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


    哦,傅律亭。


    黎俏仰頭靠著椅背,瞥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迴答:“想多了,隻是同事。”


    雲厲嗤笑,摘下墨鏡丟在儀表盤上,“你確定?”


    男人看男人的直覺向來很精準。


    他一眼就看出傅律亭對黎俏的態度,八成心思不純。


    聞聲,黎俏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姿態懶洋洋地丟出了一句話,“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雲厲:“……”


    他瞥著黎俏和記憶重疊的懶散模樣,抿唇沒說話。


    不刻,隨著一陣刺耳的轟鳴聲響徹在路邊,那輛水藍色的法拉利也從輔路駛遠。


    崗亭裏的保安看到這一幕,不禁翻看著手機頁麵。


    他半個小時前給流雲隊長發的消息一直沒得到迴複。


    或許……這個男人不值得施以關注?


    保安暗自思索,還是沒敢放鬆警惕,調出了崗亭附近的監控畫麵,截好視頻就再次發給了流雲。


    ……


    下午三點半,南洋娛樂城。


    一輛水藍色的敞篷法拉利駛入停車場。


    不多時,黎俏和雲厲走進娛樂城,徑直來到十三樓的跆拳道館。


    由於黎俏提前打了電話,私人道館的房間已經準備妥當。


    約莫過了五分鍾,兩人站在正中間的場地上,雲厲聳著肩膀,眯眸看著一臉從容的黎俏,“讓你三招?”


    黎俏昂了下眉梢,黑白分明的眸子有點狂,“那我讓你六招吧。”


    雲厲二話不說,直接揮拳衝了過去。


    她內斂個屁,說話還是能分分鍾氣死人!


    雲厲能成為傭兵團的首領,本就身手不凡,且一招一式都極具爆發力。


    雖然穿著西裝和皮鞋,但行動自如絲毫不受阻礙。


    黎俏見他揮拳,輕輕側身躲開攻勢,爾後以非常刁鑽的角度從雲厲的手臂下鑽過去,捏住他的手腕和上臂,打算給他一個過肩摔。


    但,雲厲畢竟是雲厲,早就察覺到她的意圖,掌心繞著她的手略略翻轉,直接卸下了黎俏的姿勢。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看得出雲厲也沒有留餘地。


    至於黎俏,則攻守兼備,眉眼間暗藏銳氣,還隱隱有些興奮。


    不到十分鍾,雲厲趁著黎俏迴身閃躲之際,腳下一蹬,拳頭照著她的肩膀就捶了過去。


    這種偷襲技巧,想當初還是黎俏研究出來的。


    雲厲當年也沒少被她偷襲。


    他甚至篤定,這一拳注定是打不到黎俏的。


    所以也沒有收迴攻勢,眨眼間拳頭落在黎俏的肩膀上,發出悶悶的聲響,雲厲直接傻了。


    黎俏被捶了一拳,不受控製地後退了兩步,待她穩住身形,便單手捂著肩膀,喘息著看向雲厲,那雙布滿了神采的眼睛裏,有笑,也有釋然。


    她故意的。


    雲厲薄唇緊抿,胸膛距離起伏著,手掌繃在身側,怒瞪黎俏,“你明明能躲開的,為什麽不躲?”


    黎俏不以為意地撇嘴,“你贏了。”


    她揉了揉肩膀,走到牆邊沿牆坐下,後腦往後仰了仰,似乎有些疲憊。


    和雲厲打架不同於自己練拳。


    他的攻擊來勢洶洶,必須要小心應對。


    但也確實酣暢淋漓,她已經很久沒和旗鼓相當的對手打過架了。


    諸如屠安良那種貨色,在黎俏眼裏,動手都嫌麻煩,更算不上對手。


    這時,雲厲一言不發地走到她身邊,屈膝坐下,後背抵著牆,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好半天,兩人都調整好唿吸,雲厲沙啞晦澀的嗓音才傳了過來,“疼不疼?”


    黎俏仰頭靠著牆,目光落在頭頂的天花板上,語氣有點囂張,“你那點手勁兒還打不疼我。”


    雲厲猛地轉眸,磨了磨牙,“你他媽就嘴硬吧,非得用這種方式來賠罪?老子不接受。”


    認識八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黎俏。


    她自己設計的偷襲招式,又怎麽可能避不開?


    不過是想用這一拳,來抵消這三年多的失聯而已。


    也因此,雲厲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他剛剛手勁兒有多大,他自己很清楚。


    “那你想怎樣?”黎俏冷著臉,扭頭對上雲厲暗藏晦澀的目光。


    雲厲喉結滾動,藏在身側的手不禁用力攥了攥,千言萬語,難訴衷腸。


    他別開眼,望著對麵的牆壁,很快又恢複了邪魅,甚至特別不正經地問道:“想怎樣都行?”


    這時,黎俏屈起左腿,把臂彎搭在膝蓋上,偏頭看著雲厲吊兒郎當的樣子,反問:“你做夢呢?”


    雲厲:“……”


    見他不說話,黎俏凝神幾秒,隨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你弟沒事吧?”


    雲厲順了順淩亂的大背頭,沒什麽情緒地應聲,“嗯,死不了。”


    這是親哥。


    黎俏剛要說話,雲厲就長歎一聲,率先開口:“當年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了?邊境分部裏的人,找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


    說走就走,真他媽狠心。


    雲厲難以放下心結,半側身用肩膀倚著牆,灼灼地看著黎俏,“當年邊境暴亂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問過你那幾個朋友,但他們什麽都不肯說。


    咱倆認識八年了,你就這麽信不過我?有事說出來我幫你一起解決不行?”


    說罷,雲厲又想打她了,但又舍不得。


    黎俏視線定格在某處,麵對雲厲的逼問,她默了半晌,才挑眉看著他,“你能讓人複活嗎?如果能,我就說出來讓你幫忙解決。”


    雲厲愕了一秒,點著頭歎了口氣,“行吧,懂了。那我也不問了,但就一個要求,從今往後你再敢消失,我他媽就炸了你的實驗樓。”


    黎俏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隨即如釋重負地輕笑,“那不如說說,你怎麽找到實驗室的?”


    雲厲對南洋並不熟悉,雲淩也並不知道實驗室的事,偏偏雲厲以投資人的身份找上了門,還挺奇怪的。


    然後,黎俏就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嗤笑,頭頂本就糟亂的碎發又被他揉了兩把,“這幾年係統持續升級,所有登陸賬號的成員,都會顯示坐標定位。”


    黎俏無奈地蜷起手指,大意了,“那傭兵總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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