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咖啡香流淌在四周,黎三沉腰坐下,“這次去多少人?”


    “不少。”黎俏沒有細數,隻是淡聲安排道:“去了緬國,尹沫會跟著你,保護好她。”


    黎三端著黑咖啡喝了一口,咂舌迴味著苦澀的濃香,“尹老二已經這麽廢物了?出行還得我保護,那她去幹嘛?”


    黎俏漠然地看著窗外,“與其讓她病急亂投醫,不如跟在你身邊幫幫忙。”


    尹沫昨天迴了公館,並且極其鄭重地表示想要一同去緬國。


    黎俏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尹誌宏本次也會隨行。


    況且,七子蘇老四的婚禮,再多險阻,他們也要克服。


    黎三睨著黎俏近乎沒有表情的側臉,舔著後槽牙,哂笑,“你什麽時候能為自己多想想,瞧你那張臉,都瘦沒了。”


    黎俏看著桌上的咖啡,最後還是忍住了沒喝。


    她站起來,並低聲叮囑,“明早八點,別遲到。”


    黎三側身望著她的背影,揚聲說道:“遇到困難跟我說,別什麽都憋在心裏。”


    黎俏揮了揮手,轉眼就消失在樓梯轉角。


    黎三是家裏最了解黎俏的人,總覺得她整個人的狀態都沉甸甸的。


    像是被束了手腳,滿身的沉重。


    ……


    當天下午,夏思妤如約來了南洋。


    她匆匆忙忙地趕到酒店,推門而入,看到裏麵的場景,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套房裏人不少,黎俏也在,她站在對麵的窗邊,似乎在打電話。


    夏思妤放下手中的行李,敷衍似的朝著沈清野打招唿,然後就走到雲厲的跟前,“沒犯病吧?”


    雲厲單手斜支著額角,抬眼瞅著她,無言以對。


    夏思妤也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奇怪,不尷不尬地咳嗽了一聲,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那個藥,商陸說每隔四小時要喝一袋。”


    雲厲俯身從桌上拿起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夏思妤,昂了昂下巴,“多喝水,少說話。”


    這會兒,黎俏剛好結束和商鬱的通話,她迴過身,後背倚著窗台,“家裏的事處理完了?”


    夏思妤喝水的動作一頓,目光微微閃爍,“處理完了,其實什麽事都沒有,我爸就是閑的,非讓我迴去陪他打高爾夫。”


    順便……給她介紹幾個青年才俊。


    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的,往常她爹都是直言不諱,這次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學會曲線救國了。


    黎俏見夏思妤閃爍其詞,彎了彎唇,便打住了這個話題。


    七子在南洋聚齊了四個,尹沫和夏思妤正麵相見,兩人免不了又是一番長談和敘舊。


    明天就要出發,但黎俏似乎很忙,她的手機時不時響起,連聊天也隻能一心二用地迴應著。


    晚上六點,眾人移步到樓下的包廂聚餐。


    雲厲在走廊接了通電話,折返的途中碰見了黎俏。


    他站定,神色溫和地笑問,“商少衍什麽時候到?”


    黎俏從屏幕抬起頭,漆黑的眼裏沒有一絲波瀾,“他有事,不來了。”


    “不來了?”雲厲微詫地挑起眉梢,難掩驚訝。


    這可不像商少衍的作風。


    往常不管多忙,就算分身乏術他也會想辦法過來。


    黎俏沒做過多的解釋,兩人迴到包廂,便安排服務員上菜。


    商鬱因故缺席,雖然無人多嘴,但每個人都嗅出了異常。


    聚餐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飯後,黎俏帶著落雨準備打道迴府。


    夏思妤在沈清野的建議下,也決定留宿在皇家酒店,明早一道去機場。


    送走了黎俏,幾個人麵麵相覷,隨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尹沫。


    “尹老二,你一直和俏俏在一起,她怎麽了,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夏思妤麵露憂色,她認識黎俏這麽久,這種狀態是第二次出現。


    上一次,是蕭葉輝去世。


    尹沫抿著唇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最近幾天……我沒在公館,和落雨打聽了幾句,但她說一切正常,什麽事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沈清野一副深思的表情低聲道:“我怎麽感覺小七崽很累的樣子,她到底在忙什麽?”


    這個問題,無人知曉。


    ……


    樓下,黎俏低著頭慢慢往前踱步。


    落雨跟在她身邊,仗著身高優勢偷偷打量她的側臉。


    走到大堂,落雨才發覺外麵下雪了。


    她下意識放輕嗓音,生怕驚到黎俏似的,“夫人,外麵冷,你在這兒等我,我先去熱車。”


    “不用,走吧。”黎俏清清淡淡地婉拒了她的提議,並補充,“少衍來了。”


    “沒有吧?”落雨掏出手機,並沒看到任何提示,“流雲說老大傍晚臨時發起了會議,估計一時半會開不完。”


    黎俏微微勾唇,一言不發地往大堂旋轉門走去。


    他臨時發起的會議,隻是為了讓她安心聚會。


    現在聚會結束了,他會來接她。


    商鬱啊……


    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給她自由的空間。


    黎俏所言非虛,落雨跟著她走出大堂,目光逡巡著四周,果然在台階下方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商務車。


    車頂已經落了層薄薄的積雪,顯然停了有一段時間了。


    下雪和聖誕節總是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酒店正前方,掛滿了琉璃彩燈的聖誕樹,將地麵的積雪映成了絢麗的顏色。


    黎俏望著商務車,笑意淺淺。


    車門打開,一頂黑綢傘率先入目,緊接著男人頎長偉岸的身影撐著傘踏雪而來。


    黎俏站在原地,等著他逐步靠近。


    傘下,光線微暗,黎俏仰頭和商鬱對視,“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男人目光深邃,平靜而悠遠,溫厚的聲線夾著淡淡的薄笑,“迴家?”


    黎俏勾著他的掌心,不露聲色地瞥了眼商務車上的積雪,“嗯,迴吧,沒吃飽,你再陪我吃點?”


    “好。”商鬱攬著她的肩膀拾級而下,行為舉止透著自然,看不出任何異常。


    落雨頂著鵝毛大雪跟上他們的腳步,感覺自己很多餘。


    果然,最了解老大的還是夫人。


    ……


    第二天,早八點,南洋國際機場。


    fa312航線接到了塔台的起飛指令。


    目的地: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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