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萱姐一個人縮在角落,眼眸暗淡無光,目光呆滯。似乎,沒有了靈魂……

    我心陡然抽痛。這種痛,我能理解。我走上前,拍拍萱姐的肩膀,淡淡道:“萱姐,我們,去,看看,伯父吧……”

    萱姐沒有說話,搖搖頭。

    我鼓勵道:“萱姐,我們要堅強!看看伯父吧……”萱姐望了望我,沉默了一會兒,目光鎖住我,淡淡道:“你的父母離開時,你也是這樣的痛苦嗎?”

    全身一僵,心一陣一陣地痛。我忍住淚水,淡淡道:“父母離開時,我也跟你一樣,無法接受。可是,事實已經如此,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撇過頭,不想讓萱姐看見眼角徘徊的淚水。

    萱姐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站起身,淡淡道:“陌芊,我們去看看爸爸吧……”我一愣,站起身,不敢相信萱姐這麽快就恢複了。可是,當我看到她眼眸中盛滿了淚水。我就知道,萱姐隻是去看看伯父,並沒有恢複。

    我與萱姐一起來到了太平間。裏麵安詳地躺著用白色的布的人。不知為何,我突然特別討厭白色。

    我感覺到萱姐的身子在顫抖。我扶住她,手很用力很用力。萱姐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鼓勵地望著她。她走上前,幾次伸出手,抓住了布,卻不敢掀開。

    終於,她閉著眼,一口氣掀開了白布。入眼的,是一個麵容蒼老的老人,頭發幾乎全部花白,麵容卻是那麽安詳。

    我看了看萱姐,她沒有睜開眼。我知道,她不敢睜開,怕睜開眼後,入眼的是她最親的人。

    終於,萱姐的眼一點點睜開,看到伯父後,哭了……她並沒有像別人那樣嚎啕大哭。隻是一步步滑落在地,跪在地上,手抓住伯父冰冷的手臂,把頭埋在白色的被單裏哭泣……淚水一點點在白色的被單上化開,綻放出一朵朵悲傷的梨花。

    我愣了愣,仿佛又迴到了4年前。我也是這樣在父母的遺體旁哭泣。

    我怔了怔,走到萱姐身旁,淡淡道:“萱姐,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事情了?”

    萱姐搖搖頭,說:“不可以!不可以!不能!不能!”我淡淡道:“萱姐!你難道就讓伯父這樣待著嗎?”萱姐搖搖頭,說:“不可以……陌芊!不可以……”

    我心不法言說的痛。我也不想,可是,事實,已經是這樣了……還能在幹什麽?

    我望著不停哭泣的萱姐,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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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今天的夜空不知怎麽,昏暗的很。今天,伯父徹底消失了,以後,代替他的,是一個硬邦邦的墓碑……

    萱姐還是那樣,神情恍恍惚惚……

    晚風習過,樹葉“沙沙”地響。一切是那麽的靜謐……

    我走進屋子,對著坐在沙發上的萱姐淡淡道:“萱姐,別傷心了……好嗎?”萱姐望向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坐在她身邊,說:“其實,我們更應該好好生活啊……為了你父母,也應該好好活下去,要開心的活下去。這樣,你的父母才不會擔心你。”

    萱姐點點頭,有氣無力道:“這些我都懂……給我點時間吧!我想離開這裏……出去旅遊,過些時再迴來……”

    我一愣,跳了起來,大喊道:“什麽?”

    她露出這三天以來唯一的笑容,雖然不是很好看。她說:“我想我應該出去散散心吧……”

    驚訝過後,我坐迴沙發上。是啊,萱姐應該去散散心。出去轉轉沒有不好。我笑了笑,問:“什麽時候走?準備什麽時候迴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明天就走,不瞞你說,機票我已經買好了。”

    我一愣,問:“你準備去哪兒?”她望著天花板,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起來,說:“去法國吧……”

    我淡淡一驚,點點頭,說:“什麽時候迴來?”她搖搖頭,說:“幾個月之後吧……”我疑惑道:“那水晶之戀怎麽辦??”

    她微微一笑,說:“停業吧。鑰匙在你那裏,有時間,去看看吧……”

    我望向她,她笑了。忽然發覺,今天的她,笑容多了……我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說:“好吧……到時候我們電話聯係!”

    她沉默了。

    忽然,她開口問道:“陌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一愣,蹙眉,問:“我有什麽事瞞著你?”

    她問道:“女仆是怎麽迴事?”

    我全身一僵,淡淡道:“你……從哪裏聽來的?”她麵容嚴肅道:“告訴我!!女仆是怎麽迴事!我一直在疑惑,你怎麽會那麽快就拿出十萬元錢給我。快說啊!”

    我撇開目光,心虛道:“沒什麽,你弄錯了……”

    萱姐半信半疑地望著我,問:“真的嗎?”我點點頭,說:“我是向同學借的錢。”她又問了一個我非常無言的問題:“那那天在醫院,你同學為什麽會提到女仆?”

    我一愣,淡淡道:“就是,就是,就是我去他家時,額……不小心,把他們的女仆弄傷了。就是這樣!”

    萱姐點點頭,淡淡道:“哦!那你有什麽事別瞞著我哦!對了,我怎麽沒看見憐?”

    神啊!萱姐怎麽總是問這麽多我無法迴答的問題?

    我愣了愣,急忙解釋道:“最近它受了點傷,就是跟女仆在一起的時候,受了傷!”萱姐點點頭,問道:“那有沒有什麽事?”

    我笑了笑,說:“沒什麽大事!好了!你明天還要上飛機呢!快點睡吧!”

    我怕她再問下去,我的所以謊言就穿幫了……鬱悶……

    萱姐點點頭,說:“那你也早點睡哦!”我微微一笑,點點頭,說:“恩!晚安!”萱姐的聲音遠遠傳來:“晚安!”

    唿……嚇死我了。以後還真要小心點!說起憐,是哦,過了4天了,還有六天,我就可以去拿東西!我一定要找到憐!我站起身,走進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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