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帝,便瘋魔,他或許就是這樣的存在吧。”劉承恩也有些感歎。


    開混宗內,除卻三十六座主峰外,還有無盡的從峰,並不是所有山脈都仙氣繚繞,有些地方很荒涼,就如同,磨峰一般。


    任風這幾日一直準備離去,不斷在開混宗中轉悠,想最後努力一番。


    夕陽西下,晚霞柒紅了大半邊天空,他來到一條極其荒涼山嶺上,這裏蒿草叢生,枯藤遍地。


    就在這一時,他一下子呆住了,山嶺上朝向西方的一塊大青石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側躺在上,麵對夕陽。


    他衣衫襤褸,看起來非竄古舊,根本不像是這個時代的服飾,口中在喃喃著什麽,渾濁的老眼掛著兩行淚珠。


    瘋癲之人,竟然是瘋老頭!


    任風大吃一驚,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開混宗內遇到他,怎麽會來到了這裏?他不是三五步就邁出了四方山脈,去別的地方了嗎?


    血色殘陽下,枯藤繞青石,林鳥歸巢,一片淒靜。


    瘋老頭躺在大青石上,麵對夕陽,老眼中有著無限的眷戀,同時有傷感的神色,兩行淚水在老臉上顯得格外醒目。


    這本是一個驚天動地的蓋世強者,七千年前便已經在荒州難尋對手,而此刻卻蜷縮在這裏,枯瘦的身軀瑟瑟發抖,讓人心生同情與憐恫。


    “這位前輩……。”


    任風走上前來,在大青石前蹲下身,凝望瘋老頭,他心有同情,但卻不知道如何幫助這個老人。


    瘋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轉頭看向即將沉下去的紅日,世間一切似乎都難以引起他的注意,唯有那輪血色的紅日,才能吸引他全部的心神。


    “那一年,夕陽如血,帝都喋血。那一天,萬物凋零,帝都殞落……”瘋老頭活了這麽大的年歲,卻不斷的淌淚,一雙老眼如都渾濁了。


    “前輩,過去的事情已無法挽迴,死者已矣,還是想開一些吧。”任風相勸。


    今日,他也是了解了一番嗎,這個瘋老頭出身帝都,七千年前荒州的巔峰勢力之一,卻在一日間慘遭覆滅,唯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任風此刻開口,他希望能夠交好這個瘋瘋癲癲,不知境界的老者。


    忽然,廣陽徹底消失,沉下山峰。


    就在血色殘陽消失的刹那,那個老頭的雙眸中突然射出兩道奪日的光華,一下子洞穿了虛空,傷感之色盡斂,他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如絕世利劍出稍,鋒芒畢露,讓山嶺上一片寂靜,所有鳥獸都戰戰兢兢。


    任風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如果不是他擁有超越法器的肉身,此刻恐怕已經骨斷筋折。


    近在咫尺,瘋老頭如山嶽一般,流轉出的龐大壓力,無法想象。


    “他們的氣息……”他凝望任風,而後一把抓住了任風的手臂,雙目一下子深邃了起來。


    任風激靈靈打了個冷顥,這個瘋老頭太可怕了,這種壓力,讓他無法掙動一下,遠超越所見到的任何修士。


    他一下子想到了那所謂的帝都。


    可是,早已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了,他身上的氣息已被清除幹淨了才對,瘋老頭居然還能夠感應到,這種恐怖的靈覺讓人驚悚。


    瘋老頭在他的身上一拂,刹那間帝都的影跡浮現而出,印入任風眼力的那是一個絕世美麗的女子,不似人間之物,倒像是神仙,活生生的立在半空中,明眸皓齒,體態輕靈,風姿如玉,絕美無雙,活靈活現,近乎完美。


    任風瞠目結舌,這是怎樣的一種神通?輕輕一拂,就拘禁出活生生的影跡,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瘋老頭再拂,無盡白骨,密密麻麻,出現在山嶺上,那是帝都,所見到的骸骨,全都呈現了出來。


    突然,瘋老頭抱住自己的頭顱,痛苦的長嚎了起來,如孤狼悲啼。


    “哈哈哈……”!


    最終,他又仰天大笑了起來,狀若瘋狂。不成帝,便瘋魔!


    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情緒失控,讓人覺得可憐複可歎。


    任風知道,那是帝都聖女,端莊秀麗,冠絕群芳,讓星月都要赫然失色,立身在空中。


    無盡白骨陰氣森森,像是真實的降臨在此,圍繞著瘋老頭轉動,場麵非常的詭異,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旁邊,任風誤以為來到了上古帝都,重新相遇了風華絕代的帝都聖女以及那些骸骨。


    瘋老頭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而後霍的枯起頭來,正視帝都聖女還有那些白骨,眸子中射出兩道璀璨的光芒,竟在天空中刻下一個“道”字。


    隨後,他昂首而立,雙手緩慢而有力的劃動,所有人影都被刻印在虛空中,成為一幅巨大的圖案。


    裏麵,白骨無盡,屍山血海,正中央帝都聖女白衣勝雪,黑發如瀑,栩栩如生,像是有靈魂一般。


    這……”!


    後方,任風心中吃驚,以虛空為圖,烙印靈韻,這種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日親眼所見,實在讓人震撼。


    瘋老頭雙手劃動,竟有道的氣息在流轉“鏘”的一聲震音發出,他在那幅圖案上刻下一個“帝”字,光華燦燦!


    那個“帝”字像是有著奇異的魔力,將圖案內的人影全都照耀的暗淡了下去,到最後仿佛隻剩了一個“帝”周圍隻有一些影影綽綽的虛影,連最中央的帝都聖女都模糊了。


    圖案漆轉出迷蒙的氣息“帝”字道韻無盡,竟給人以大道無邊,道法自然的感覺。


    瘋老頭伸出一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


    天空中的巨大圖案,化成一道烙印,衝進他的頭顱,他臉上露出喜怒哀樂等各種不同的表情。


    任風心中凜然,瘋老頭這是在做什麽?


    “鏘”!


    瘋老頭的額頭,那道烙印浮現,內部的影跡越來越暗淡,隻留下一個光華燦燦的“帝”字。


    “他這是在斬掉過去,還是在更深刻的記憶?”任風暗暗吃驚,瘋老頭這種手段,讓人難以揣度。


    直至過去很久,瘋老頭才平靜下來。


    “啪”!


    這時,他在大青石上輕輕拍了一巴掌,頓時有腰朧光暈閃現,浮現出一幅神秘的圖案。


    毫無疑問,這一刻他是漆醒的,並不是胡亂拍打青石。


    任風心中一驚,凝神觀看,雙目蘊集神光,朦朧的光暈,在青石上閃耀,像是鬼畫符一般艱澀。似曾相識,看著非常眼熟,他有極其熟悉的感覺。


    “神秘步法!”


    任風大吃一驚,這幅圖案乃是繁複的道紋,非常的深奧與艱澀。他曾經聽說過瘋老頭的步法,但是與這完整的道紋相比,差的實在太遠了,這才是真正的神秘步法。


    傳聞,這是荒州第一步伐,遠超雷神術。


    更有傳聞,瘋老頭年輕之時憑借此步伐,千裏之遠外,遙遙而來,鎮殺了逃亡的兇犼一族。


    要知道,兇犼一族極速天下,無人能敵,可是瘋老頭的步法卻能夠追上兇犼一族,如此極速,簡直難以想象。


    任風心中驚疑不定,瘋老頭給他一圖,難道是在傳法。


    此時,容不得他多想,集中全部秸神,就記這幅神秘的刻圖,光暈迷蒙,衝入他的雙眸,化成圖案,刻在他的心間。


    這幅秘圖異常深奧與複雜,任風不過演化了一遍,立刻感覺天旋地轉,他的境界太低,根本無法參悟最深奧的道紋。


    “這種步法一定是一種無上秘術!”他暗自吃驚。


    就在這時,青石粉碎,化成了齏粉,什麽也沒有留下。


    瘋老頭長身而起,向山嶺深處走去,任風驚疑不定,在後麵跟隨,這個老人雖然瘋瘋癲癲,但是也有清醒的時候,他來到開混一定有道理。


    這是一片荒山野嶺,比磨峰還有過之,但卻不是主峰,並沒有有多少開混宗人在此。


    前行了大約了十幾裏,瘋老頭突然一腳跺下,前方一座百米高的矮山一下子裂開了,猶如被天神以巨斧立璧過一般。


    後方,任風瞠目結舌,一腳之威,讓人悚然。矮山裂為兩半,猶如敞開的兩扇大門,瘋老頭徑直走了進去。裏麵迷迷蒙蒙,猶如玄境,竟然別有洞天,像是一片獨立的空間。


    “什麽人,敢闖我開混重地?”喝喊聲突然傳出。


    任風在此止步,不敢前進了,數條人影從那迷蒙的空間中飛出,阻攔瘋老頭。


    一道道絢爛的光芒衝起,向著瘋老頭衝去,可以清晰的看到,有強大的鐵印,遮天的大網……各種強大的法器,全都散發著恐怖的波動。


    但是,瘋老頭大袖一揮,所有寶物全都化成了齏粉,根本沒有一點懸念,所有光華全部潰滅,簡單而隨意,可以說沒有費一點力氣,勝似閑庭信步。


    剛從迷霧中衝出來的七八道人影,見狀全都駭然,可是沒有等他們再做任何反應,瘋老頭輕叱一聲,這些人全部被震昏,墜落在地。


    這幾人皆是白發白須的老者,絕對是開混宗的長老,但是在瘋老頭麵前跟螻蟻沒什麽區別。


    任風心中凜然,瘋老頭如果想殺人,強大如開混宗也將變成屍山血海,荒州恐怕沒有人擋的住。


    瘋老頭大步前行,徑直進入前方的迷霧中。


    任風感覺很驚異,見那些老人全都昏死了過去,他沒有顧慮,大步向前衝去。迷霧散盡,漫天星辰浮現,竟來都了一座山穀中。


    在這裏,有一座巨大的祭台,上麵刻印有很多道紋,更有很多古字,標明有荒州的各部分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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