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臉色煞白地怔在原地,絕望的同時又能感覺到極端的羞辱。


    她在他眼裏,肮髒且齷齪。


    後來,賀琛摟著尹沫反身踏上舷梯,在程荔絕望的表情中,賀琛說了最後兩句話。


    第一句:“程荔,我當年愛的是你身上與眾不同的品質。”


    第二句:“是你偽裝的品質,不是你。”


    言外之意,程荔,我從沒愛過你。


    前方的艙門被空乘人員緩緩合上,隔絕了程荔呆滯的視線。


    航班起飛前,賀琛看著舷窗外被機場警務人員押走的程荔,沉著臉舉起手機吩咐了一件事:“別再讓她出現在尹沫麵前。”


    此後許多年,尹沫再沒有見過程荔。


    她沒死,卻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


    南洋時間下午三點,賀琛和尹沫扶著容曼芳走下了舷梯。


    背後,是步履沉穩的商鬱。


    宗湛沒有下飛機,而是直接乘著衍皇的專機返迴了帝京。


    闊別一個多月,尹沫坐在車裏望著南洋初秋金黃的街道,想了想便側首道:“先送我迴家吧。”


    賀琛挑高了眉梢,“你不跟老子迴去?”


    尹沫理所當然地搖頭,“我爸媽還在等我。”


    她當初撒謊出差,離開了這麽久,肯定要先迴家看看。


    賀琛繃著臉,有些不悅地捏著她的手,“晚上過來找我。”


    “不了。”尹沫淺淺一笑,“我先陪陪他們。再說你不是還要送阿姨去醫院繼續做康複治療?”


    賀琛斜睨著她,不悅又霸道地要求,“晚上七點我去接你,敢不來你試試。”


    尹沫連婉拒的話都沒說出口,車子已經停在了尹家的小區門外。


    賀琛越過她拉開車門,爾後俊臉一偏,直接堵住她的嘴,頂開牙齒就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車門半開,賀琛卻愈發放肆地含著她的舌頭不放。


    然後,門外恰好從小區走出來的尹家夫婦,望著車裏擁吻的兩人目瞪口呆。


    那是他們家寶貝閨女吧?


    那個男人……是賀先生?


    三分鍾後,尹沫氣喘籲籲地下了車,悶頭就往小區裏麵走,行李箱都沒拿。


    “沫沫啊……”


    正前方,尹家夫婦搓著手,欲言又止。


    尹沫猝不及防地抬起頭,就這樣頂著紅腫的雙唇和自家爸媽迎麵相撞。


    有一個詞,好像叫社死。


    ……


    與此同時,商鬱迴了公館,進門就看到黎俏坐在客廳翻看著文件。


    “在看什麽?”


    黎俏隨手翻了一頁,抬眸與男人四目交匯:“皮膚免疫障礙綜合症。”


    商鬱邊走邊解開袖扣,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幾天他有沒有鬧你?”


    黎俏勾唇說沒有,拉過他的手腕仰頭問道:“琛哥的麻煩解決了?”


    男人應聲,側身沉腰入座,很自然地攬過黎俏的肩膀,“在研究商陸的病?”


    “嗯。”黎俏將手裏的病例文件遞給他看,“人禾實驗室最近在商討新的研究課題,商陸這種病很罕見,倒是可以深入研究一下。”


    聞聲,商鬱眸中浮現寵溺的薄笑,“有需要可以叫他過來。”


    “暫時不用。”黎俏將文件合上,轉眸打量著男人英俊的眉眼,“要不要去休息一會?”


    商鬱手指摩挲著她纖細的臂膀,“陪我?”


    黎俏笑了笑,勾著他的手朝著樓梯示意,“好,一起。”


    ……


    傍晚,六點四十,賀琛開車抵達了尹家小區的樓下。


    他推開車門,淡淡的涼風拂過麵頰,吹散了他額角的碎發。


    南洋初秋的溫度比帕瑪略低,賀琛甩上車門,仰頭望了望頗具年代感的舊式居民樓,抿了抿唇,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就準備給尹沫打電話。


    都說三天就能養成一個習慣,這段日子他每天都和尹沫膩在一起。


    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喝酒,一起睡覺。


    賀琛習慣了她在身邊的每一刻,而迴了南洋這短短幾個小時,他看不見尹沫的身影,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


    男人單手搭著車頂,剛解鎖手機屏幕,居民樓的鐵門就傳來了響動。


    賀琛隨意一瞥,頓時移不開眼了。


    居民樓的門口,尹沫拎著一個行李包,不尷不尬地說了句開場白,“家裏沒我房間了……”


    確切的講,是爸媽把她給攆出來了。


    這事還要從下午說起,尹家夫婦親眼看到她和賀琛在車裏擁吻,迴了家,尹沫隻好坦白從寬。


    尹家夫婦對賀琛本就心存敬意,而且緬國一行他的確處處護著自家女兒。


    再經由尹沫的解釋和維護,老兩口一拍即合,讓她趕緊出去談戀愛,別在家裏當剩女了。


    此時,賀琛看著尹沫的打扮,嘴角揚起了非常愉悅的弧度。


    他走上前拎過她手裏的行李包,圈著她的腰摟到懷裏,“走,咱家房間多,迴去隨便挑。”


    同一時間,居民樓三層的陽台邊,尹家夫婦貓著腰往下看。


    “沫沫長大了,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尹母萬般感慨地歎了口氣,一扭頭就發現尹誌宏在揉眼睛,“你哭什麽?”


    尹誌宏抿著唇,哽咽地搖頭:“沫沫這些年,過得太苦了。隻要賀先生能好好對她,我把這條命給他都行。”


    “別說這些喪氣的話了。”尹母不忍地別開臉,“你要是知道咱家沫沫過得辛苦,以後就做好當爸的本分。


    以前那些事你就當吃個教訓,我們才是一家人,哪有幾個人會像你似的把雇主當祖宗。”


    尹誌宏臊紅了臉,“是是是,夫人說的對,過去了,都過去了。”


    ……


    翌日,迴到南洋的第二天,賀琛大清早醒過來就找不到尹沫了。


    男人光著上半身在公寓裏走了一圈,最後才在餐桌上發現了一張字條。


    賀琛的俊臉瞬間陰鬱了。


    他抄起手機給尹沫打了個電話,語氣非常不善,“去哪了?”


    尹沫平靜的語調還泛著一絲輕快,“我在俏俏這裏,你沒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嗎?”


    賀琛盯著手裏的便簽,麵無表情地迴答:“沒看見。”


    “哦,字條在餐廳的桌上,你過去就能看見。”尹沫也不知道在忙什麽,說完這句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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