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站在收藏壁櫃前,探身看著裏麵的古董,“你可真是信任我,少衍知道我幫你瞞著他,我賭場的損失最起碼十億起。”


    他一點也不懷疑少衍的手段。


    若是被他察覺到什麽,一準拿他的賭場泄憤。


    百試不爽。


    黎俏靠著椅背,抬了抬下巴,“賭場一切損失我負責,這房間裏的一切古董也隨你挑。”


    賀琛偏頭,直起腰板雙手環胸,“你這是跟我做交易?”


    “不是。”黎俏言笑晏晏,“收買你。”


    賀琛輕笑出聲,隔空朝著黎俏點了點,“膽子忒大。”


    “成交?”


    賀琛撥開風衣的下擺,雙手塞進褲袋裏,目光灼灼地凝著黎俏,“這麽點小事還至於收買我?來,說說你的計劃。”


    ……


    上午十一點半,落雨聞訊找到了雅墅園。


    她甩上車門,果然在停車場看到了黎俏的那輛奔馳大g。


    落雨腳步匆匆,還沒走進大堂,公寓的門前就徐步走出來兩道身影。


    賀琛在前,黎俏在後,而且她手裏還拎著一個維納斯拍賣會的小手箱。


    落雨蹙著眉,額頭還冒著細汗,“夫人,您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黎俏的孕吐雖然沒有之前那麽嚴重,這也隻是得益於她嚴格的控製著飲食。


    但是,孕吐不嚴重不代表沒有。


    若是她開著車突然出現了嘔吐症狀,後果難以預料。


    這時,黎俏不急不緩地拾級而下,瞧著落雨焦急的神色,淡聲解釋:“琛哥想要一幅字畫,我過來幫他拿一下。”


    賀琛:“???”


    他低頭瞅著黎俏拎著的維納斯手箱,視線緩緩上移,最後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是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難怪她剛才離開公寓前莫名其妙地裝了一幅字畫拎出來,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不等賀琛說話,黎俏就遞出了手箱,揚眉喚了一聲,“琛哥。”


    賀琛臂彎夾起手箱磨了磨牙,“謝謝。”


    他咬重了‘謝謝’兩個字,臉上似笑非笑的厲害。


    黎俏微微勾唇,“客氣了。”


    靳戎是眼瞎嗎?


    竟然說黎俏單純可愛又懂事?


    ……


    上了車,黎俏臂彎搭著車窗,嘴角笑意淺淺,似乎心情不錯。


    行車過半,落雨才悶聲喃喃,“琛哥可真好意思,找你要東西,還讓你提著。”


    黎俏聞聲扭頭,眼底精光一掠而過,“你怎麽知道我在雅墅園?”


    “望月看了你的手表定位。”


    黎俏心下了然:“去衍皇總部。”


    望月既然能查到她的定位,八成商鬱已經知道她單獨出行的事了。


    之所以和賀琛見麵,是為了避開所有能查到的痕跡。


    如果打電話溝通,一旦商鬱有所察覺,難保會猜到什麽。


    這次的安排,黎俏做了充足的準備。


    不管怎樣,她都要親自和蕭夫人解開當年的恩怨。


    衍皇總部一零一。


    黎俏拎著一杯咖啡走了進去。


    商鬱沒辦公,反而坐在老板台後麵夾著煙吞雲吐霧。


    黑衣黑褲,神色冷峻。


    淡淡的薄霧朦朧了他的眉眼,五官清晰的輪廓也變得格外模糊。


    黎俏站在門口頓了頓,她很久都沒看到商鬱抽煙了。


    男人似是沒料到她會過來,眸底鋪了層晦暗的陰霾,看到她走來的身影,便伸手掐了煙。


    “來之前怎麽沒說一聲?”


    他撐著扶手起身,上前打開了新風係統,又牽著黎俏走出了辦公室。


    兩人來到隔壁的會議室,黎俏以目光描繪著他的眉眼,放下咖啡笑道:“上午出去辦了點事,正好順路就過來了。”


    “辦什麽事?”男人靠著會議桌,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深暗的瞳藏著極濃的情緒。


    黎俏簡單闡述了幾句,倒不是出賣賀琛,而是把尹沫傳來的消息告訴了商鬱。


    “琛哥幫了忙,所以我送他一幅字畫。”


    商鬱眼瞼低垂,掌心捧著她的臉頰摩挲,嗓音也恢複了一貫的沉穩醇厚,“浪費了。”


    他如是說著,可黎俏總感覺他眼裏的情緒太多,多到她無法分辨。


    兩人目光交匯,會議室裏寂靜無聲。


    商鬱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臂彎一攏將黎俏拉到懷裏,他抵著她的額頭,夾著煙草味的清冽氣息撲麵而來,“你什麽時候才能在家安心養胎?”


    黎俏眼睫輕顫,“我現在不就是?”


    雖然……不怎麽安心。


    男人耳聞她偷換概念的說辭,捏了下她的臉頰,“再這麽下去,我要考慮把你的實驗室封存了。”


    “嗯……”黎俏沉吟了幾秒,從善如流地附和,“那我以後去你書房養胎。”


    商鬱的喉間溢出淡淡的薄笑,擁她入懷,下顎墊在她的頭頂,縱容地笑道:“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黎俏心頭一顫,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


    她抬頭想挽迴幾句,但男人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俯首便攫住了她的唇。


    算一算,這段日子她確實因為蕭夫人的事冷落了他。


    黎俏仰頭迴應著他的索吻,心裏又酸又脹,她想給他的絕不止這些。


    溫情時刻,總是能熨帖彼此的靈魂。


    也總有人不開眼,放著好好的獎金不要,非得來觸黴頭。


    比如,追風。


    他剛開完會,拿著一疊資料來匯報工作。


    辦公室裏沒找到商鬱的身影,看到隔壁會議室房門緊閉,也沒聽到裏麵有說話聲,所以就這麽不請自來地推開了大門。


    然後,追風看到裏麵的情形,一聲臥槽,飛快地把門合上了。


    他感覺自己要完。


    追風杵在門口,不停地深唿吸。


    路過的流雲和望月瞅著他麵如土色的樣子,兩人一對視,心領神會了。


    這逼肯定又闖禍了。


    流雲老神在在地調侃道:“怎麽?又被老大罵了?”


    追風抬眼,左右看了看,惡從膽邊生:“罵什麽罵?我都找不到老大,他人呢?”


    見狀,流雲和望月麵麵相覷,不疑有他,流雲揚眉:“不在辦公室?”


    追風搖頭,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兩步,“不在,幫我找找,我有急事。”


    流雲憨了吧唧地看了眼會議室的大門,邊伸手邊問:“這裏也沒有?”


    門開了,追風撒腿就跑。


    剩下流雲和望月,迴眸看著會議室,如遭雷擊。


    m,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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