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鑽出了帳篷,呆呆的看著天空。


    天空變得很低,黑雲密布,裏麵似有血色湧動。低空像披著一層輕紗,灰蒙蒙的。


    在土地靈氣穩固不再流動後,疏散就一直在進行,但隻轉移出一半人,大概還有近一萬人不肯轉移。不少民眾甚至和前去勸說的士兵對峙起來,也有不少人懷著反正有這麽多戰士在可以保護他們的心思,不願轉移。


    特別行動局主要任務不是戰鬥,在最後時刻,李忠勝和林楊也被強製撤離。


    在緊急的哨聲中,所有士兵列隊站好,在這詭異的背景下鴉雀無聲。他們全副武裝,背包裏帶足了幹糧和水,背包外側還配有一把工兵鏟。啟辰班也人人背著單兵背包。


    閔鵬雲的臉色就像此時的天空,他環顧著手下的士兵,肅穆的說道:“保家衛國,抵抗入侵,是軍人天職!”


    “我們3團接到了這次任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光榮。”


    “裏麵有未知強大的敵人,我們會有流血,會有犧牲!我不知道你們多少人可以迴來。但...國家需要你們!”


    “我3團誓死守衛國土!”


    鄭重的一禮後,山唿海嘯般整齊的吼聲迴蕩了起來。


    “誓死守衛國土!”


    .


    .


    .


    楚希象看著他們剛毅的臉龐,聽著他們震天的誓言,全身血液也跟著激蕩了起來。來自軍中的覺醒者們挺立如鬆,敬著軍禮,一片沉默肅殺。


    就在這時楚希象突然眼前一花,周圍人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模糊破碎起來,空間像被撕碎,整個身體如同坐過山車般失重,雙眼失去了焦距。


    等他迴複清明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不在營地,旁邊空無一人。周圍不知何時長滿了高矮不一的樹木,有的樹皮漆黑,有的慘綠,看的人汗毛一豎。


    空間移動?


    楚希象有些愕然,秘境變得越發詭異了。


    他手關裏的遊魚出現在了手中,情況詭異,他顧不得藏拙。挑了一顆大樹,他迅速往上攀去,想要觀察周圍的環境。才在一處枝丫上站穩,原先靜止的樹枝突然像活過來一般像他席卷而來,茂密的樹葉裏也突然飛出一大片黑影,向他撲來。


    黑影隻有家雞般大小,但長相極為兇悍。尖嘴,前段勾起,形成一個猙獰的曲線,全身黑色羽毛,眼睛是詭異的綠色,雙爪很大,能輕鬆棲息在樹枝上,爪上的寒光告訴他普通人挨上一爪,肯定皮開肉綻。


    怎麽這麽多像鬼鴉一樣的東西?伴生獸?


    楚希象來不及細想,劈、撩、斬,挑,把遊魚舞的密不透風。一陣雜亂和淒厲的哀鳴聲過後,樹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遊魚果然不凡,大樹的枝條被紛紛斬斷,撲上來逃的慢的鬼鴉被斬的七零八落,羽毛亂飛,其他幾隻不知飛到了哪裏躲了起來。大樹似乎知道他不好惹,果斷裝死,枝條垂著一動不動。


    楚希象不再理會,居高向四周望去,眼色一喜。他看到了營地的帳篷。證明他沒有被傳送多遠,也許那裏還有不少人?


    他看了一下方位,跳下樹,往那邊拔腿狂奔。


    小鎮現在好像變成了一片樹林,原先的路已經分辨不清,他幹脆直闖。一路上不時有枝條向他抽擊纏繞,都被他靈巧的躲開,躲不開就順勢斬斷。沿途他發現了一些藏在樹葉陰影中的鬼鴉,但它們並沒有追擊他,可能是他的速度太快。


    幾分鍾後,楚希象來到了營地。營地裏靜悄悄的,一片死氣沉沉,他迅速繞著跑了一圈,空無一人。


    他的心猛的一沉。


    所有人都被傳送走了?


    剛才的情況覺醒者或許可以應付,但普通士兵在那些詭異的攻擊下恐怕極難招架。如果真的是隨機傳送,士兵不成群形成不了火力覆蓋,那些殺人樹和鬼鴉對他們的威脅會無比巨大。


    他吸了一口氣,仔細感應了一下。西方的靈氣波動最強,肯定是最危險的地方。他決定就往那個方向前進。


    也不知道陳遊他們現在怎麽樣?


    ...


    一個士兵在傳送結束穩住身形後,迅速打量著周圍。突然變得陌生的環境和獨自一人讓他立馬恢複了警惕。


    一道輕哨聲從他側麵傳來,他臉色一喜,迅速扯出脖子上的哨子迴應了一聲。一道迷彩服的身影窸窸窣窣現了出來,那人看見他眼中泛著喜色,邊跑動邊要打招唿,突然他臉色猛的一變。


    一道垂下的枝條突然纏上了他,然後越來越多的枝條冒了出來,將他緊緊的捆住,往後扯了迴去。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不斷的慘嚎著,手裏的步槍在胡亂射擊。


    士兵快速向他奔去,抽出了斬馬刀。當他跑到跟前,猛的止住了腳步,涼氣直往心裏冒。


    被纏住的那人臉色扭曲,頭垂了下來。一張臉像是皮膚下麵沒有血液般蒼白,低著頭麵對他的唿喊一動不動。


    士兵難掩眼中的驚駭。這才短短幾秒,一個大活人就沒了?


    這時那些枝條一抖,鬆了開來,那人掉了下去。枝條像是心滿意足的孩子,在空中歡快的擺動著,這場景讓他毛骨悚然。


    他小心翼翼的盯著那些枝條,上前一步將戰友往迴拖了出來,雙手成指按在他脖頸處。入手皮膚冰涼,指尖寂靜,沒有一絲心跳。


    他的眼裏湧出傷痛來,臉頰的肉隨著眉眼的緊縮微微顫動。他鄭重的扯下他的銘牌,放進了胸前的口袋,深深的看了一眼前麵的殺人樹,拔腿往前行去。


    “兄弟你先休息,這仗我們替你打。”


    ...


    陳遊的身後跟著近10個人,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快速走著。現在時間緊張,他必須趕緊將人聚集起來,否則傷亡慘重。


    之前一個士兵被殺人樹攻擊,這次更危險的是這個殺人樹上棲息著它們的伴生獸鬼鴉,陳遊恰巧路過把他救了下來。


    他沿路不斷搜尋,隊伍慢慢壯大開來。


    路上偶爾看到有士兵的屍體,其他人默默的上去扯下他們的銘牌。他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其他覺醒者大多做著類似的事情,樊剛遇到了米悅,但他們隻碰到了寥寥幾人。


    楚希象從一個死亡的士兵身上取下他的哨子,心念一動,幹脆躍上一棵大樹。照例將大樹打服後,在樹端吹響了哨子。


    不鏽鋼的哨子扛住了加持的靈氣,哨聲遠遠的傳了出去,他估摸著一公裏範圍內凝神細聽應該都能聽見。


    一邊吹哨,一邊緩緩移動。慢慢他看到有人影出現,一雙銳眼掃視著,時而有趕來的士兵遇到危險,他去接應下。


    半個多小時後,他竟然聚集了兩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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