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營隊,常年訓練造成的肌肉記憶,即便是普通的狙.擊手也能達到這樣的水準。


    相比而言大家更好奇席記者能不能打到靶子。


    這時,席蘿不緊不慢地舉起手臂,瞄了好半天,才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子彈破空射向了靶心。


    偌大的靶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望著計分器,三秒後結果出爐,最低分,五環。


    但凡她的子彈再偏一點,勢必會脫靶無成績。


    席蘿很欣慰地點點頭,“還不錯。”


    幾個炊事班的兄弟率先鼓掌,“蘿姐棒,比我強多了,我第一次打靶都打到了木樁上,五環都沒有。”


    席蘿笑吟吟地接受了對方的彩虹屁。


    而宗湛的耳朵動了兩下,薄唇似是不悅地下沉了幾分。


    他發現席蘿跟別人說話的態度和口吻都相當和煦。


    但隻要跟他獨處,言辭激烈程度就像是機關槍。


    宗湛側耳傾聽席蘿和黑狗等人的打趣聲,心裏愈發的不舒服。


    於是,男人沒再耽擱,直接舉手連開了兩槍。


    結果都不差,距離十環紅心很近。


    宗湛摘下眼罩丟到桌上,又卸下彈夾,轉眸冷聲說:“你上戰場也這麽多廢話?”


    他氣不順,說話的語氣更不可能友好。


    宗湛莫名有些後悔,當初不該帶席蘿來營隊。


    安全歸安全,但她太招人了。


    而且以她狡猾的性格,身在男人堆裏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席蘿對宗湛的冷嘲熱諷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撇了撇嘴,看似隨意地也朝著靶心連開兩槍,“不愛聽廢話,你可以把耳朵閉上。”


    論懟人的技術,宗湛甘拜下風。


    不多時,席蘿的成績出來了,看熱鬧的群眾們也爭先恐後地張望。


    計分器上,兩個十環的分數格外顯眼。


    有人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重影了。


    第一槍隻有五環,怎麽後兩槍直接十環了?


    人家都是跳躍式進步,席記者堪稱起飛式進步了吧?


    所有人都望著席蘿行注目禮,震驚、茫然、恍惚……不一而足。


    席蘿同樣將彈夾拆了下來,無視周遭的打量,揚眉和宗湛對視,“兩天假,說到做到是吧?”


    “當然。”宗湛迴答的幹脆,倒是讓席蘿有些意外了。


    她猶豫了幾秒,試探地說道:“今天開始?”


    宗湛:“可以。”


    席蘿:“???”


    他是不是在憋大招?!


    ……


    午飯後,席蘿迴到宿舍就站在窗前苦思冥想了一番。


    最後還是沒想明白宗湛真正的意圖,她壓下心底的疑惑,換了常服又隨便收拾了兩件衣服就拎著小皮包出了門。


    樓外,一輛普通款桑塔納映入眼簾。


    駕駛室的車窗裏,是笑眯眯的熊澤,“蘿姐,上車吧。”


    席蘿左顧右盼,視線範圍內沒看到宗湛的身影,不禁腳步輕快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小熊,送我去機……”


    車廂後座,身穿白襯衫和西褲的宗湛,正在閉目養神。


    席蘿:“……”


    她就知道。


    恰好,後座的男人說話了:“要麽上車,要麽迴去,你選。”


    席蘿麵無表情,“我選c。”


    宗湛緩緩疊起雙腿,唇邊笑意漸深,“假期取消?”


    席蘿揚手把皮包扔了進去,甩上車門繞到了副駕駛就坐。


    車子駛出營隊,方向卻不是機場,而是宗家老宅。


    途中,席蘿的電話不停響起震動聲,但她都沒接,隻是匆匆迴了幾條消息,煩悶地靠著椅背假寐。


    迴到宗家老宅,宗湛不顧席蘿的推搡直接把人拽下了車,“不想休假你就繼續鬧。”


    席蘿閉著眼長長地歎氣,“我有事要辦,你大人有大量?”


    “大不了。”宗湛緊緊捏著她的手腕,“非常時期,你給我安分點。”


    席蘿自動忽略了他的那句非常時期,兩人很快來到四合院的東廂,抬眸就看到宗鶴鬆手裏拎著個鳥籠,一臉慈祥地看著他們,“小席來啦。”


    “宗伯。”


    席蘿笑著打了聲招唿,許是心裏惦記著事,表情難免有些不自然。


    宗鶴鬆含笑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掠過宗湛的手,很欣慰地點點頭:“難得看見你們能和平共處,快進來,人手一會就到。”


    什麽人手?


    席蘿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剛坐在廳裏喝了半杯茶,陳管家來報,“老爺子,端老到了。”


    “請他進來,再派人把麻將送過來。”


    果然……所謂的人手不夠,是打麻將三缺一。


    席蘿幽幽看向宗湛,皮笑肉不笑。


    後者則從容不迫地呷了口茶,趁機偏頭在她耳側說道:“又在心裏編排我還是想算計我?”


    “想崩了你。”


    話落,坐在旁邊偷覷著他們的宗鶴鬆突然站了起來,“端老頭,你看著門檻。”


    宗湛和席蘿同時側目,就見廂房門外徐步走來一名拄著拐杖的老人家。


    年紀看上去超過了七旬,但眼眸裏泛著不怒自威的威嚴。


    經由宗鶴鬆的提醒,老人家拿著拐杖敲了下高出地麵的門檻,“老宗頭,你就不能把這玩意拆了?”


    “說幾遍也是不能,老祖宗留下來的。”宗鶴鬆笑容滿麵地上前迎接,“廢話少說,三缺一,就等你了。”


    這是席蘿第一次見到另一位名滿帝京的老首長。


    此人端木鄂。


    宗湛很熟稔地上前打招唿,並攙扶著端老爺子入座。


    席蘿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她也不想搞,趁著那爺仨寒暄之際,躲到大葉綠蘿的後麵,給白炎迴了個電話,“事情有變,我今天迴不去。”


    白炎這會兒正準備起鍋炒飯,聽到席蘿的迴信兒,眉心微皺,“有麻煩?”


    “算是吧。”席蘿抽空看了眼麻將桌,匆匆說道:“今晚十二點前,我想辦法迴去。你派人在緋城接應我。”


    白炎將鍋鏟扔到一旁,眸子裏迸射出暗冽的幽光,“嗯,遇到麻煩就直說,吉祥物最近很閑。”


    席蘿笑著說知道了,掐斷電話便展眉舒了口氣。


    真是好久都沒聽到白炎叫黎俏吉祥物了。


    但這次她遇到的麻煩,從開始就沒打算讓黎俏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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