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朵警告的瞪我一眼,轉而拉了拉裴敬堯柔聲道,“電梯到了,我們出去吧。”


    我本來也沒打算搭理,徑直走進電梯站定,對他們視若無睹。


    裴敬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跟著倪朵走了出去,看樣子他應該是來陪倪朵做孕檢的。


    忽視心底的不痛快,等電梯到了一樓,我在阿姨的攙扶下,隨著人流一起了走出去。


    坐在長椅上,周圍有很多住院的老人在這裏散步慢走,聊天活動,我的目光沒有焦點的望著一個地方怔怔的出神,就連裴敬堯什麽時候來到我身邊坐下,我都不知道,迴過神來,護工阿姨已經不見蹤影了,而裴敬堯的手卻摸了摸我的額頭。


    “你這是怎麽搞的?賀裘年打的?”


    我被他這話問的差點噎住,強忍住笑意,翻了個白眼給他,“有毛病!你打我,他都不可能打我!”


    起身就要走,不料被他抓住手,我被帶的重新跌坐下,動作過大,牽扯到我打著石膏的左手,疼的我‘嘶’了一聲。


    裴敬堯立刻鬆開,把我上下打量,“哪弄疼了?”


    “你走開!”


    我揮手推他,重新站起來,他卻出乎意料的直接把我打橫抱起,坐下來將我放在他腿上,抱在懷裏。


    我頓時窘得不行,這地方可都是人,而且都是年齡大的老爺爺老奶奶,被他們看見又要說世風日下了。


    “裴敬堯!你快放開我!讓我下來!”我被他抱在懷裏根本動不了,偏偏還是個半殘疾,哪能掙脫得開?


    “不許嚷嚷,在嚷嚷我就親你!”


    他威脅的把臉湊過來,嚇得我霎時就噤聲不敢言語。


    轉開頭瞄了瞄周圍的人,索性並沒人注意這邊,恰巧還有一棵樹擋著,當然也有可能是老太太老爺爺們隔得遠眼神不好,看不清這世風日下的畫麵……


    “你到底想怎樣?”我低聲慍怒,他不是來陪倪朵做孕檢的嗎?半路跑來找我毛病不是?搞得跟偷、情一樣。


    瞧著我一臉菜色,裴敬堯像是看穿了我心裏所想一般,牢牢把握抱在懷裏說,“光天化日的,這可不是偷、情,一一,放心吧,我不會把欣欣從你身邊搶走,你也不用擔心律師函哪天忽然出現。”


    我被他這一番話說的懵住了,他今天怎麽了?為什麽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就在我懷疑要麽是他吃錯藥,要麽就是我在做夢時,裴敬堯下一句話又讓我明白,我還在現實中。


    他說,“欣欣留在你身邊,等哪天,我一定把你們一起搶過來,你們都是我裴敬堯的女人。”


    我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他,捏了捏拳頭,就在他用‘你該被我感動’的眼神下,我揮起一拳砸在他臉上,趁機立刻下來,跛著腳道,“少做夢了!有本事你就真的放過我們,那我就會真心實意的感激你!”


    “什麽爛主意!顧……你死定了!”


    低咒一聲,我也沒大聽清,裴敬堯恢複成我熟悉的他,站起來扯了扯褶皺的西裝,說道,“行,我會讓你來求我的,喬一一,你等著!”


    轉身抬腳就走,我皺著眉看他的背影,就在我思索時,裴敬堯去而複返,走過來捧住我的臉就親了下來,沒什麽技巧可言,隻是嘴唇碰嘴唇,很用力的碾了碾,順帶著又咬了我一下,像是報複。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麽花招,等我反應過來想推他,他卻已經先一步放開我,竟然是親了就跑……


    “你……流氓啊!”


    花壇邊盤旋著我的尖叫,引起散步休息的老人側頭注視。


    我紅著臉急匆匆往大樓邊走,這樣的裴敬堯,遠遠比衝我發狠,霸道不講理的樣子更難對付,可惡。


    住院這幾天一直有人匿名給我送花,雖然毫無根據,可我覺得十有八九那人會是裴敬堯,賀裘年看見那些花,我也不好解釋,隻說可能是別人送錯了,也沒有名字。


    他盯著那些花看了幾秒,拿起來隨手就扔進垃圾桶,說道,“既然是送錯的,就沒什麽意義了,留著也是慢慢枯萎,提前扔掉吧,礙事。”


    我張張嘴想說點什麽,最後也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話。


    出院後,因為傷勢還沒恢複,所以我就在家裏修養著。


    那天我扔垃圾袋,打開門就看見一個快遞員在按賀裘年房子的門鈴,不由出聲問道,“你好,你有什麽事嗎?”


    快遞員示意給我看他手裏的東西,說道,“這裏有一個快遞,是給賀先生的,請問他不在嗎?”


    我一聽不過是小事,就說道,“他在公司,你給我吧,我來簽收就行,迴來後我給他。”


    “可是……”


    快遞員卻猶豫了,看了下手機,他似乎也挺趕時間,走過來將快遞單和筆遞給我,“那好吧,請你務必交給賀先生,寄件人是要求必須本人簽收的,我這裏還有人等著我攬件,可能是等不及了,那麻煩你了。”


    “沒事。”簽完字,快遞小哥把東西給了我,是一個文件似的東西,摸著感覺裏麵似乎像是什麽卡片,快遞單上確實沒有寄件人名字,可是……


    我的目光落在那手寫的‘賀先生’三個字上,這個賀字……怎麽這麽眼熟?


    定定的看了好久,我忽然就想起來了,曾經不止一次看到繆彤在a4紙上寫寫畫畫,寫的最多的就是賀裘年的名字,這個賀字,完全跟她的筆跡一致,怎麽迴事?她給賀裘年寄快遞?


    我擔心是什麽不好的東西,畢竟現在的繆彤變了太對,她的瘋狂我也見過,再不猶豫,我拆開了快遞,不想一大把照片就掉了出來,灑了一地,我低頭看,眼睛驀地睜大,竟然全是我跟裴敬堯的照片!


    全是前兩天我跟裴敬堯在醫院大樓下的場景,裴敬堯抱著我坐他腿上,甚至是親我時的抓拍,看這些照片應該是連拍,怎麽迴事?賀裘年讓繆彤監視我的嗎?


    不對,如果是這樣,繆彤就不會用快遞交給他,難道她是故意搜集這些給賀裘年看的?所以……其實很多次我跟裴敬堯見麵的一些事,賀裘年都知道嗎?


    我想起上次因為我爸借高利貸的事,我迴去找他,結果遇到了裴敬堯迴來後賀裘年就表現的怪怪的,像是知道了我見過裴敬堯一樣,可我問他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他卻說沒有,我相信他沒騙我,因為沒有必要。


    那時我也沒注意,現在想起卻覺得很怪,既然沒有監視我,他怎麽知道我見過裴敬堯?


    難道就是因為繆彤一直在跟蹤我,拍我跟裴敬堯嗎?一想到這個,我就不寒而栗,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嗎?竟然做這種事!


    就在我陷入震驚之中時,手機響了一聲,坐到沙發上拿起來看,是微博推送的一條新聞,本來想滑掉,不小心卻點了進去,看清那標題,我準備退出的動作就僵住了。


    立刻往下看博文,沒幾秒,我的臉色刷地變了!手都在顫抖,險些沒拿住手機!


    《森雲總裁賀裘年未婚竟有私生女?情、婦竟是某知名軟件公司總裁前妻!》


    這篇新聞裏不僅歪曲事實,說我生了賀裘年的私生女,還爆料稱,我跟某軟件公司總裁離婚是因為跟賀裘年勾搭上,這裏某軟件公司總裁一定是指裴敬堯了。


    可最讓我生氣害怕的是,正文裏不僅有我跟賀裘年無馬賽克的‘親密’合照,以及共同進出公司公寓,甚至公司裏那一次牽手的照片。


    就連欣欣的單人照都有!行文裏甚至還曝光了欣欣的幼兒園所在!


    再看茶幾上散落的一大堆照片,是繆彤做的?


    這個念頭剛起,很快又被我否定了,繆彤恨我沒錯,可她絕對不會因為想害我,而把賀裘年牽涉進來,今天這隻是事情巧合下撞到了一起而已,這一點我還是很肯定的。


    我顧不得其他,立刻打通欣欣班主任手機,開口就道,“唐老師,麻煩你看好欣欣!千萬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有人來找,或者打聽關於我們家的事,一個字都不要迴答!”


    唐老師大概還沒看到新聞,聽我說的這麽嚴重,疑惑的道,“喬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沒工夫解釋,穿上外套道,“我現在就去幼兒園接她,在那之前你幫我看好了!”說完掛了電話。


    幸好車已經修好了,我剛把車開出小區,裴敬堯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隻是看了一眼,我就掛了。


    他又打進來,我在掛,可電話緊接著又響起,我正打算關機,瞥見來電是賀裘年立刻接通,說道,“我看到新聞了,現在我在去幼兒園的路上,我不放心讓她待在學校,我得把她接迴來!”顧自說完我就掛了,加快速度往幼兒園去。


    進了學校我來到課堂,一群小朋友卻沒看到我的欣欣,還是陳子傑看見我,跑過來問,“阿姨你找欣欣嗎?”


    我匆忙點頭問,“對,欣欣去哪兒了,你知道嗎?阿姨現在很著急!”


    “唐老師帶她走了,說是等會阿姨你要來接她。”陳子傑好奇的說,“現在還沒有放學,阿姨就要帶欣欣迴家嗎?”


    我點點頭耐著性子道,“對啊,有點事情,謝謝你啊小傑,那阿姨先走了。”


    匆匆去了唐老師的辦公室,然而辦公室裏卻不見欣欣。


    我大步過去問,“我女兒呢?”


    唐老師看見我,立刻放下筆說道,“欣欣不是已經被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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