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黎俏忖了忖,後仰著靠在了商鬱身側,側目睇著他,“衍爺,現在帕瑪還有人認識這種文字麽?”


    “有。”商鬱斂眉,眼底略過一絲玩味,“想找人翻譯?”


    黎俏和他四目相對,頓了幾秒,應聲:“能翻譯出來當然最好,但前提是……翻譯的人必須信得過。”


    交談至此,黎俏敏銳地發覺到商鬱眼裏的興味越來越濃,她凝著眉心,從後頸拉下他的手掌,“你怎麽這個表情?我說的有問題?”


    男人慵懶地勾起唇,伸手拾起一枚袖扣,遞給黎俏時,渾厚磁性的口吻隱著一絲笑意,“沒問題,你商伯父……應該信得過。”


    黎俏怔了兩秒,驚訝又意外地挑高了眉梢:“伯父認識這種文字?”


    商縱海認識?好巧!


    這時,商鬱將上卷的袖口從臂彎處撫平,一邊示意黎俏給他戴袖扣,一邊沉聲解釋,“嗯,他曾為了研究商氏的古醫書,特意學過。”


    黎俏接過袖扣轉了轉,餘光睨了眼商鬱,低頭給他試戴,又不乏深意地說道:“直接把自傳拿給伯父讓他幫忙翻譯,是不是不太禮貌?”


    她心想,商縱海那般城府的人,當初正麵交談都經常含糊其辭。


    真把自傳交給他,黎俏覺得……就算翻譯出來,可真實性也有待考證。


    不是不相信商縱海,是拿捏不準他的城府。


    聞此,商鬱垂視著襯衫上的袖扣,眼尾輕揚,“所以?”


    黎俏想了想,開門見山:“除了伯父,還有別人嗎?”


    “信不過他?”商鬱理了理襯衫,嘴角掀起淡淡的弧度。


    黎俏搖頭,瞥著他,搖了搖頭,模棱兩可地說道:“那倒不是,伯父那麽忙,我不好意思麻煩。”


    商鬱眼波深深地看著她,薄唇微側,斂眉,“這種小事算不上麻煩,我來解決,嗯?”


    見他如此說,黎俏也沒再推拒。


    不一會,她把兩枚袖扣都戴在了商鬱的袖口上,仔細看了看,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好看!”


    黑金永恆,尤其是搭配在純黑色的襯衫上,愈發凸顯出男人華貴矜冷的氣質。


    “明天周末,什麽安排?”這時,商鬱輕輕摩挲著袖扣的鑽麵,抬了抬眼皮問道。


    黎俏看著手箱裏的劄記,淡聲道:“上午去一趟傅家拳館看看九公,下午要迴實驗室。最近項目有了點眉目,所以會比較忙。”


    今晚為了參加維納斯的拍賣會,她是特意請假出來的。


    明天還要迴去處理積壓的工作。


    話落,商鬱抬起手背,蹭了蹭她微涼的臉頰,“那睡吧,明早送你去傅家拳館。”


    黎俏抿唇看著他,眨了眨眼,很應景地打了個哈欠,“晚安。”


    ……


    黎俏上樓後,商鬱孤身坐在客廳裏,冷眸睇著手箱裏的自傳,眸光暗沉。


    不多時,流雲出現在客廳,佇在男人的跟前,匯報道:“老大,剛剛得到消息,維納斯的賬戶已經將《股神自傳》的拍賣收益款項匯出去了,接收人的賬號……”


    流雲明顯遲疑了幾秒,見商鬱投來視線,才晦澀地說:“對方賬號沒有做任何隱藏,是……家主的。”


    商氏現任家主:商縱海。


    商鬱深邃的瞳孔一縮,意味不明地眯起眸,聲音極冷:“確定?”


    流雲抿著唇頷首,“非常確定,我利用至尊權限和維納斯確認過,那本自傳的送拍人,是家主身邊的心腹。”


    一瞬間,客廳裏寂靜蔓延。


    流雲杵在原地,偷偷打量著商鬱的神態,“老大,這事說不定另有隱情……”


    他的話還在嘴邊,男人已經蹙著濃眉,抬起了臂彎,“下去吧。”


    “是。”


    商鬱從桌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煙,轉眸望著窗外的夜色,表情高深難測。


    ……


    第二天,不到清早八點,黎俏下樓準備離開公館。


    剛走到大廳,一抬頭就看到前方的門廊下,商鬱挺拔修長的身影負手而立。


    她驚了驚,逐步走到他身邊,打了聲招唿,“衍爺,要出門嗎?”


    商鬱側眸睨著黎俏,見她眼尾泛紅,似乎還沒睡飽,便嗓音磁性地迴應:“嗯,不是要去傅家拳館?”


    黎俏歪頭,挑了下眉,“你送我去?”


    往常她離開公館,大多是流雲開車護送。


    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要親自送她。


    然後,黎俏聽見男人低沉的語氣含著笑,“給女朋友賠罪。”


    哦,為了維納斯競拍的事。


    說罷,商鬱順勢牽起她的手,兩人邁下台階,朝著前方的車隊走去。


    行車途中,黎俏略顯困倦地窩在後座,隨著車子偶爾降速轉彎,她慣性使然直接歪著身子靠在了商鬱的肩膀上。


    “睡吧,到了叫你。”男人抬起手臂繞過她的頭頂,摟著她纖瘦的肩膀,把人往懷裏攏緊。


    黎俏往他脖頸中埋了埋,鼻端縈繞著清冽安心的烏木香,沒一會就睡著了。


    此刻,商鬱單手摟著黎俏,仰頭靠著椅背,耳邊不禁迴蕩起清早和父親的那通電話。


    ——少衍,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現在我無可奉告。


    ——如果你想知道細節,那就找個機會,把黎俏帶來帕瑪。


    簡短的兩句話過後,商縱海就結束了通話。


    他似乎早就料到一切,或者說……步步為營地籌劃了所有。


    商鬱深沉的目光凝著黎俏,無聲地收緊了臂彎。


    ……


    八點半,城西傅家拳館。


    黎俏在車速緩下來的時候就提前醒了。


    她並沒來過傅家拳館,對這裏的了解也僅限於傅律亭的闡述。


    據說,傅家拳館曆經半個多世紀的發展,算是南洋武術界排名前三的武術會館。


    黎俏下車前,迴身看著商鬱,抿了抿嘴角,“伯父那邊如果有消息,記得告訴我。”


    既然商伯父精通帕瑪起源文字,黎俏便那本自傳留在了公館。


    但願,結果別讓她失望。


    商鬱壓了下俊臉,俯身勾著黎俏的腰,在她唇上用力吮了一口,“嗯,去吧。”


    黎俏彎唇淺笑,和他道別後傾身下了車。


    此時,商鬱緩緩闔眸,對著前排的流雲低聲吩咐,“留一輛車,一會讓落雨送她迴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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