旁的男人,是上仙。


    不過,迷戀自己相公,也不是什麽壞事吧。


    “睡吧。”南宮詩說道。


    綰綰點頭,但總覺得胸口悶得慌,抿了抿唇:“相公,今晚,你抱我睡好不好?我總覺得,這大燕皇宮冷冷清清的,陰陰森森的。”


    說著,綰綰還打了個顫。


    南宮詩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動,綰綰對他撒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但每一次,她如此撒嬌,他都會中她的招。


    點頭:“好。”


    兩人洗簌幹淨之後上了床榻。


    連綰綰卷縮著小小的身子在南宮詩的懷中,嗅著南宮詩身上的味道,隻覺得心神一陣晃漾。


    已經三年了,她對他身上的味道早已變得習慣了。


    抿了抿唇:“相公。”


    “嗯?”


    “我有點不舒服,如果明早要給帝王看病,我能不能不去啊?”綰綰問。


    南宮詩想了想,這三年來,替人看病,都是一同會診。


    這民間也有了佳話,如今,不和他一同診病,讓他有些意外。


    “不舒服?”南宮詩問。


    綰綰點頭,“嗯,我不是病了,就是心裏悶得慌。”


    聞言,南宮詩將連綰綰抱得更緊了,騰出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我一個人去。”


    “嗯,謝謝相公。”


    南宮詩聽著綰綰叫他“相公”,心神微微,他不知道,還能這樣多久。


    ……


    龍雲宮。


    影墨塵躺在床榻上,玄明前來稟報。


    “微臣參見皇上。”玄明抱拳。


    影墨塵擺了擺手:“南宮莊主和南宮夫人來了嗎?”


    “迴皇上,已經來了,並且在宮殿住了下來。”玄明迴道。


    影墨塵抿唇,“嗯,好生招待著。”


    “是,那皇上,給您診病的時日安排在哪天?”玄明又問。


    影墨塵想了想,“明日早朝後。”


    “皇上還要上早朝嗎?”玄明問道,心中有些擔憂。


    影墨塵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


    影墨塵想到了曾經的軒轅辰,也是無論刮風下雨,也不會罷朝。


    想起來,這都是作為君王的責任。


    玄明抿了抿唇:“那微臣先告退了。”


    “下去吧。”


    玄明剛走,就看到從外麵過來的綠羅,微微頷首。


    綠羅也微微頷首,以示禮貌。


    來到影墨塵的床榻旁,見影墨塵日漸消瘦,心中有些難受:“皇上,綠羅,來了。”


    影墨塵點頭,麵色幾分柔和,“坐。”


    “是,皇上。”


    “這些年,辛苦你了。”影墨塵聲音有些嘶啞。


    綠羅看著他依舊俊美的五廊,腦海裏是那一年的第一次相見,可謂是風華絕代,隻是一眼,便讓人臉紅心跳。


    那時候,他還是影大人。


    如今,時隔幾年,一切,仿佛還在昨天。


    “綠羅不辛苦。”綠羅抿唇,強製自己不讓淚水落下。


    影墨塵緩了緩,說道:“記得朕交代你的事情嗎?”


    “記得。”


    “再說一遍。”影墨塵說道。


    “若他日,公主迴來了,讓公主……化作皇上您的模樣,打理北轅江山,將默默或者從心好好教育,傳位下去,讓這北轅江山得以……延續。”綠羅一直讓自己不哭,但是,話到了嘴邊,仍然是哭了起來。


    泣不成聲。


    這是昨日,皇上宣她來,說給她聽的。


    當時,她很震驚。


    皇上說這些話,就相當於是在說後話。


    皇上日盼夜盼,盼著公主迴來,隻是,公主何以如此絕情,這麽多年,音訊全無……


    皇榜發出去三個月,這三個月,仍然沒有她的音訊。


    怎能如此絕情,三年前的那個晚上,為何不聽皇上解釋,為何要一走了之。


    每次見到皇上一個人在禦書房左等右等,她就感到心痛。


    那般英明神武的影墨塵,那般厲害的皇上,何以如此憔悴。


    影墨塵忽略綠羅的哭聲,抿了抿唇:“這件事,隻有你和徐愛卿知道,不可告訴第三個人,要他,一定輔佐蘇離。”


    綠羅終於是聽不下去了,在影墨塵的床前跪了下來。“皇上,別說了,這北轅的江山需要您來打理,怎能交給女人呢?而且,公主什麽時候會迴來呢?皇上……您一定要等她……沒準,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公主不會那麽絕情,她會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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