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蘿太驚訝,手裏的叉子沒有拿穩,掉在了餐盤上,“你來真的?”


    炎盟以轉戰商業版圖為重要的洗白路線。


    如今各個產業模塊都趨於穩定,結果他們這位小祖宗突然出手要毀掉和英帝柴爾曼的所有合作?!


    席蘿到底還是沒能按捺住情緒,她傾身向前,嚴肅地反問,“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柴爾曼家族在國際上的地位?”


    “不想知道。”黎俏放下刀叉,胃口全無,她看向席蘿,語氣很淡漠,“你要阻止我麽?”


    席蘿沉吟數秒,斂去驚愕,搖頭失笑,“我阻止,你就會收手?”


    黎俏皮笑肉不笑,“不會。”


    “那你還問我。”席蘿翻了個白眼,目光一眯,挑眉問道:“中途毀約的話,賠償金額不是小數,你律師找好了麽?”


    “不需要律師,我能毀約,就能帶著炎盟的產業全身而退。”


    英帝柴爾曼,不配得到炎盟的合作渠道。


    見她信心百倍的樣子,席蘿還是不太放心,“小朋友,我知道你聰明,但商場如戰場,萬一你搞不定的話,不如我給你預備一個金牌律師供你使喚?”


    “誰?”


    席蘿眼裏掠過一絲狡黠,“我弟,席澤。”


    ……


    下午三點,黎俏從科技園返迴了公館。


    剛停好車,她就看到一群保鏢在不停地往公館內搬運貨物。


    黎俏不以為意地收迴視線,踏上門前的台階,一身墨黑的商鬱恰好從廳內走來。


    男人一貫的英俊淡然,昨晚出現在他身上的暗黑情緒似已消失無蹤。


    黎俏迎麵走去,對著遠處昂首,“公館添置東西了?”


    商鬱薄唇微勾,高深地睨著她,“帶你去個地方。”


    “哪兒?”


    黎俏沒等到迴到,反而被他拉著走向了電梯間。


    公館地下三層,隨著電梯門開,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傳入耳畔。


    是許久未見的流雲。


    黎俏走出轎廂,抬眼望去,眼前的一幕,讓她久久沒有出聲。


    地下三層,變成了一間醫學研究室。


    醫用器材和研究台都已經布置妥當,流雲正在招唿保鏢把儀器擺到相應的位置。


    黎俏唿吸一凝,視線自研究室一掃而過,最後落在商鬱的臉上,“流雲這段時間……”


    不等她說完,男人側首,掌心揉著她的發,“以後想做實驗,不用去人禾。”


    她放棄了科研所的工作,卻不會放棄研究。


    如此,他就在家裏給她造一間實驗室,以供她求。


    黎俏抿了抿嘴角,心裏複雜的難以言喻。


    她緩步向前,走進研究玻璃房,一切應有盡有,連布局都無比熟悉。


    這時,流雲看到黎俏,走上前抹了把汗,“黎小姐,您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如果有,你隨時和我說,我再安排人重新布置。”


    黎俏搖了搖頭,淺淺一笑,“沒有,都很好,辛苦了。”


    這間實驗室,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實驗台,連綠植的位置都和記憶裏相差無幾。


    因為商鬱把她所熟悉的人禾實驗室,原樣搬到了南洋公館。


    ……


    傍晚,宗悅來到公館的時候,黎俏還在地下三層的實驗室感歎著商鬱的用心。


    短短一個下午,各類器材已經安置妥當。


    此時,打印機不停地運轉著,剛打印出來的病例文件已經摞了厚厚的一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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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俏給醫學聯盟的專家瑞得發了一封預約視頻會議的郵件,看著投遞成功的字樣,她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出了實驗室。


    樓上,客廳,宗悅看著靳戎,乖巧地喚了一聲,“戎叔。”


    靳戎翹著二郎腿,點了下頭,“嗯,自己找地方坐。”


    宗悅看了眼閉目養神的商鬱,又悄悄環顧四周,沒看到黎俏的身影,便略顯拘束地坐在了靳戎的對麵。


    長輩麵前,她不敢造次。


    這時,靳戎兩指夾著支票,拿腔作調地說道:“你婚禮的時候,叔沒時間過來,這張支票你拿著吧,就當給我那侄女婿的見麵禮。”


    說話間,黎俏走進了客廳。


    靳戎見到她,眸光一亮,‘蹭’地就站了起來,“小孩,你給我過來。”


    宗悅嚇得手一抖,支票掉在了地上。


    黎俏看著地麵,那熟悉的麵額,熟悉的字跡,是她給靳戎的那張‘傭金’支票。


    她彎了彎唇,也沒理他,徑自走到宗悅身邊坐下,撿起支票,塞進了她的手裏,“大嫂吃飯了嗎?”


    正在醞釀怒意的老父親靳戎:“??”


    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輩分?


    ……


    半小時後,黎俏一行人去了皇家酒店。


    靳戎難得來一次南洋,賀琛在皇家酒店給他安排了接風宴。


    宗悅一路跟隨前往。


    途中,她給黎君發了條聚餐晚歸的微信,等了幾分鍾沒等到他的迴複,便把手機放進了皮包裏。


    另一邊,黎君結束了工作會議,迴到辦公室才看到宗悅發來的消息。


    他皺著眉,神情略顯不悅。


    自從宗悅進入職場,她近來晚歸的次數比他還頻繁。


    要麽是加班,要麽是聚餐。


    明明前天晚上她才和部門同事聚餐過,怎麽今晚又去了?


    黎君抿著薄唇,稍頃就退出了微信頁麵,返迴通訊錄,直接給宗悅撥了個電話。


    半分鍾後,聽筒裏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這是宗悅第一次沒接他的電話。


    黎君也沒深想為什麽他會記得這麽清楚,總之不悅的情緒愈發濃稠。


    直到晚上九點半,黎君迴到家才發現宗悅還沒迴來。


    而此時,夜幕沉沉,皇家酒店的包廂裏,接風宴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黎俏和宗悅並肩坐在一起,看著對麵的三個男人舉杯共飲,桌上已經空了四瓶人頭馬。


    賀琛喝醉了,靳戎舌頭大了,商鬱看起來最正常,但俊臉泛紅透著微醺。


    黎俏沒見過商鬱喝醉,也沒打算阻止他今夜喝酒。


    賀琛曾經說過,每次蕭夫人出現,或多或少都會引起商鬱的病症發作。


    昨晚到現在,商鬱的表現還算正常。


    而這場飯局大概也是賀琛有意為之。


    兄弟之間,不太容易直白的表達情緒。


    所以賀琛和靳戎以這樣的方式陪著商鬱狠狠買醉一場,一醉解千愁。


    這時,賀琛單腿踩著椅子,扯了下襯衫,抬手勾住商鬱的肩膀,一邊安慰,一邊吐槽:“少衍,都過去了,別想太多。你聽四哥的,女人這種東西,全他媽是白眼狼,沒心沒肺,不值得留戀。”


    在場的兩位女人:“……”


    靳戎也適時舉杯,從另一側撞了下商鬱,“你別聽他胡扯,女人也有好東西,比如我女兒七七,又聰明又伶俐,算計我都毫不手軟,你放心,你那個混賬媽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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