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則去了局長辦公室,和幹爹費誌鴻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打發時間。


    此時,葉蘊還穿著那天的牛仔褲和短袖,沒了往日的嬌俏可人,也不知多久沒洗澡,看起來很是狼狽。


    而對麵的黎君,簡單的藍襯衫和黑西褲,雖然襯衫有褶皺,但並不損他成熟沉穩的高官氣質。


    葉蘊雙手在膝蓋上絞緊,不敢直視黎君的眼睛,咬著唇,一副倔強又嬌柔的姿態,軟著嗓子問道:“你還來幹什麽?”


    黎君身為官員,一舉一動都透著上位者的積威,他視線在葉蘊身上掃了一圈,頗為諷刺地開腔:“陷害我這麽一遭,你得到你想要的了?”


    葉蘊唇角抖了抖,雙手放在桌上,乞求地口吻說道:“君哥,我真的是被逼的,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黎君看著她矯揉造作的模樣,滿目威嚴,“你是個成年人,如果你不願意,誰能逼你?


    葉蘊,有人逼你上蕭葉岩的床?還是有人逼你在紀委麵前抹黑我侵犯你?”


    “我……”葉蘊說不出話來,目光閃著淚意,隻覺得麵前的黎君很陌生,還有點可怕。


    他這樣古板又無趣的男人,不會討女孩歡心,可若是說起狠話來,又比誰都狠。


    黎君傾身向前,周正的眉眼一片淩厲,“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我的初戀,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


    葉蘊望著他,眸光閃爍之際不知想到了什麽,她抿了抿唇,低喃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要怪就隻能怪你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君哥,我一個弱女子,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如果你真的傷害我,他也同樣不會放過你的。”


    “他?”黎君手指微蜷,用骨節敲著桌麵,笑了,“蕭葉岩麽?”


    葉蘊不說話,隻是倔強地看著他,像是默認一般。


    黎君冷笑,緩緩站起了身,“傷害你還需要我親自動手?


    你們葉家書香門第,葉老這輩子最要臉麵,你的這些破事,我自會幫你轉達給葉家,順便替你‘揚名’海外。”


    話落,在葉蘊驚慌未定的神色中,黎君走出了關押室。


    背後傳來了葉蘊的喊聲,他站定,留下了這輩子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葉蘊,你真讓我惡心。”


    ……


    離開關押室,黎君在走廊窗外負手而立。


    三十一歲的男人,坐上高官的位置一路順風順水。


    卻沒料到人生第一個坎坷,是他曾深愛的女人帶來的。


    黎君緩緩闔眸,嘴角泛起了一抹自嘲。


    這荒唐的人生確實堪比滑稽的戲劇。


    一聲清淺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側傳來,黎君斂神,扭頭看去,就見黎俏邁著懶散的步伐走來。


    黎君上前,輕歎著拍了下她的肩膀,“俏俏,大哥栽在這種女人手裏,你很失望吧。”


    黎俏看了眼落在肩頭的手,聳了他一下,“迷途知返就好,談不上失望。”


    說著,她對著關押室的方向努嘴,“談完了?”


    “嗯,走吧。”


    黎俏看著黎君眉眼間的疲憊,抿了抿唇,還是壓下了到嘴邊的話。


    兄妹倆離開南洋警署,小王在他們身後熱情地相送。


    出了門,黎俏走在黎君身側,漫不經心地問道:“大哥就這麽放過她了?”


    黎君腳步一頓,猛地站定在原地。


    他這般動作,黎俏也跟著停了下來,神色淡淡地瞥他。


    這是……還舍不得?


    “俏俏,你去車裏等我。”黎君驀地往前錯了一步,直視前方,半擋著黎俏,口吻也低沉很多。


    黎俏看著他的背影,眸光閑散地順著他的肩頭看去。


    一輛黑車的轎車,此時就停在警署大門外。


    車窗的貼膜很黑,看不到裏麵的景象。


    黎俏沒走,站在警署門前的台階上,和車窗後麵的那雙眼睛對視。


    她能察覺到,哪怕有車窗的阻擋,那道無法忽視的視線似乎正停駐在自己的身上。


    黎俏玩味地看了眼黎君,這才發現他緊抿薄唇,眼神很戒備。


    今天下午出來之後,黎君就搞清楚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所以,看到那輛黑色的商務轎車,黎君本能的想要護好黎俏。


    他偏過頭,催促,“聽話,你先迴車上。”


    黎俏還沒出聲,那輛黑色轎車的後門,已經被司機打開。


    隨之,一句清冽淡漠的聲線傳了過來,“抱歉,我來晚了。”


    黑夜當空,路燈昏黃,挺拔高大且氣場十足的男人從後座傾身而出。


    黎俏在遇見這個人之前,從不覺得一個男人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當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張臉頰時,竟生出了一種極其可笑的想法。


    如果把這個人和大哥放在一起,葉蘊會選擇對方,不足為奇。


    他很漂亮,雖然不夠貼切,但那張堪比自帶濾鏡似的漫畫麵孔,大概隻能用美麗這樣的詞語來修飾。


    濃眉鳳目,麵部線條流暢清晰。


    蕭葉岩。


    黎俏在調查他資料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他的正麵照。


    不過倒是有一張側臉照,那種亦正亦邪的氣質,很容易辨認。


    明明是副秘書長,可是南洋的社會新聞上卻幾乎找不到一張他的照片。


    此時,蕭葉岩在車門附近站定,挺拔的身形佇在路燈下,碎發飛揚,哪怕是最簡單的著裝,依舊透著貴氣。


    他理了理襯衫的袖口,邁開長腿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黎俏望著他,眼神不冷不熱,卻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轉眼,人已至。


    黎君隻好邁下最後一級台階,擋在了身高相仿的蕭葉岩麵前。


    “你不在秘書處坐鎮,怎麽來警署了?”


    論身份,黎君是蕭葉岩的上司,這樣問合情合理。


    蕭葉岩掀開弧線完美的雙眼皮,微微頷首,卻不顯卑微,“這不是聽說您出來了,特意來給您接個風,去去晦氣。”


    黎君對蕭葉岩頗有微詞,又不想露出端倪,便公事公辦地態度迴絕道:“接風就不必了,明早我會去秘書處,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蕭葉岩麵無異色地瞅著他,爾後視線越過他的肩頭,不露聲色地掃了眼黎俏。


    那眼神很平靜,偏生又帶著耐人尋味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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