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過得怎麽樣?”詹溫藍靠近一步,走到她的身邊,眼底一團黑雲,漆黑一片,似乎帶著淺淺的笑,但深處卻藏著一片靜靜的冷。


    司徒白和老金原本也是滿臉八卦嘴臉,隻是,當詹溫藍開口的那一瞬,幾乎是動物般的敏銳感覺到一種難以理解的憤怒。


    這種憤怒似乎是隱藏在那彬彬有禮下的真正情緒,幾乎是直麵而來,撲向雲溪。


    明明是他不打一聲招唿去了哈佛,怎麽現在弄得像是雲溪對不起他一樣?


    還是說,事情真的有隱情?


    “去了趟上海,其他的和平常沒什麽兩樣。”他站得太近,唿吸間似乎有一道溫柔吐在她的耳畔,她的眼卻定定地看著他的指尖,良久,勾起一道奇怪的笑容,“你去倫敦了?”


    詹溫藍挑眉,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知道?”


    他去哈佛的事情或許全校都知道,但是,倫敦……。


    雲溪慢慢伸出自己的雙手,十指芊芊,勻稱潔白,沒有一絲傷痕,就像是上好的藝術品一般,隻是,她的眼神卻直直地落在他的關節處。


    ——那裏,新增了不少有意思的痕跡。


    倫敦時,他拿著狙擊槍,一擊命中時的那一瞬,她就知道他是個武器行家,卻沒想到,這一次哈佛之行,他竟然轉道又去了一次倫敦。


    想起上次倫敦警方的配合,以及當地政府、媒體對槍擊事件的沉默,她忽然很有種興致,想要徹底查查,詹溫藍到底藏著什麽樣的過去。


    隻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逝。


    望著他詫異隨即轉為溫柔的眼睛,雲溪漫漫一笑,扯開話題:“你什麽時候正式到哈佛報到?”


    “你很在意?”對於冷雲溪敏銳的洞察力,詹溫藍有那麽一刹那的僵硬,指尖的繭印似乎第一次讓他在別人麵前破開了隱匿的一角。隻是,當他想要進一步的時候,雲溪的話題變了。


    似乎,她總是機敏地躲開每一個敏感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這一次離開十天後,她的身邊的保護膜越來越厚,讓他幾乎無從下手。


    想起,香港之行時,陳昊幾乎是和她們同一天到達,但對方如今卻蟄伏在“不夜天”從不出門,行蹤如魅,他的心頭,漸漸地閃過一絲陰霾。


    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在暗處靜靜地流淌。


    在意嗎?在他突然失蹤的時候,自己的確是有那麽一刹那的不適吧。


    雲溪眼神暗了暗,隻是,那一刻的時間太短暫,依賴這種感覺隻有幸福的女人,例如張翠才有權享受。


    她的心裏,已經被別的東西一點點地沾滿。


    安全感,已經離她太遠。


    她外公的慘死,幾乎夜夜都在夢裏迴放。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他是詹溫藍,她是冷雲溪,不過同是世家子弟,處境相同,心境卻是天淵之別。


    四周忽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雲溪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著這出“久別重逢”,一頭雲裏霧裏。


    不是聽說,校草單飛哈佛,冷雲溪淒涼悲苦嗎。


    眼前這是什麽?詹校草被婉拒了?


    詹溫藍低頭,湊近她的頸項,濕潤的空氣裏帶起一道漣漪,任是再好的脾氣,也能被她的軟硬不吃的作風給逼瘋。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失去最基本的冷靜:“我……”


    他正準備說話,突然一聲尖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你們在幹什麽!”


    這聲音幾乎是放聲尖叫,掩飾不住一丁點的嫉妒。


    所有人詫異地望過去,隻見一身穿合身ci套裝的冷豔女人正睜大著雙眼,直直地望著詹溫藍和冷雲溪。


    人群裏嗡地一聲就爆開了。


    三角戀?


    現場“捉奸”?


    雲溪皺眉,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側頭,視線從詹溫藍的肩膀旁落到遠處的女人身上,慢慢地眯了眯眼,怎麽自家二姐這麽早就迴國了?


    目測了一下自己和詹溫藍的距離,想了想,她往一邊側了側,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誰知,一隻手臂直直地扣在她的肩膀上,穩如泰山。


    雲溪詫異,看了一眼沉著臉的詹溫藍,又望了一下遠處的二姐。對方看著扣著她肩膀的詹溫藍,臉上幾乎已經沉得要冒黑水。


    藍顏禍水……


    雲溪垂下眼簾,淡淡地思考這四個字的重量。


    或許,很快,家裏就要傳出兩女為爭一男,當場在學校pk的話題。問題是,你也要問過她願不願當這場爛俗喜劇的主角兒吧……。


    雲溪往前走進一步,幾乎是眨眼的片刻,那被扣在詹溫藍指尖的纖細肩膀一個扭送,轉而輕飄飄地一軟,就像是水中的魚,一個動作,淋漓盡致地將所有的技巧都在那一秒中展現。


    詹溫藍一怔,他竟然給她掙脫了。


    望著自己手中空空如也,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呆滯。


    雲溪輕輕歎息,看來,以後還是要跟著李叔好好學兩招。


    否則,就這三兩招的功夫,以後怕是黔驢技窮。


    上課的鈴聲這時正好響起,走進教師的老師對著一群睜大雙眼看戲的學生冷冷道:“不用上課了?一個個傻站著幹什麽?”


    這才有人注意到專業課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尷尬地坐下來,也顧不上看什麽八卦,立即拿起課本。


    老師見詹溫藍和另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還站著不肯動,忍不住皺眉:“你們是哪個班的?上課時間跑到我們班來幹什麽,現在就給我離開。”


    冷蕎舒向來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可是,這一次,雲溪的課堂上,她隻覺得自己是個小醜,但,心裏那一種幾乎忍受不住的占有欲讓她放棄了以往所有的姿態,上前一下子摟住詹溫藍的胳膊:“溫藍,不要打擾小妹上課,我們先出去。”


    詹溫藍眯著眼睛看著冷雲溪,良久,勾唇一笑,露出一絲邪氣,竟是在全班到吸一口冷氣的表情下,俯下身,咬住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我就在教室外麵等你。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跑掉。”


    雲溪隻覺得那溫潤的觸覺幾乎將她的耳朵吞噬,帶著一種陌生的味道,似乎有什麽從腦中閃過。


    眼光將她的眼底照得像是一盞琉璃,忽明忽暗,晦澀難懂……。


    她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拿出書本,靜靜地看向講台。


    詹溫藍一頓,慢慢立起,胳膊一閃,轉眼就已經從冷蕎舒占有性的動作裏抽出,轉身,迅速離開教室。


    司徒白抵了抵老金的隔壁,做了個“好可怕”的表情。


    從來不知道溫潤如玉的詹校草會有這麽驚人的一麵。


    不過話又說迴來,雲溪也真的有把神仙都氣死的本事。


    詹校草對她的心跡幾乎都已經是白紙黑字了,怎麽搞得現在雲溪都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老金淡淡地看了一眼消失在門口處的詹溫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事情並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


    至少,雲溪會推斷出詹溫藍去哈佛的同時又去了倫敦,就代表,詹溫藍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


    上次在巴黎也一樣。


    就算是世家子弟,周有過世界,但一個人底蘊和知識總是有種關聯。


    他在介紹巴黎名勝時,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不僅是到過巴黎,玩過巴黎,那種地道的巴黎慵懶強調,若不是在巴黎住過,相信就算是語言天才也很難掌握。


    和雲溪不同的是,雲溪的冷是放在明麵上,而詹溫藍的神秘卻是藏在最深處。


    或許,從很久以前,雲溪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三節課的時間如同是煎熬。


    任課老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望了下課時間,竟然不間斷地一次性將課時直接延至第五堂課結束。


    天!


    所有人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和身體完全是兩個分離的部分。


    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


    那些什麽經典案例,什麽性格分析,還有什麽商業規則……


    媽的,統統就像是高數一樣,莫名其妙地列隊從左腦進,右腦出,最後剩下一個空空如也,卻感覺是已經被擠爆的鬧仁……


    當推開教室大門的那一瞬間,看見靠著牆壁,蘭芝如玉的詹溫藍竟然真的站在門口三節課的時候,所有人看向冷雲溪的眼神已經不是用“八卦”兩個字可以簡單形容了。


    冷蕎舒臉色很不好,但,站在詹溫藍身邊,一聲不吭,直直地看著雲溪,慢慢地,臉上浮現出一個複雜的笑容:“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就在司徒白鐵定雲溪會拒絕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這麽一聲淡淡的迴答。


    這是正式要攤牌了?


    “老金和司徒白也一起吧。”在冷蕎舒一臉不滿意的臉色中,雲溪慢慢地補上這麽一句。


    轉頭看向詹溫藍,她微微一笑,“吃完飯,我想我們也該好好談談了。”


    “很好。”緊抿的雙唇,慢慢地浮出一個弧度。他低頭,看了一眼冷雲溪,心底有一種幾乎已經不受控製的情緒在不斷的翻滾。


    這一個比妖精還要精明的女人,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下一步。可她真的以為能逃開……


    湛藍的冷光從他眼底一閃而逝,他從她手裏拿過書本,領頭走出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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