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這非常不恰當的比喻,直接引來了落雨的低斥。


    “你他媽又在胡說八道什麽?”


    落雨走上前將小商胤抱在懷裏,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你顧叔腦子有病,別聽他胡說。”


    幼崽趴在落雨的肩頭,癟著嘴不說話,自閉了。


    顧辰撓了撓頭,“我就隨便說說。”


    落雨察覺到商胤的情緒不對,抱著他往迴走,“滾,閉嘴吧你!”


    小商胤還沉浸在賀言茉‘移情別戀’的情緒裏無法自拔。


    當晚就央求落雨帶他去幹爹家裏,就像是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要被人拿走了似的,說什麽也要搶迴來。


    落雨無奈,隻能匯報給黎俏,並添油加醋地懟了顧辰一番。


    時間還不到八點,黎三和商鬱在偏廳抽煙談事。


    黎俏了解了來龍去脈,要笑不笑地抱著商胤,“真想去?”


    幼崽抓著她的衣襟,乖乖地點頭,“麻麻,想去,可以嘛?”


    對於小孩子天真的想法,黎俏並未過多幹涉。


    她揉了揉商胤的腦袋,循循善誘道:“喜歡妹妹?”


    商胤奶聲奶氣地說:“喜歡~”


    “去,跟你爸說,你喜歡妹妹。”黎俏在他耳邊細聲說:“原話轉達給他。”


    幼崽懵懂地抿了下嘴角,“那我們去幹爹家嘛?”


    黎俏掐了下他的臉蛋,“說完就去。”


    商胤趕忙從黎俏的腿上滑下去,蹬蹬蹬地跑向了隔壁。


    這時,落雨輕咳一聲,含笑戲謔,“夫人,好拚。”


    黎俏斜她一眼,淡淡然地問:“聽說顧辰上個星期搬進了你的別墅?”


    然而,不等落雨迴答,客廳入口便傳來了動靜。


    兩人循聲看去,就見幼崽攥著商鬱的手指,招唿黎俏,“麻麻,可以走了。”


    他們的背後還站著略顯多餘的黎三。


    見狀,黎俏挑眉,“去哪兒?”


    “幹爹家。”幼崽興衝衝地晃著男人的手:“我告訴粑粑我喜歡妹妹,粑粑說現在就送我去妹妹家。”


    黎俏:“……”


    倒也不必如此曲解她的用意。


    黎俏搓了搓腦門,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機,給尹沫撥了過去,“二姐,在家?”


    “在呢,怎麽啦,俏俏?”


    黎俏麵無表情:“我兒子想去你家看妹妹。”


    那端不知道尹沫說了什麽,短短幾秒兩人便結束了通話。


    幼崽仰望著商鬱,又看向黎俏,小心翼翼地喚道:“麻麻……”


    “等著吧。”


    二十分鍾後,尹沫親自把賀言茉送來了別墅,又把她的日常用品都交給黎俏,沒一會就走了。


    就這樣,賀琛迴家之後,走進嬰兒房就發現少了一個孩子。


    問過月嫂才知道,他的寶貝老婆把他的寶貝女兒,打包送去了黎俏家。


    偏偏孩子不哭不鬧,一看到商胤還開心的不行。


    賀琛當時就有種自家的白菜剛發芽就被人連根帶土給端走了的錯覺。


    ……


    第二天晌午,黎三孤身迴了邊境工廠。


    聯排辦公區的門前,一輛陌生的黑色吉普車占用了黎三的車位。


    他拉下手刹,探出窗外冷喝道:“誰的車?”


    途經而過的手下揚聲迴答:“三爺,是盺姐開迴來的。”


    南盺?


    黎三驀地握了下手掌,帶著一絲不明顯的急切傾身下車。


    男人抬手係好襯衫的扣子,又理了理腰帶,邊走邊問,“她什麽時候迴來的?”


    手下認真想了想,“有兩三天了吧。”


    黎三俊臉微沉,他也就離開了三四天,這女人是故意趁他不在才迴來的。


    這個認知劃過腦海,男人攥著拳頭步伐淩厲地走進了辦公樓。


    右手邊的活動室,有人在吆喝:“三個二!”


    緊接著,一道清脆又熟悉的聲音響起:“王炸,來來來,給錢!”


    “盺姐,你怎麽有王炸?小王明明是我扔出去的,你偷牌!”


    南盺單腿踩著凳子,撩開耳邊的發絲,“三狗,你是不是輸不起?”


    “盺姐,我叫三鬥……”


    黎三站在活動室的門口,隱隱覺得南盺那聲‘三狗’是在影射他。


    房間裏打牌打的熱火朝天,偶爾還能聽到南盺銀鈴般的笑音。


    黎三用腳尖頂開門,隨著縫隙拉大,背對著他的女人映入了眼簾。


    南盺梳著馬尾,格子衫和牛仔褲的簡單打扮,也遮不住她玲瓏曼妙的曲線。


    更擋不住那群手下暗含愛慕和肆無忌憚的眼神。


    南盺在邊境非常有市場,妖嬈的美人不論走到哪裏都是最吸睛的。


    單單黎三知道的就不下二十個男人向她表達過愛慕之情。


    思及此,男人的臉色更加陰鬱了幾分,他用力踹開門,低冽地開腔:“玩幾圈了?”


    南盺正在摸牌,頭也不迴地比了個手槍的手勢,“八圈,一起來玩……”


    話未落,煙霧繚繞的活動室安靜的宛如幽穀。


    南盺迴頭,嘴裏還含著一個棒棒糖,看到滿身低氣壓的男人,微微一笑,“老大迴來了。”


    她的表現太自然,自然像是最普通的上下級,好似他們不曾耳鬢廝磨負距離接觸過一樣。


    黎三心頭怒火中燒,偏又無處發泄。


    他想她,也恨她,恨不得能把她按在床上折磨到死去活來才夠本。


    但,沒立場。


    因為南盺沒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隻是踹了他而已。


    這時,黎三閉了閉眼,強大的氣場蔓延在整個活動室,“誰開的局?”


    眾人不吭聲,卻紛紛偷瞄南盺。


    下一秒,滿屋子將近二十個男人同時舉手,“三爺,是我。”


    南盺嘬著嘴裏的棒棒糖,坦白道:“老大,我開的局。”


    “你出來。”黎三轉身就走,爾後又站定,“其他人,去三號工廠組裝訂單,裝不完別他媽睡覺。”


    南盺悻悻地起身出門,期間還不忘迴頭抱怨,“你們不是說他後天才迴來嗎?”


    黎三聽見這句話了,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女人就是在躲著他。


    樓上辦公室,黎三踹門而入,身後的南盺非常有心機地把房門四敞大開,“老大,組局玩牌是我不對,我認罰。”


    “認罰就關門。”黎三大馬金刀地坐在轉椅中,昂首道:“分手都敢說,還怕跟我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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