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檢室,黎俏泰然自若地躺在檢查床上,她偏頭看著商鬱,眼裏興味十足。


    男人翻了翻說明書,隨即啟動了b超檢測儀。


    黎俏沒有打擾他,唇邊笑意加深,收迴視線,耐心地等著。


    不一會,商鬱掀開她的衣角,粗糲的指尖在她平坦的小腹一掠而過。


    他溫柔的目光看向黎俏,動作嫻熟地拿起醫用超聲耦合劑塗抹在她的腹部。


    察覺到黎俏的輕顫,商鬱挑眉,“涼?”


    黎俏扯了下嘴角,示意他繼續。


    男人將超聲耦合劑均勻地塗抹在她的小腹上,伴隨著b超探頭落下,檢測儀的影像逐漸顯示出來。


    黎俏觀察著他的手法,看上去並不像新手,“你學過醫學影像?”


    “沒有。”商鬱專注地看著b超影像,餘光看她一眼,“怎麽?”


    黎俏抿著笑,“看得懂?”


    男人微微側身,移動著檢測探頭,從容地反問,“很難?”


    黎俏莞爾,手指敲著身下的床沿,“有孕囊嗎?”


    商鬱沒迴答,移開探頭掛在檢測儀旁邊,拿起幾張紙巾很細致地開始擦拭黎俏的小腹。


    黎俏端看著男人的臉色,不禁皺起了眉頭。


    難道沒查出來?


    黎俏支起上半身,漆黑的目光緊鎖著商鬱的側臉。


    直到耳邊傳來打印機的聲音,她循聲看去,就見b超的影像單已經打了出來。


    商鬱為她擦幹皮膚,又將上卷的衣角整理好,拿過b超單就遞給了黎俏。


    即便他什麽都沒說,黎俏依然能清晰地辨別出他眸中的笑意。


    b超單上,一個很小的早期孕囊躍然於眼前。


    黎俏看得入神,不經意地牽動嘴角,抬起眼皮的刹那,商鬱的俊臉已經近在咫尺。


    男人俯首攫住她的唇,難耐地頂開她的唇齒,探索般加深了熱吻。


    商鬱沒有失控,卻比以往更加熱烈。


    由他親手照出來的b超影像,真實地記錄了這個孩子初來人間的模樣。


    以至於未來的整個孕期,這個幼崽發育的所有過程,全被商鬱親手記錄了下來。


    ……


    晌午將至,低調的商務車從公館平台駛向了黎家別墅。


    黎俏在窗邊全神貫注地迴著微信消息。


    半晌,她按下發送鍵,三十幾條微信選擇性迴複完畢,揉了揉額角,轉眸就撞進了商鬱深邃暗冽的目光中。


    黎俏放下手機,輕揚眉梢,“柴爾曼公爵的熱搜,是你讓人頂上去的?”


    男人眯著眸,瞥了眼她的手機,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悅,“忙完了?”


    “就是小感冒,沒那麽嚴重。”黎俏笑了笑,慢悠悠地靠著他的肩膀,“我昨天問過成陌,他說你安排了紅客三支小隊持續不間斷的攻擊柴爾曼莊園所有信息網的防火牆,已經引起了國際上其他黑客的注意。”


    商鬱慵懶地靠著椅背,偏頭睇著黎俏的側臉,“不要緊。”


    黎俏睨他一眼,淡笑道:“紅客的實力肯定能應付,但這麽大麵積的攻擊柴爾曼的局域網和局域電腦,你是篤定了他們無暇顧及網上的熱搜?”


    柴爾曼公爵的熱度居高不下,換做平時,不可能不處理。


    貴族榮譽大過天,不論真假,一切捕風捉影的醜聞都要提前遏製。


    現在熱搜還在發酵,柴爾曼家族卻沒有任何動作,除非紅客的大舉進攻讓他們應接不暇。


    這時,商鬱看了眼窗外的街景,玩味地勾唇,“不是無暇顧及,是撤不掉。”


    黎俏疊起細長的雙腿,晃了下腳尖,“是成陌編寫的信息清除係統起了作用?”


    “不止。”男人幽暗的眸底深不可測,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輕柔,語氣低冽又霸道,“英帝社交網站的服務器,在公會主教的教區範圍內。”


    黎俏恍然大悟,搖頭失笑。


    柴爾曼家族這次得不償失了。


    原本用權力能撤掉的熱搜,偏偏服務器的管轄權在商鬱手裏,除非他下令,否則熱搜永遠也撤不下來。


    “會不會太容易了?”不多時,黎俏又摸著下巴思忖道:“除了攻擊防火牆,你還做了什麽?”


    柴爾曼的影響力和家族實力,僅僅是防火牆攻擊就能讓他們捉襟見肘?


    商鬱捏著她的手稍稍用力,迴想到黎俏高燒又不能吃藥的一幕,眼裏暗影重重,“幕僚倒戈。”


    黎俏還沒細問,手機上傳來了後排望月悄悄發來的消息。


    望月:夫人,熱乎的消息。


    望月:老大這次出動了一百名黑客進行跨境防火牆攻擊,其中紅客一隊負責侵入柴爾曼家族的幕僚團,聽說最近每天都有不少幕僚去莊園尋求幫助。


    望月:[牛逼.jpg]


    黎俏看完消息,幽幽迴眸,就見望月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坐在窗邊賞風景。


    柴爾曼在英帝的威望,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上層幕僚團,也就是資本助力。


    幕僚團對貴族而言,如虎添翼。


    一旦倒戈,名譽聲望將大打折扣。


    黎俏了然地彎起唇角,相比幕僚團,帶節奏的熱搜確實不值一提。


    ……


    黎家別墅。


    黎廣明不在,隻有段淑媛在陽光房無聊地擺弄著花卉。


    黎俏來到二樓,母女倆寒暄了幾句,便進入了正題。


    段淑媛愕然地挑眉,“繈褓裏有東西?”


    她的驚訝不似作假,黎俏斜倚著花台,淡聲解釋了緣由。


    聞此,段淑媛更迷茫了,“我洗過,但沒拆過。寶貝,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很重要嗎?”


    黎俏垂下眼睫,聳了下肩膀,“可能吧。”


    她也不知道有什麽,線索似乎是斷了。


    段淑媛既然沒有拆洗過,或許她被送到南洋的時候,繈褓裏的東西就已經被拿走了。


    難道是商縱海?


    但黎俏又覺得不太可能。


    依照商縱海對慕家的執念,如果繈褓裏的東西真在他手裏,他不可能不給她。


    黎俏思緒沉沉,倒不是糾結那些東西有多重要。


    她在想,縫補小被子的人,拿走了證據是想做什麽,


    段淑媛見黎俏怔怔出神,拍掉手上的花瓣,安慰道:“你別急,等媽抽空去問問你外公,說不定他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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