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在床頭櫃的桌角上,一咬牙,在他們就要抓到我時,我衝過去將自己的額頭用力的撞上去!


    一股尖銳的疼瞬間在我四肢百骸激發,溫熱的血順著傷口流下,淌進了我的眼睛,視線頓時模糊一片,我身子晃了晃,軟軟的倒下,裴母的尖叫聲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我趴在地上透過被血染濕的頭發看著她,想說點什麽,可是說不出來。


    “你!你想嫁禍我!我就知道你跟你媽一樣,不是個好東西!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找死!那你就在這裏慢慢死掉吧!我們走!”裴母從慌亂到狠戾,最後瞧了我一眼,帶著人離開,順手還將門給帶上了。


    我鬆了口氣,又很擔心,努力爬著伸手去夠放在床上的手機,可我的視線並不清楚,抹了抹眼睛,我費力的找到裴敬堯的電話打過去,電話卻一直沒通,我繼續打,還是沒人接,到最後已經幾乎撐不住了,難道我還是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了寶寶嗎……


    在我徹底昏迷時,電話似乎是通了,可我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


    ***


    “她怎麽還沒醒來?”


    “病人失血過多,加上情緒受到很大的衝擊,什麽時候能醒來我真的不確定,而且她還懷著孕,很多藥我們都不能給她用,裴先生,你在等等吧。”


    沉默了一會,磁性的男低音又問,“孩子能保得住麽?”


    “這個我跟你說實話,本來孕婦跟胎兒都很健康的,不過他的情況現在有些糟糕,需要你們多加注意保養,隻要不在受刺激,或者發生碰撞,應該就不會有意外,否則極有可能會自然流產。”


    “所以你並不能保證?”男人的聲音充滿了不悅。


    那說話的中年音立刻道,“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裴先生你要是還不放心,那就讓夫人在醫院養著,我們可以讓專業的婦產護士給她調養照顧。”


    “那就這麽辦,你去安排。”


    我感覺到有人在用目光注視著我,我想睜開眼看看,這個看著我的人,是不是我心裏想的那個人,我掙紮了,終於醒了過來。


    睜開眼,第一眼我便看見裴敬堯的容顏,視線恰好與他重疊,他愣了下,說道,“有什麽感覺?”


    我動了動幹裂的嘴唇,卻發現嗓子裏幹澀的厲害,張開口隻發出沙啞的低吟,裴敬堯倒了杯水,手托在我後頸上將杯子遞到我唇邊,一杯水飲盡,這才覺得好受了些,我閉上眼感受了下身體的情況,腦袋很痛,腹部還有些不適。


    見我鎖著眉手摸著肚子,裴敬堯擱下水杯說道,“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醫院吧,會有人幫你調理保胎。”


    住在醫院?那如果裴母又來,我豈不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我說道,“不,我要迴去,怎麽調理可以讓醫生告訴我,我會自己小心,也會定期來醫院做檢查,我不要住在醫院。”


    他對我的反應感到意外,“你不是很擔心孩子麽?在醫院他能更安全。”


    我撇開臉不說話,裴敬堯便靜靜凝視著我,似是探究和打量。


    “到底怎麽迴事?”半晌他終於開口問道。


    我抬起有些紅紅的眼睛望著他,“你心裏,難道沒數嗎?”


    他默然,“你頭上的傷,也是我媽弄得?”


    “不是,我自己磕的。”


    裴敬堯表情一沉,“你想自殺?”


    我嘲諷的道,“不是自殺!我隻是在賭,如果我沒有那麽做,現在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我沒有趕迴去,你又會怎麽樣?”不知道為什麽,裴敬堯忽然無比憤怒,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眼底有什麽像是要撕裂一般,“這個孩子就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你不信這是你的孩子!我就一定要給你證明!”


    我眼中含著淚光,倔強的昂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裴敬堯抓著我肩膀的手明顯僵了下,視線慢慢下移落在我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腹,眼底是一種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甚至有一絲不確定起來,他薄唇緊抿一線,過了會,說道,“那你就迴去休養吧。”


    看著他要走,我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裴敬堯沒有迴頭,我哽咽的說,“裴敬堯,你別這麽對我,我不逼你,但我求你也不要逼我,不如,你讓我走吧,孩子我可以自己撫養,到時候你想跟誰在一起,就去找誰,我無條件同意離婚,不要你的任何好處,可以嗎……”


    被我抓住的那隻手,慢慢把我的手握在掌心,越來越緊,他終於轉過身,彎腰傾身過來,一隻手撫上我的麵龐,我縮了縮,有些抵觸,但見他沒有其他動作,便任由他去。


    “喬一一。”裴敬堯目光幽深,視線鎖定在我臉上,仿佛在描繪著我的眉眼,一寸一寸,“你知道的,這不可能!”


    “不!放開我!”


    我一聽,神色頓時變了,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


    可還是晚了一步,裴敬堯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按住我的後腦,低下頭攫住我的雙唇,我用力的捶打他,也無法撼動他一分,他更用力的吸吮,唇上傳來一片刺痛,我停止了掙紮,眼淚淌下流進嘴裏,將這飽含血腥味的吻,變得更加苦澀不堪。


    ***


    九月十號,是陸遠錚跟裴靜雅辦婚禮的日子,裴敬堯本讓我待在家裏,但我還是跟了去,這麽重要的日子,我怎麽可以不去?


    婚禮是在本市最有名的酒店舉辦,場內空間大的你無法想象,據說這是酒店單獨打造,專門舉辦主題婚禮的場所,整個酒店隻有這一間豪華的獨一無二,其餘的檔次都要低很多,想在這裏舉辦婚禮,必須提前幾個月預約才行,幾乎是全年都有人排隊等著。


    現場是用各種鮮花裝扮,以紫色為主,布置的宛如公主的幻想婚禮一般,美不勝收,少女心十足。


    婚禮開始時,我在場下還注意到了陸家二老,兩個人別提有多激動了,就好像是中了一百萬的彩票似的。


    入贅豪門,竟然能讓他們這麽高興。


    沒錯,今天陸遠錚不是娶裴靜雅,而是他‘嫁’給裴靜雅,裴家人臨近婚禮前夕改變了主意,如果陸遠錚不答應入贅,就取消婚禮,裴靜雅也跟著勸了好久,陸遠錚才放下麵子答應,可能他們是愛情至上,但在別人看來,陸遠錚就是攀附豪門,不要尊嚴,遭人鄙夷的小白臉。


    收迴視線卻和裴敬堯的目光不期然撞上,他一直在看著我。


    我掩下心中情緒,低聲道,“怎麽了?”


    “很介意?”他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又迴頭看了眼陸家二老,才明白過來,淡淡道,“沒有,我真心實意的祝福他們,這樣以後,他們就不會再去禍害別人了,這很好。”


    裴敬堯的嘴角彎了彎,剛要說話,裴母招唿一聲叫他過去,已經撕破臉後,我一點兒也不想再跟裴母虛與委蛇,我鬆開他抓著我的手說道,“你去吧,我就在這坐會兒。”


    “行,今天人多,你別亂走動。”他叮囑我一聲走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心裏是苦還是澀,自從那天醫院強吻後,裴敬堯對我的態度明顯要比之前溫和許多,我也不禁去想,可能……他已經信了孩子是他的了?


    裴敬堯走了沒一會,一直在別處跟小夥伴玩鬧追逐的裴洋漸漸跑到了我麵前,圍著我坐的地方轉著圈追著玩,我有點緊張,上次裴洋對我使壞的事,我仍記憶猶新,不由多了份警惕。


    剛想開口讓他們去別處,後背不知道被誰給撞了一下,若不是我早有防備,一把扶住了桌沿,必然是直接摔了下去,可還沒等我撐起身子,裴洋忽然衝到我麵前,小臉上陰狠的一笑,低下頭對著我的肚子就撞了過來!


    我唿救都來不及,怎麽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變故,眼見著裴洋衝過來,一隻手忽然穩穩的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往後一拉,帶進懷裏護住,裴洋則因收力不及撞了個空,一頭撞在了椅子角上,疼的立刻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怎麽樣?傷哪了?”裴敬堯手攬著我的腰問道。


    我扭頭驚魂未定的瞧他,怔怔的搖了搖頭,才迴過神長籲一口氣,摸著自己肚子說,“嚇死我了。”


    他見我還算情緒穩定,冷冷目光便落在哭的聲嘶力竭的裴洋身上,這邊動靜早就引起了很多人注目,裴洋的母親安心也聞聲趕了過來,心疼的把他抱起來擦掉眼淚問,“洋洋怎麽了?”看見他額頭的撞傷,心疼的要命,抱起他就要走說,“別哭了別哭,媽媽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站住!”裴敬堯冷斥一聲,似乎是不打算這麽放過他,裴洋也明顯的小身子一抖,害怕的也不哭了,整個人完全的縮進了安心懷裏。


    “小叔叔?怎麽了?”安心並不明白,看了眼自己的兒子,說道,“難道洋洋又闖禍了?”


    今天畢竟是大日子,到場的人非富即貴,裴敬堯要是為了我當眾訓斥一個小孩,免不了要遭人背後嚼舌根,況且等會還有大事要發生,在這之前我也不希望有什麽變故。


    拉住欲開口的裴敬堯,我搶先說道,“沒事,隻是洋洋剛剛太調皮,差點把我撞到了,我現在……懷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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