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章宮闈權謀之貴女(三十三)


    舒寶嫻身為女主,自然是貌美又多才多藝的。


    一席雪白紗衣,輾轉舞動間衣袂飄飄猶如誤落凡塵的九天仙女,很是動人心弦。便是女人看了也不得不由衷的讚美,更何況是男人?不過,前提得是這個男人不是心冷如鐵的寧禦澈。


    舒寤含笑瞥了寧禦澈一眼,寧禦澈沒好氣的瞪她,搭在她腰間的大手使壞的撓撓她的軟肉,頓時舒寤就悶笑出聲,一邊雙眼警告的瞪向他,一邊伸手抓住他的手。


    寧禦澈立時鬆快的輕笑一聲。


    這會兒正值舒寶嫻一舞結束,寧禦澈的這一聲輕笑倒是被眾人誤認為是對舒美人的歡喜了。


    寧禦澈自然也察覺到了,眼中的笑意頓時就消散的一幹二淨了。“舞跳的倒是不錯,可規矩著實差了些。”


    聽到前半句,舒寶嫻的心裏是歡喜的,可是後半句,心卻頓時就冷了下來。


    寧禦澈瞄她一眼,繼續說道,“皇後適才所說雖然不盡其實,但也不完全是捏造的,私相授受這個罪名你是逃脫不了的了。身為宮妃,自然就得要守規矩。今日朕看在皇貴妃的麵子上就不追究你了。”


    舒寶嫻立即就跪了下去,“俾妾知錯了。多謝皇上寬宏大量。”


    寧禦澈冷哼一聲,“既然知錯了,日後就安分些!好好待在你的清浣閣裏。迴去坐著吧。”


    這一句話雖然短,但信息量頗大。好好待在清浣閣,一來自然是讓舒美人安分,二來也是隱晦的讓舒美人少去皇貴妃的長樂宮,三來嘛,是不是意味著舒美人日後隻能住在清浣閣?


    眾妃心思電閃。


    舒寶嫻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強忍著恨意謝恩起身,迴到了座位上。


    這時,侍膳宮女給每桌都上了一道鮮美的百菌湯。


    舒寤看著這湯,眼神微微一閃,同樣眼神閃動的還有陶昭儀和舒美人。


    寧禦澈卻是嘴角含笑,親自動手給舒寤盛了一小碗,又拿起湯匙喂到她嘴邊,“你向來喜愛菌菇,這湯看著還不錯,來嚐嚐可還好?”


    舒寤挑眉,這百菌湯裏有毀容的藥她自然是知道的,寧禦澈應該也是知道的。畢竟她身邊伺候的人,白茶幾人雖然是她的奴才,可實際上也是寧禦澈的奴才。沒道理她知道舒寶嫻給她下藥而寧禦澈不知道。


    而現在寧禦澈主動讓她喝湯,那就說明了一件事,這湯沒有問題!而且他是準備自己動手好好給舒寶嫻一個教訓了。


    舒寤張嘴將嘴邊的菌湯喝了下去,“尚可。”


    寧禦澈眯眼,眼睛裏有暗光閃爍,然後將就舒寤用過的湯匙也喝了一口,“朕也覺得味道不錯。這樣,剛才舒美人的舞跳的極動人,朕還沒有賜下賞賜,就把皇貴妃那盅菌湯賜給舒美人吧!江賀,你親自給舒美人送到席麵上。”


    舒寤這時才發現,江賀的身邊有一個捧著湯盅侍膳宮女,而她剛才喝的應該是原本屬於寧禦澈的那一份湯。


    寧禦澈話落,陶昭儀和舒寶嫻雙雙僵住。前者是因為算計不成,後者是因為不知道那毀容藥是否有解藥。


    江賀親手將菌湯放到舒寶嫻麵前,盛出一小碗,眼帶冷意的說道,“舒美人請吧!”


    舒寶嫻麵上蒼白,全身小幅度的顫抖著,“俾妾多謝皇上賞賜。有勞江總管了。”


    皇上賞賜,舒寶嫻自然是推脫不得的,雙手端起那玉碗湊到嘴邊,滿心恐懼的喝了下去。


    “愛妃覺得味道如何?”寧禦澈幽幽的問道。這該死的賤人,竟敢對他的阿玖動手!


    舒寶嫻全身一冷,起身盈盈一拜謝恩道,“迴皇上的話,味道很是鮮美可口。俾妾多謝皇上賜湯。”


    寧禦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說道,“朕突然覺得一盅湯的賞賜太輕了,這樣吧,朕賜愛妃一個封號,嗯,愛妃天生麗質,舞姿誘人,身姿更是妖嬈嫵媚,讓朕很滿意,就‘嫵’好了。嫵美人。”


    在場之人嘴角抽搐,皇上您這真不是在諷刺舒美人,哦,不,是嫵美人。妖嬈嫵媚,這個詞一出,日後少不得有人要嫵美人以色侍君了。


    舒寤也嘴角也不是忍不住一抽。


    舒寶嫻卻隻覺得屈辱,天大的屈辱。心裏的恨意空前高漲,那些異樣的目光落在身上,就猶如一簇簇的火苗,灼燒得痛徹心扉,然而她卻還不得不叩首謝恩,“俾妾,謝、謝、謝主隆恩!”


    寧禦澈輕輕嗯了一聲,掉轉視線看向陶昭儀,“說來,愛妃也伺候朕許久了,頗得朕的心意,值此佳節,朕也給愛妃一個封號好了,‘傾’,日後便叫傾昭儀吧!”


    傾者,仄也。又有歪,斜,耗盡之意。


    當然,傾也有傾慕之意。


    可是皇上最是寵愛皇貴妃,陶昭儀的聖眷如何那也是有目共睹的,便是林趙兩位貴嬪的聖眷都比陶昭儀多。傾慕之意,如何也用不到陶昭儀的身上啊!


    既然,如此,那就是隻有前者了。


    這倒是就有意思極了,陶昭儀好好兒的,怎麽就突然被皇上公然便是厭棄了呢?


    傾昭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神色淒然的謝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竟然突然之間就招了帝王的厭棄。


    嫵美人腦子裏思緒百轉,想到自己得到的那盅湯水,和那個極不好的“嫵”字封號,再一略想傾昭儀的這個昭示厭棄之意的“傾”字,很難不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去:皇上知道了她的算計。


    一瞬間,她隻覺得心神俱裂。


    宴會之後,寧禦澈毫無意外的直接去了舒寤的長樂宮。


    一迴到寢殿裏,寧禦澈就將伺候的宮人轟了出去,甚至還順手將阿緣鼠扔到了殿外,然後雙手緊緊的抓住舒寤的雙肩,眼神陰暗的看著她,“是不是今晚如果沒有我從中阻攔,你就打算真喝下那盅有毒的湯?”


    舒寤明顯一愣神,不明白寧禦澈這毫無征兆的怒火是怎麽迴事。喝毒湯?她又沒有自虐的傾向。不過,做做樣子是必須的。她原本還指望著馮瞳和舒寶嫻掐起來呢!


    寧禦澈見她走神,隻當是她心虛,被他說中了。一時之間不敢說話了。當即心裏的怒火就更甚了,“阿玖!你就能愛惜自己一些?還有那個什麽舒寶嫻,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又要叫我將她納入宮給她美人的份位?直接弄死不就成了?還留著惡心自己做什麽?今天這事要是一個不慎,你要我怎麽辦?”


    舒寤這次才是真的心虛了。在心裏歎息一口氣,出言安慰道,“我又不傻,怎麽會真的喝下去?輔國公府勢力雄厚,根基深厚,想要拔除絕非易事。唯有牽連一罪最容易了。”


    寧禦澈目光一閃,“除去輔國公府?”他可不知道他的阿玖跟輔國公府有什麽天大的仇怨?不過,阿玖既然這麽想,他倒是能出手的。


    舒寤斜眼看他,“你那什麽眼神?我告訴你啊,你不準憑白對輔國公府動手。”一旦寧禦澈動手,前朝必定震蕩,到時候朝堂不穩,何意安定天下?


    寧禦澈原本充滿怒氣的心瞬間就被安撫好了,阿玖,這是在為他著想呢!然後抱著舒寤往床邊走去,邊走邊說,“怎麽想著要對輔國公府動手了?難道是那群混蛋惹到你了?”


    他的阿玖,從不主動惹事生非。


    舒寤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伸手抱住了寧禦澈的脖子,“當年我父親正午時分在皇家別院為救駕而亡,下午時分我跟母親迴家路上就遇到了叛逆,致使母親和尚未出世的弟妹隕難,我也失蹤了。”


    “這事情會不會真的太巧了?皇家別院的叛逆刺客雖然是真,可那些殺了我母親和弟妹的刺客卻未必就是刺客。先不說為什麽皇家別院的刺客會出現在京中,就隻看一點,那些叛逆分子既然是在逃遁,那為什麽要當街殺人呢?那豈不是暴露了自己?還如何逃得了?”


    “唯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過去。那就是那些殺了我母親和弟妹的刺客跟皇家別院的刺客根本就不是同一撥人。是有人買兇殺人!蓄意要我和我母親以及弟妹的命。”


    “而會這樣做的,隻有輔國公府的人!當然,鄭氏和其子女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是也不排除就是輔國公的授意。輔國公那急功近利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隻要是對輔國公府有益的事,他就會做!”


    “我父親為救駕而亡,若是我母親和我以及弟妹安然無恙,那得到我父親救駕恩澤的隻會是我們母子三人,但若是我們母子三人不在了,那就是輔國公府得益。太上皇會施恩整個輔國公府。而且就算這事不是輔國公授意的,我也覺得他定是知曉內情的,並且默許了的。”


    “祖母和姑姑都對輔國公府的人知之甚深,不止一次如此懷疑過,隻是苦於一直都沒有任何證據罷了。可我不同,我對輔國公府沒有感情,不用像祖母和姑姑那樣需要顧慮一二,有了那些接近事實的懷疑,就已經足夠我對輔國公府動手了。我爹娘給了我生命,我無以為報。就隻能將那些欠了他們的人送下去給他們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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