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排衍皇的車隊從輔路行駛到酒店紅毯前方。


    流雲穿著正統的黑西裝繞過車頭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一雙嶄新鋥亮的皮鞋落在地麵,鏡頭再往上,便是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


    商鬱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前的暗兜裏露出墨藍色的方巾一角,他沒有打領帶,衣領的扣子禁欲般扣在了最上方,透著一股低調的矜貴。


    短發下的那張麵孔俊美異常,一雙冷眸環顧四周,站在人前的刹那,周圍的保鏢紛紛頷首,“衍爺。”


    男人單手係上外套的紐扣,微微側身,對著車廂攤開了掌心。


    纖細的手指從車廂裏遞到了男人的手中,緊接著黑色的高跟鞋邁出,黎俏身穿黑色抹胸的長裙傾身走了出來。


    遠處靜候的晚宴負責人正匆忙踱步,看到這一幕不禁愣住了。


    他自然認識商少衍,隻是沒料到,南洋大會他居然帶了女伴來參加。


    尤其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孩,身材纖細又曲線畢露,黑色抹胸的晚禮裙將她肌膚襯得膚白如雪。


    黎俏今晚化了淡妝,挑高的眼線將她弧形完美的眼睛點綴的愈發生動。


    下了車,她順勢挽住男人的臂彎,偏頭看著他微蹙的眉頭,問了一句,“怎麽了?”


    “藍色的晚禮服更好看。”商鬱不悅的視線落在她的肩頭,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


    原本在造型室他為她選好了禮裙,可她最後還是自己挑了件黑色的。


    黎俏低頭看了看裙裝,要笑不笑地看著他,“你確定?”


    那件藍色的晚禮服確實好看,但問題是……長袖高領連體裙,而且還帶著拖尾,穿在身上不說合不合適,但絕對會悶熱。


    現在可是七月仲夏。


    商鬱深邃的眸光看著她,視線再次打量著她抹胸的禮服設計,無視一旁搓手等待的宴會負責人,轉首對著落雨冷聲吩咐,“去找一條披肩過來。”


    在車上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在公眾場合,他看著她露在外麵的雪白肩膀就覺得一陣陣的唿吸不暢。


    黎俏:“……”


    她抬起眼皮看著男人微微緊繃的臉色,最終還是放棄了掙紮。


    這件禮服真的不算暴露了,即便是抹胸,也是很高的那種款式。


    五分鍾後,貴賓室。


    黎俏看著落雨送來的黑紗披肩,捂著腦門搖頭失笑。


    當然,她也沒拒絕,把黑紗做了個造型,直接環在肩膀上。


    男人緊抿的薄唇也終於鬆弛了不少。


    他坐在方形貴賓椅中,長腿交疊,沉聲叮囑,“今晚人多,不要亂跑。”


    黎俏低頭整理著肩膀的黑紗,一心二用地點頭,“嗯。”


    來時的路上她已經聽說了晚宴的參會人。


    各方勢力的老大都來了,還邀請了不少南洋的頂級名流。


    包括,黎家。


    想到這裏,黎俏目光頓了頓,望著男人英俊的臉頰,試探道:“除了黎家,五巨頭其他家族也來了?”


    “嗯。”


    黎俏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高跟鞋,“往年的南洋大會也有這麽多人參加?”


    她還以為隻有他們幾方地下勢力單獨匯聚一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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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隻是一個開幕晚宴,場麵已經非常盛大了。


    “今年比較特殊,比往年人多。”


    黎俏了然,也沒問具體的特殊情況,話鋒一轉,“黎家邀請的我爸媽?”


    商鬱低頭理了理袖口,暗眸裏噙著玩味,“不止,還有你大哥。”


    黎俏清了清嗓子,“這樣啊……”


    巧了呢!


    家裏就爸媽和大哥不了解她和商鬱的關係,今晚上都來了。


    此時,商鬱薄唇微側,睇著黎俏閃爍的眼神,俯身向前,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顎,“擔心他們知道你和我的關係?”


    黎俏睨著男人,嘴角勾著笑,“有什麽好擔心的,反正早晚都會知道。”


    男人似乎很滿意她的迴答,壓下俊臉在她唇上啄了啄。


    ……


    這場晚宴場麵很大,但又和黎俏所了解的宴會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宴會廳裏各處都能看見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


    她一個人慢悠悠地晃進宴會廳,主要目的就是尋找黎家夫婦和黎君的身影。


    商鬱和秋桓等人則留在貴賓廳裏談事。


    宴會廳裏,有秋家的人,歐家的人也在,還有很多隱形的名門代表也混跡在人群之中。


    除此之外,南洋城東西南北四方勢力的人馬也齊聚一堂。


    黎俏從服務員手中端了杯香檳,找了個角落,靠著堂柱觀察著現場的情況。


    她還沒找到黎家夫婦的身影,倒是很快瞧見了大哥黎君和宗悅。


    他們今晚的衣著打扮也非常正式,黎俏隨手放下香檳,徑自朝他們走了過去。


    道道人影之中,他們距離越來越近。


    突地,傳來一聲輕蔑的調笑,“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老東西的愛徒嗎?”


    哦,屠安良。


    許久未見,他臉上依舊是濃密的絡腮胡,一身的江湖氣,哪怕穿著白色的西裝,也蓋不住他身上的匪氣。


    他說話之際,已經捏住了黎俏的手腕。


    黎俏低頭看了看,睨著屠安良,“拿開。”


    聞聲,他捏得更加用力,“小美人,你可讓我好找啊,這麽久了,要不要再跟爺練練?”


    他永遠都不會忘,自己的手指被這女孩硬生生折斷的場麵。


    傷了他,也傷了他的自尊。


    但,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這樣的女孩也讓他生出了強烈的征服欲。


    當初受傷後,不知怎地,那段時間城南接二連三地出事,讓他自顧不暇,也就抽不出更多的時間再對付她和老東西。


    沒成想,才兩個多月,南洋大會她居然來了。


    屠安良眯眸看著黎俏,絡腮胡隨著他說話一抖一抖的,“能來參加南洋大會的晚宴,看樣子你的身份也不低。”


    他一直沒能調查出黎俏更多的身份信息,這讓他心有懷疑的同時,也更好奇了。


    黎俏目光逡巡著四周,見大哥黎君正在和別人說話,她蹙了蹙眉,手腕一轉就輕鬆地卸下了屠安良的鉗製,“手不想要,可以直說。”


    屠安良臉色變了變,爾後俯身湊近她,語氣邪佞地說道:“小美人,信不信我今晚讓你出不去這個大門。”


    黎俏淡漠地瞥他一眼,踱步往前走,丟給他倆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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