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鬱壓了下薄唇,“您若同意,也未嚐不可。”


    “嗬。”商縱海哼笑一聲,“少跟我打馬虎眼,這原本就是你的擔子,子承父業,天經地義。”


    其實,把商胤送迴帕瑪繼任商氏,本也無可厚非。


    懷孕初期,黎俏就曾動過這個念頭。


    但真正討論起來,夫妻倆難免心生不舍。


    商縱海固然可以繼續掌管商氏,但偌大的家業,帕瑪如今的第一貴族,勢必要有繼承人。


    小小的商胤,未來肩上的重擔並不比商鬱少。


    ……


    另一邊,小家夥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媽和親爺爺已經開始算計他的未來。


    後院商陸的藥園,他帶著白虎在入口處探頭探腦,“二叔叔……”


    正在鳥窩吊椅中罵街的商陸,陡地跳出來,“文瓚,好寶,快,快過來。”


    小商胤和白虎如入無人之境般踩著藥草走了過去,“二叔叔,你在幹什麽?”


    商陸夾著他的腋窩把人抱進吊椅中,隨手從腿邊抓出一本古醫書遞給他,“我在看書,這個字還認識嗎?”


    古醫書是帕瑪文字,小家夥隨意看了兩眼,便點頭,“認識,蘭草。”


    “這個呢?”


    “犀牛……角。”


    商陸嘖嘖稱奇,“腦子真好使,居然還記得。來,二叔再教你一些,下次你迴來繼續考你。”


    說罷,他也不管商胤同不同意,舉起醫書就開始教學。


    就像黎俏和商鬱的很多朋友那樣,每次遇到小幼崽,都毫無理由的想把畢生所學教給他。


    這也導致成年後的商胤,滿身學識和技能,比他的父母還要全能,完美詮釋了什麽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中秋節過後再過兩天就是國慶長假,由於商縱海久未見到商胤,黎俏和商鬱便決定長假後再迴國。


    而節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國際醫學界也公布了三年評選一次的最高醫學獎項,拉斯科榮譽獎。


    獲獎人,國內基因學專家,連楨。


    黎俏聽到人禾實驗室傳迴來的消息便第一時間給連楨道賀。


    電話那端,連楨笑道:“小黎,說起來這個獎本該是屬於你的。”


    “連師兄。”黎俏很淡然,“不要妄自菲薄。”


    連楨揉了揉眉心,“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前,連楨又說道:“我聽老師說你迴了人禾實驗室,等我去帝京辦完事,咱們實驗室見。”


    “好。”


    黎俏並未多問,應聲就結束了通話。


    當初,她離開科研所不久,連楨也緊跟著出國深造去了。


    聽說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參加科研交流,碩果累累。


    黎俏佇在人工湖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唇邊笑意淺淺。


    她突然想起來前陣子轟動娛樂圈的硯時柒在哪裏見過了。


    連楨的手機裏有她的照片。


    ……


    當晚,黎俏和商鬱迴到後院私宅,商胤則被商陸強行留在藥園,跟著他學習帕瑪文字。


    客廳裏,男人穿著灰色的睡袍,疊著腿站在窗邊打電話。


    黎俏倚著沙發,望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商鬱折迴到茶幾附近,她的眼神還泛著悠遠的波光。


    男人眯眸打量著黎俏,俯身摸著她的臉頰,“在想什麽?”


    “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黎俏思緒亂飛,目光落在商鬱那片蜜色的胸膛上,有些話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男人沉腰坐下,薄唇微側,“比如?”


    比如,你是不是結紮了?!


    但這話不能直接問,容易引起夫妻不和諧。


    黎俏看了眼別處,語氣淡淡地迴答:“沒有,隨便問問。”


    他們之前努力了那麽久,偏偏肚子一直沒動靜。


    黎俏確認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可商鬱……她說不準。


    畢竟賀琛結紮在前,很難說少衍會不會這麽做。


    黎俏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小鹿眼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男人的腰腹之下。


    問還是不問,有點糾結。


    然後……


    商鬱雙腿交疊,睡袍的衣襟再次敞開了幾分,“一直看它做什麽?”


    黎俏從容不迫地挪開了視線,“沒看,在想事情。”


    男人唇邊釀出意味深長的薄笑,“想看看有沒有傷口?”


    黎俏:“……”


    真是敏銳到骨子裏的男人。


    她什麽都沒說,僅僅是一個眼神都能猜到她的用意。


    的確,黎俏動了這個念頭。


    但凡結紮都會留下手術後的創傷瘢痕,或大或小,一定有。


    黎俏扯了下嘴角,鎮定地和商鬱對視,“能看麽?”


    “人都是你的,想看什麽都可以。”


    商鬱太冷靜太高深莫測,他這樣的表現也讓黎俏打消了幾分懷疑。


    這時,男人向前傾身,勾著她的肩膀俯首道:“以為我結紮了?”


    “是有這個懷疑。”


    商鬱睨著她精致白皙的臉龐,臂彎緩緩箍緊了黎俏的細腰,“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也不是……唔……”


    今晚,商胤不會迴來,私宅是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對於情事,夫妻倆退去了曾經的青澀,也早已形成了固定的默契和習慣。


    商鬱覆唇深吻,稍頃便抱起黎俏走向了主臥。


    這座宅子裏的每個角落都寫滿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而今晚之後,勢必會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後來,黎俏經過觀察基本可以確定,他沒結紮。


    但遲遲沒能受孕,或許是……時機未到吧。


    翌日清早,黎俏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昨晚什麽時候結束的她已經忘了,但可以肯定,她眼睛又腫了。


    就好似當初的第一次,瘋狂而熾烈。


    床畔已經無人,黎俏卻累的不想動。


    樓下的廚房,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親手給她做早餐。


    而私宅的門外,晨霧還未散去,被丟在二叔叔的藥園睡了一宿的商胤,蹲在台階下靠著白虎畫圈圈。


    粑粑麻麻是不是把他忘了,不但沒有接他迴來睡覺,還把房門給反鎖了。


    幼崽揪著地上的雜草,時不時迴頭看一眼,“白白,你餓不餓?”


    白虎舔著爪子,聳了聳虎頭,繼續舔。


    商胤揣著小手蹲了一會,等不到爹娘開門,小家夥隻好揪著虎耳朵迴前院找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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