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功比武開始時,其他部隊的比武已接近尾聲。將軍又站在那張桌子後麵。這位當年曾以拳腳擊斃過三個日本特務的老英雄對徒手技擊當然有所偏好。

    李思城站在隊列裏,心裏鹿跳。對手是和“神槍連”屬一個團的“特偵連”。這個連隊一直是首長們視察訓練工作情況時掛在嘴邊的王牌連隊。現在他們每個人麵前放了一塊磚。他們狂妄地在比賽開始前要來一個震懾敵方的動作——頭頂開磚。李思城這邊的小分隊平時隻顧練基本功,散打、對練是重頭戲,卻沒有在這種硬氣功下功夫。

    隻見對方領隊的少校一聲令下,十名選手拿起磚頭,流水作業,一個接一個往頭頂上砸。唿喝聲中,果見每塊磚頭都被撞得粉碎。台下掌聲如雷。當然,這掌聲主要來自他們所屬的部隊。

    看著這些表演,李思城心裏突然不慌了。他想起在少林時,師父曾講過:“硬氣功在實戰中用處並不大。因為實戰中,人是活的。而硬氣功的局限有三:第一要運氣,這樣就延誤了戰機;第二是所練部分並非全是要害。一般硬氣功練的部分是頭、手、肘、腹、膝等部位,但敵人的陰險攻擊一般為陰部、肋部、眼睛、咽喉等;第三是硬氣功缺少靈敏度。大凡練習者把力量聚於一處,全身協調力差。所以,與練硬氣功之人交手,切忌以硬碰硬,避實就虛,攻敵之所必救,可以得勝。”

    接下來雙方劍拔弩張。手握小紅旗的裁判正欲下令,突然,將軍大喝一聲:“一對一單獨操練!”將軍看了今天的比武,大多數比較滿意,眼見隻剩下最後一個比賽項目,他要親自督戰。

    排頭的武鐵軍剛被孟副參謀長訓了一頓,心下有氣,便對對麵那個同樣人高馬大的對手點點頭,疾踢一步,站到場心。

    裁判哨聲一響,對方不待武鐵軍反應,疾撲過來,抓住武鐵軍欲扛摔。武鐵軍雙腿生根,對方沒得逞,便錯腿勾他下盤。武鐵軍突出左肘,擊中對手肋部。李思城心裏叫好,對方果真苦了一下臉,但緊閉了嘴唇,疾退迴去。

    對方發覺用擒敵對付武鐵軍效果不太明顯,便雙腿彈跳,擺成格鬥姿式,伺機進攻。武鐵軍也握緊雙拳,側身相對。二人你來我往,拳腳並用,拚力出擊。忽然,對方出奇不意一腳踹在武鐵軍大腿上,那邊的官兵們大聲叫好,不料武鐵軍一記勾拳打在對方的麵部,頓時鼻血如注。那兵也夠硬氣,擦也不擦,猛攻武鐵軍。武鐵軍打得興起,又一拳打在對方的眼眶上。那兵疼得呲牙咧嘴,就是一聲不吭。幾個迴合後,他眼睛高高腫起,可能是看不清對手,竟一屁股坐在地上。第一場武鐵軍勝,但他已累得氣喘如牛。賴參謀扶他休息時,一摸他大腿,已腫得老高。

    第二場同樣激烈,雙方都鼻青臉腫,但李思城這邊的選手由於挨了對方一劈掌,頭部眩暈,終於坐倒在地。

    李思城偷偷抬眼觀看自己的對手。對手僅一米七二左右,比自己矮,但肩寬背圓,眼如銅鈴。李思城感到一種壓力。因為師父曾講過,練武人其實最好在一米七左右,高了,底盤不穩;低了,拳腳在距離上吃虧。一看那家夥氣定神閑的樣子,李思城就感到今天的克星來了。況且,那家夥佩著上士軍銜,一看至少當了五六年兵。而且,他那雙垂著的手和他的臉龐一樣黑黝黝的,似有層層老繭。

    半個小時後,場地上隻剩下李思城和那名矮個老兵。九場比賽,雙方力均勢敵。前八場各自輸贏四場,第九場一個嘔吐,一個暈倒,算是平局。這場拚殺各自都拚了命,要不是將軍怒目在側,裁判員很可能早就結束了這場讓人驚恐的打鬥。幸好傷者有在一旁等候的軍醫治療,出不了人命。

    在前九場比賽中,將軍隻是微微頷首,並沒有像大家一樣高聲叫好。

    場上隻剩下李思城和那個矮個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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