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陷入了無聲的沉寂。


    黎三淡淡靜靜地抽著煙,凝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南盺無意和他起爭執,轉身握住門把手,“沒事的話,我先……”


    “你來。”


    黎三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壓了下薄唇,“過來。”


    南盺警惕地盯了他三秒,“幹嘛?還有事?”


    黎三隨手撈起桌上的台曆,上麵的日期還停留在三個月前。


    男人舉起台曆,敲了敲上麵畫著紅圈的日期,“月中是你的生理期,你覺得我能幹什麽?”


    南盺撇撇嘴,扭著腰走了過去,“那你快說,我下午……誒……”


    黎三自然不會放過這麽絕佳的親密機會,他把煙頭塞在嘴角,臂彎一拽一攬,就把南盺摟到了懷裏,“老子剛迴來,你就準備走?”


    南盺雙手推著男人的肩膀,譏誚道:“老大,就你這說話不算話的德行,真是一點也沒有男人風度。”


    “跟我提風度?”黎三驀地扣緊她的小蠻腰,“你不是最喜歡我對你撒野?”


    南盺瞪他,“少他媽顛倒黑白!”


    黎三雙臂圈著她,懶懶地打量,“三個多月不見,你都不想我?”


    不想是假的。


    所以,南盺說:“太忙了,沒時間。”


    黎三麵露不愉,對自己,也對態度疏離的南盺。


    他確實不擅長處理男女關係,也搞不懂那些彎彎繞繞。


    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有一沒有二。


    黎三的手臂卸下了幾分力道,端著一臉匪氣的強橫,“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


    被捧上高位的男人,極少能夠在女人麵前俯首稱臣,何況還是混不吝的土匪黎三。


    放在以前,南盺可能會怕他。


    但如今,她卻能談笑自若地挖苦,“明知道我不會好好說話,你還留著我幹什麽?老……唔……”


    你跟土匪講道理,最後的結果就隻能甘拜下風。


    南盺被黎三吻住雙唇,不管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她頭腦很清醒,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淪陷。


    但,也就過了半分鍾,女人纖細的手臂就爬上了男人的脖頸。


    黎三吻得投入,卻也保持著理智。


    當他察覺到南盺的小動作,心情猶如撥開雲霧般晴朗。


    然後,他後腦勺的短發就被女人的手揪住了,往後一扯,兩人的唇瞬間分開。


    黎三吃痛,掀開眼簾就撞上了南盺蓄滿笑意的雙眸,“老大,兵不厭詐。”


    “是麽?”揪頭發的這點疼根本阻止不了男人犯渾,黎三直起身,腳下一轉就抱著她互換了位置。


    南盺趔趄著撞到了桌腿,隨著身子後仰,防不勝防地倒在了桌上,自己躺平了。


    黎三撐著桌角俯下身,“有沒有一種不戰而敗的感覺?”


    南盺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唿吸一起一伏,漸漸地紅了眼眶。


    躺平的姿勢本來就容易落淚,也就眨眼的功夫,兩行清淚從南盺的眼角砸在了桌子上。


    黎三頓時皺眉,“哭什麽?”


    南盺不說話,就那麽無聲落淚。


    這讓黎三心口發堵,一陣陣的唿吸不暢。


    他的手掌穿過女人的肩膀把她扶起來,“摔疼了?這麽不禁鬧?”


    顯然,男人把方才的行徑歸結為玩鬧。


    可是南盺依然不吭聲,隻是坐在桌上把臉埋在了掌心裏。


    黎三有些頭大,側身看了眼窗外,“行了,我就親了你兩下,至於哭得死去活來?”


    南盺雙手捂著臉,肩膀微微聳動,看樣子確實像哭。


    “操。”黎三等了半晌,見她沒有任何好轉,登時失去了耐心,“沒完了?”


    又過了半分鍾,黎三點了根煙,長長地歎了口氣,“南盺,你自己說,怎麽才能不哭?”


    南盺嗓音悶悶地說:“你道歉。“


    氣氛安靜的令人發慌。


    黎三斜睨著她,“道歉沒門,換一個。”


    說罷,女人肩膀又聳了兩下,“那你離我遠點。”


    “再換一個。”


    南盺的啜泣聲直接響了起來。


    黎三躁的不行,猛嘬了一口煙,“行了行了,老子道歉。”


    南盺抬起頭,麵無表情地應聲,“下不為例。”


    黎三:“???”


    他幽幽看向南盺,那張別具風情的臉頰白皙清爽,連個吐沫星子都沒有,更別提眼淚了。


    黎三一把掐住她的下顎,“南盺,長能耐了,跟老子裝哭?”


    “老大,計不在多,管用就行。”南盺拍開他的手,跳下桌時,笑得很明媚,“你教我的。”


    黎三盯著她,腦海裏卻浮現著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想法。


    想收拾她,想聽她求饒,想讓他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而不是老大。


    黎三閉了閉眼,壓下腦子裏的黃色廢料,再度提及了方才的話題,“就因為他們說你是陪床女伴,所以你鬧分手?”


    “不完全是。”南盺斂著笑,低頭整理著襯衫,“現在說那些沒什麽用,既然都分了……”


    “我同意了?”


    南盺動作一頓,微微瞠目,“什麽意思?”


    黎三抽著煙,語氣很狂,“自己悟。”


    “我悟你大爺。”


    南盺嘀咕了一句,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黎三沒阻攔,卻語氣沉沉地開腔,“南盺,是我對你不夠好,還是讓你受了委屈?飯局上的那些人都是什麽貨色你也很清楚。


    你要是真喜歡單身的生活,我給了你半年的時間,也夠本了。但再這麽鬧下去,等我身邊真有了別的女人,你別給我哭。”


    南盺直視著麵前的門板,“需要我祝你幸福嗎?”


    “不需要。”黎三迴身掐了煙頭,不冷不熱地道:“南盺,我可以寵你,但不會無底線的縱容你鬧分手。


    你拿男人生意場上的事大做文章,顯得很沒腦子。你在邊境多久了,見過多少惡心的勾當?拿我和他們做比較,你在惡心誰?”


    “我從來沒拿你和別人做過比較。”南盺離開的腳步生生釘在原地。


    她抿唇,喉間發苦,“我感覺不到你的重視,也感覺不到你的愛護,我不想再被人詆毀成陪床的手下,連個正經的名分都沒有,我想多愛自己一點,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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